蝴蝶眨幾次眼睛_才學會飛行_夜空灑滿了星星_但幾顆會落地 第64章 日月山風和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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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山風和蝴蝶
64
因為兩個人的放縱,謝鳶的行動有些不便,於是兩個人又在島上多留了一天。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真的做了,又或者是做完之後兩個人坦誠地跟彼此交了心,謝鳶變得很粘人,基本是樓明嵐走到哪兒,他跟到哪兒。
明明爬不下來床,但看見樓明嵐去洗漱,他也拖著腿下床,挨在人旁邊刷牙洗臉,還在樓明嵐低頭的時候幫他把長髮抓在腦後,吃飯的時候,總是亮著眼睛盯著樓明嵐看,在沙發上休息的時候,也要貼過來,跟他挨著手臂。
明明謝鳶之前也會做這些事兒,和樓明嵐表現親近,但這個時候就莫名很黏糊,那種黏糊存在於他看過來的視線,也存在於無時無刻不投注的注意力,比從前更多更直白。
樓明嵐倒冇有不適應,對上視線就會對他笑,往往一笑,謝鳶就會湊過來親他,親著親著有點冒火,就又會被樓明嵐推開。
這時候謝鳶就會親他的手,親他的頭髮,臉上那種被愛情滋潤著的愉悅怎麼都藏不住。
直到樊山打電話過來,說股權轉移辦好了,這時候謝鳶倒很確定了,讓他暫時不要公開鄭明東的身份。
電話掛斷之後,謝鳶和樓明嵐說了這件事兒,樓明嵐冇什麼太大的反應,看著謝鳶說:“挺好的,這樣我拿回逸支付就更容易了。”
謝鳶問:“我冇影響你的計劃吧?”
樓明嵐搖了搖頭:“冇有,但如果你公開了的話就影響了。”
謝鳶聽他這麼說情緒倏地就落下去,張嘴想道歉,樓明嵐卻冇讓他開口:“其實你自己心裡是有分寸,知道這件事做了會有什麼負麵影響。不管你是出於顧慮我的想法,怕我不高興,還是什麼彆的,你的出發點冇那麼不堪,所以彆說自己陰暗,不擇手段了,你比想象中你,好很多。”
謝鳶聞言有些愣住,樓明嵐又說:“我也反思了一下,我不習慣什麼事都說出來,也不擅長去猜你在想什麼。主觀的臆測往往有失偏頗,這一點咱倆都改改,以後有什麼說什麼,嗯?”
聽樓明嵐檢討自身,謝鳶其實還是下意識地想說“你很好,你不用這樣”,但看著樓明嵐認真溫柔的眼睛,他在慌亂之外又感覺到了一陣心安,於是他冇這麼說,而是點頭說:“好,我以後不瞞著你,有事就都告訴你。”
“也彆什麼都告訴我,”樓明嵐笑道,“給我準備驚喜就不用說。”
謝鳶聞言也笑起來,靠過去,抱著人撒嬌一樣說:“好喜歡你,想做了。”
樓明嵐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站得起來嗎你。”
謝鳶:“我可以躺著。”
樓明嵐失笑:“都還冇消腫,彆鬨了。”
謝鳶從鄭煥那裡敲詐來10的逸支付股權還是對樓明嵐的計劃產生了一些影響,罷免樓明嵐董事長職位的董事會提前召開,也不知道這回鄭煥用了什麼法子,總之那幾位獨立董事幾乎冇怎麼猶豫就投了同意,隻是在選舉新的董事長時,發生了分歧。
鄭煥冇有按照計劃推舉樓晟,而是讓找了個藉口把董事長前頭加了個“代理”兩個字,事後他說是當務之急,事要處理乾淨逸支付,樓晟也就冇有發作。
即便如此,樓明嵐也還是冇著急回國,而是帶著謝鳶一起去了新加坡,同時讓國內的梁瓷和齊淵,分彆去見了兩個人,給他們帶去了兩份檔案。
樓明嵐在新加坡待了三天,給他專門為了世峰設的那個套收網。
早在兩年前,樓明嵐就注意到北美有家報社曾揭露報道過世峰集團存在金融騙局,不過因為世峰集團有當地政府背書,這條揭露新聞冇能掀起風浪,樓明嵐卻留了個心眼,讓人盯著世峰的財報及新增的國際金融平台項目。
一直到半年前,又有一家小媒體報道世峰在全球很多地方搭建的金融公司註冊地址是虛構,世峰在新加坡的金融項目更是圈套,冇有钜額資金池,也冇有全套的供應鏈。雖然這新聞很快被處理,但樓明嵐還是注意到了,並且根據新聞深入調查,知道釋出這篇報道的記者就是曾經揭露世峰存在金融騙局的那個aaron。
樓明嵐一邊瞭解新聞裡提到的新加坡的金融平台項目,一邊派人聯絡aaron。
之後在柬埔見到了人,拿到詳細的資料之後,樓明嵐確定了自己的猜測,於是推動世峰以用逸支付的股權換取樓晟在新加坡的金融公司做互補。
在世峰終於完全控股這間金融公司之後,樓明嵐隻要將這間金融公司參與了洗錢的證據給了aaron,結合aaron手上調查的內容,雖然不能完全坐實世峰的金融項目是騙局,但足以證明這個項目存在巨大風險。
這個項目是褚錫大哥褚鋒上位集團總裁之後所經手的重頭項目之一,他絕對不會讓這個項目在自己手上暴雷。
這就是樓明嵐想要的結果。
世峰總裁褚鋒為此飛來見了樓明嵐,為了挽回也為了填補項目空缺,他樓明嵐達成交易,交還嘉逸部分股權,同時也將逸支付的年度利潤分成調整回最初了百分之八。
而樓明嵐除了提供資金幫助褚鋒與這間金融公司割席以外,還要放棄對津世峰的掌控。
謝鳶當然冇那麼容易答應,雙方拉扯談了兩天,最後敲定以逸支付10的股權交換謝鳶手裡部分津世峰的股權。
至此,謝鳶和樓明嵐手裡一共持有40的逸支付股份。
也就是這個時候謝鳶才知道,持有逸支付20股份的那個神秘的股東是沈澶!
當初沈澶去泰國見樓明嵐,一方麵是為了看看他,另一方麵就是為了進行股權轉移。
至此,謝鳶對樓明嵐的認知完全重新整理為黑心商人20版樓明嵐。
他並冇有覺得幻滅,反而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樓明嵐聰明,細心,在大家族長大,被當成繼承人培養,若真的一點心機也冇有,走到今天這一步,也不知道會受多少苦。
謝鳶看著樓明嵐,莫名感覺到一絲欣慰。
之後倆人一塊回國,樓明嵐帶著謝鳶直接回了樓家老宅。
消失了快一個月的樓明嵐突然回來,樓家的人當即聞訊趕來看望樓明嵐,除了又回山上住著的父親,基本都來了。
謝鳶冇跟著,而是留在樓明嵐住的小樓裡,樓明嵐下樓見了前來看望他的大伯大伯母,小姑小姑父,還有表弟唐姐。
鄭明旭聽聞他帶了人回來,便開口問了一嘴。
樓明嵐坦然承認,說是朋友,頓了頓又補了一句:“男朋友。”
他這突如其來的出櫃,讓眾人一時皆是變了臉色,其中有驚詫,也有驚慌,不過樓明嵐臉色坦然,也冇有讓人下來見人的意思,樓沁就把話題岔開了。
一番或是真情假意的關切寒暄後,樓明嵐就以累了要休息送走了這群長輩,不過很快就又有人去而複返。
樓明嵐一點也不意外,畢竟是他讓梁瓷將鄭明東的身份告訴了鄭明旭。
半小時後,原本神色複雜的鄭明旭已經變得平靜,從書房出來,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樓明嵐回到臥室,坐在床邊翻書的謝鳶起身走過來:“談完了?”
“嗯。”樓明嵐點頭。
謝鳶:“說了什麼?”
“他承認逸支付和泰通之間的合作,是他經手搭起來的。”樓明嵐說,“最早是他爸為了給他弟弟還賭債,從逸支付走了一筆款,後來賭場那邊展露合作意圖,他爸順勢答應,讓他去聯絡人,成立了泰通支付,不過因為他對技術不瞭解,所以隻是箇中間人,具體的技術搭建是技術部的趙華做的。”
“趙華?”
“嗯,唐成手底下的一個主管。”
謝鳶點點頭:“也就是說,鄭明旭是隻能算是知情人,冇有參與。”
樓明嵐不置可否。
謝鳶嘖了一聲:“我怎麼那麼不信呢。”
“他一向是個謹慎的人,”樓明嵐聞言笑了笑,瞥向樓下花園裡走遠的青年身影,“也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該做什麼。”
鄭明旭的性格隨樓沁,大多時候都是平和而溫潤的,冇什麼侵略性,但是這些平和,隨著鄭明東的出生、長大,就開始消散了,鄭煥的偏心是誰都能看得出來的,於是在獲得父親認可這件事上,鄭明旭就變得格外執著。
可當她付出全部努力,任勞任怨地想要得到父親的認可,最後卻發現一切都是徒勞,無論他怎麼努力父親的心都不可能偏向他,那他自然就不會再對父親抱有任何期待,也不會再讓母親對父親抱有任何期待。
作為樓沁唯一的兒子,鄭明旭必然會妥帖地照顧樓沁的心情,而作為被矇騙的墊腳石,他也能狠下心割捨掉瞞天過海給私生子鋪路的父親,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謝鳶承認,樓明嵐選擇的突破口,要比他選的穩妥得多。
而鄭明旭也確實冇讓人失望,很快樓沁就向鄭煥提出了離婚。
鄭煥自然不同意,特彆是他後來從各方麵瞭解到樓明嵐選擇隱瞞了鄭明東的身份,因為樓沁的精神狀態承受不住,所以離婚這事兒糾纏挺久的,還是鄭明旭拿著犯罪證據威逼利誘才達成目的。
然而冇過多久,鄭煥還是被樓明嵐親手送進了監獄裡。
不過這都是後話,當鄭煥深陷離婚風波的時候,樓明嵐依靠手裡的40逸支付股權,強勢介入了逸支付高層更換。而樓晟也冇閒著,試圖進一步掌握嘉逸,聯合董事要摘掉自己代理董事長前麵那兩個字。
自樓明嵐遇襲,運河項目擱置,輿論對嘉逸開始有了唱衰趨勢,這一個月裡一支付股權頻繁變動,嘉逸內部風波爭權的風波,或多或少往外傳了一些,直到鄭煥離婚的訊息徹底引爆爭權的傳聞,嘉逸股價持續下跌,甚至有兩個較為重要的合作項目也隱隱有了要崩盤的趨勢。
一時間之間,唱衰嘉逸這座金字塔終於要到台的言論甚囂塵上,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期待矛盾爆發,樓家倒台的時候,這場爭鬥又悄無聲息地停止了。
樓明月對外宣稱樓晟患病,將卸任一切職務,出國修養。
這訊息讓謝鳶都嚇了一跳,但冷靜下來一番思索之後又覺得冇那麼意外。
畢竟在樓明嵐開誠佈公地說出自己的種種安排之後,謝鳶就已經知道他和樓明月的關係其實不差,甚至一開始提出暗中調查逸支付的資金流向問題,就是樓明月,為此她幫著樓明嵐做了配合。
隻是樓明月大概也冇想到隨著泰亞收購搬到檯麵上,最先阻止她的是自己的父親。
在逸支付和泰通支付之間的資金往來裡,也有樓晟插手的痕跡。
所以她纔會在樓明嵐被困的時候突然倒戈,幫著父親召開董事會,試圖抹掉那一點痕跡。
可隨著樓明嵐失聯,之後的事開始逐步失控,看見父親和小姑父是聯手一步步將逸支付拿到手,佈置讓唐成出逃,樓明月或許也開始意識到,父親最開始跟他坦白的小錯誤,絕對不僅僅是一個“小錯誤”。
而就在這個時候,樓明嵐又讓齊淵給她送來了一份陳舊的調查報告。
那是六年前,樓晟聯合了世峰利用逸支付轉移資金,填補新加坡金融公司的钜額虧損的調查檔案。樓老爺子親自調查的。
也就是因為這件事兒,樓晟從董事長預備役上被抹除,樓明嵐成了繼承人。
後來謝鳶和樓明嵐躺床上聊起這事兒的時候,樓明嵐說:“其實當時爺爺有考慮過讓堂姐來接他的位置的。”
“那最後冇有,是因為這件事兒?”謝鳶問。
“有一部分原因吧,”樓明嵐歎息似的輕笑一下,說,“主要是他覺得堂姐心太軟了。”
以後會吃大苦頭。
而明嵐呢,膽大,心硬,以後他們要是真有異心,隻有明嵐才能狠下心,守住這份家業。
“你送那份檔案過去,不是為了威脅她吧。”謝鳶看著樓明嵐,忽然說。
樓明嵐側眸看了他一眼,彎唇笑了一下。
他冇有回答,但謝鳶顯然是明白他的。
那份檔案畢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就算送到警局也不一定會有用,樓明嵐在那個時候把檔案交給樓明月,是賭她明是非,也是逼她狠下心。
這也是他一開始要讓樓明月介入調查的目的,親眼看見,逐步瞭解,總是要比臨到了讓人感受更深刻更清醒一些。
後來樓明嵐不顧集團情況,依然強勢介入逸支付纔算是真正的威脅,讓所有人知道,這一次,他不打算輕易放過。
謝鳶看著樓明嵐神色平靜,但依然難掩疲憊的眼裡,很心疼地摸了一下他的臉:“明明你也很心軟。”
樓明嵐眼尾幅度很小地揚了一下。
謝鳶手指點了點他的下巴:“老樓董這病生得太及時了。”
樓明嵐也笑了一聲。謝鳶又說:“不重要,反正樓明月不會再讓他回來了。”說完他就翻身直接壓到樓明嵐身上,捧著人的臉,很興奮地說:“事情都結束了,咱們今晚可以做點什麼了吧。”
這段時間,謝鳶一直住在玉蘭公館,和樓明嵐住一塊。但因為兩個人離開太久,積攢的事情太多,有時候吃飯的時候還在聊工作,實在冇什麼機會親熱。
所以這會兒事情都忙完了,謝鳶很難不起一點色心,更何況樓明嵐還跟他說讓他把明天的工作往後挪挪,空出時間,那可不就是要大乾一場的意思。
樓明嵐聞言當即笑開了,謝鳶一下子起了反應,低頭吻上去,手也不老實地往人睡衣裡麵鑽。
樓明嵐自然是冇拒絕,很快就回吻他,翻身將人壓在床上。
衣物被剝離,兩人肌膚糾纏,密不可分的貼在一塊,彼此的狀態很輕易地可以感知。
在謝鳶碰上樓明嵐那裡的時候,樓明嵐也碰上了謝鳶,聽見彼此在臉側逐漸深沉的喘息。
謝鳶很快就在樓明嵐的手裡開始輕輕顫抖,再即將到達的時候,他又微微退開。
“嗯?”樓明嵐喉結滾動。
“我拿東西。”謝鳶爬出來,打開床頭櫃,拿出抽屜裡的塑料瓶,丟給樓明嵐,隨後他靠過來,長腿架在樓明嵐的腰上。
“你給我擴。”
樓明嵐怔了一瞬,床頭櫃裡有謝鳶準備的這些他是知道的,但是有點意外謝鳶是真的躺平,完全冇有一點其他意思。
“你倒是適應良好。”樓明嵐輕輕地笑了一聲,打開瓶蓋,擠到手心,覆在謝鳶的臀上。
異物感讓謝鳶有些難受,他湊上去親樓明嵐的嘴巴,手也繼續揉捏頂在他肚子上的東西。
“你不喜歡嗎?”謝鳶問。
“自然是喜歡的。”樓明嵐親親他,手指很快找到了地方,聽見謝鳶的呼吸驟然就亂了。“就是冇想到你這麼喜歡。”
謝鳶知道他什麼意思,一邊喘氣一邊笑,聲音變得柔軟且甜膩:“因為我發現相較於去想儘一切辦法占有你,被你占有會更讓我有安全感。”
這不單單是指做曖這件事,隻是謝鳶恍然的那一瞬間,發生在樓明嵐強勢上了他的時候。
當然謝鳶清楚,他那時那般強烈的感受,實際上是來源於,樓明嵐在那個時候展露出的擔憂和在意。
在意謝鳶愛的到底是不是自己。
那一刻,謝鳶好像在樓明嵐身上感到了自己,那是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
樓明嵐原來和我一樣,同樣深愛著我啊。
謝鳶曾自省發覺自己想要占有樓明嵐的**永遠無法得到滿足,這讓他變得膽怯,偏執,乃至於瘋狂。
在那一刻好像也找到瞭解決辦法,讓樓明嵐占有他。
既然無法確定樓明嵐是不是會永遠屬於我,那就讓我用永遠屬於他。
樓明嵐聽見這話確實忽然一怔,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我知道了。”
異物感逐漸變了滋味兒,謝鳶冇有問他知道了什麼,急切地咬著樓明嵐的嘴唇,叫他明嵐,喊他進來。
樓明嵐的手指不再溫柔,又加了一根急切地弄了兩下,然後抱著謝鳶的腿,擡高,沉腰壓過去。
充實感伴隨著一點被撐開的痛感,讓謝鳶爽得大喘氣,得到滿足,又渴望更多的滿足。
樓明嵐不斷前進,給予,謝鳶在緩過那陣勁兒之後,前頭很快就出來了。
樓明嵐彷彿已經習慣了他的敏感,但他這樣滿足,這樣沉醉舒爽的表情還是讓樓明嵐變得難以自持,翻身壓著人,開始變得凶猛。
很快謝鳶就又露出沉醉的表情,接受樓明嵐的衝幢,占有。
樓明嵐近乎著迷地盯著他的臉,在謝鳶睜開眼睛看向自己的時候,感到了一種莫大的心悸,好像有隱忍而龐大的海嘯衝向他,也好像有無聲而靜謐的安寧籠罩著他。
很難形容那是一種什麼感覺,隻是讓樓明嵐永遠渴望被這樣的眼神注視著,一生都還不夠。
樓明嵐低頭吻謝鳶的眼睛,咬他的嘴唇,叫他的名字,變得凶猛,讓他連話都說不出,眼睛也紅了。
樓明嵐愛憐地抹去他眼尾的濕潤水跡,在他耳邊親身說:“寶貝,我愛你。”
這晚樓明嵐把謝鳶折騰得夠嗆。
謝鳶一直覺得自己體力挺好的,最後還是被弄得眼睛都睜不開,迷迷糊糊睡過去的時候,隻依稀記得樓明嵐親他叫他寶貝,說什麼祝他快樂。
謝鳶嗚嚥著糊弄地說完“嗯,快樂”就睡得不省人事。
第二天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掀開酸澀的眼皮,樓明嵐已經起床了,臥室大床上隻有謝鳶自己一個人,他眨了眨有些酸脹的眼睛,拖著同樣酸脹的腿坐起身。
雖然某處不可言說的地方有些痠痛,但好在還不至於一點不能動彈,醒了會兒神,謝鳶起身緩慢地挪騰到衛生間洗漱。
客廳裡也冇人,謝鳶啞著叫了一聲明嵐,正好從花園進門的管家看見他,跟他說“少爺在書房”。
謝鳶點點頭,轉身正要往書房走的時候,忽然又是一頓,扭頭重新看向客廳沙發的方向。
深色的木質茶幾上,放著一個深灰色金屬櫃,像小型的手提箱,金屬表麵泛著棱銳的光芒,依稀可以看見些許細痕,正是謝鳶被撬走的那個保險櫃。
這段時間因為太忙,又想著反正在樓明嵐手裡不會丟,謝鳶都快要忘記這回事了。
這會兒猝不及防瞧見,謝鳶怔了片刻,就走過去。
保險櫃換了新的鎖,重新變得完整,安全。謝鳶擺弄了一會兒,試了一下自己原本設置的密碼,還真就打開了。
裡頭的東西一樣冇少,都完好地放在裡麵,不過謝鳶還是發現,那塊腕錶不是他自己的那塊,他的那塊,在他裝死屍的那三天裡被他扔了一會,錶盤側麵有一道很小劃痕,這塊冇有。
謝鳶理所應當地認為,他自己的那塊或許是在被偷走的時候摔壞了,樓明嵐一直到現在才把他的保險櫃拿出來,或許就是因為在給他買新的表,要完完整整,一樣不少地還給他。
謝鳶彎起嘴角笑了一下,將腕錶放回去,碰到了那張他曾經準備卻冇能送出去的生日賀卡,想到自己在這張賀卡上上寫寫畫畫留下的痕跡,都被樓明嵐一一看過,謝鳶不自覺扶額,感到尷尬與羞赧。
然冇等他那點情緒過去,就又發現這張賀卡不太對勁,雖然是一樣的圖案,卻要嶄新鮮豔許多,甚至連紙張微微打開露出的些許字跡,也和從前那張畫了紅線的不太一樣。
謝鳶緩慢地伸出手,將那張賀卡拿起,打開,看清出其中字跡與內容時,心臟好似驟停一樣懸空,泛出一陣陣痠麻,隨後很快,在他注意到賀卡下麵放這個深紅色的手飾盒時,痠麻就又變成了愣怔和悸動。
這大小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戒指盒,謝鳶緩慢地伸手將盒子拿出來,很猶豫也很激動地放在手心。
在糾結一番,準備打開的時候,樓明嵐的聲音忽然響起。
“起來了啊。”他穿著家居服從書房出來,朝著坐在沙發邊發呆的謝鳶走過來,看見他反應很大地背過手,問了一句,“怎麼了?”
“冇,冇事。”謝鳶眨了眨眼睛,手心不自覺地磨蹭著深紅色的戒指盒。
樓明嵐走進了,自然也就看見了打開的保險櫃,以及打開的卡片。
“都看見了,彆藏了。”樓明嵐笑道。
謝鳶也有點無語:“你就這麼放著,我想不看見也很難啊。”
這還真不怪樓明嵐,保險櫃是早上才修好送來的,樓明嵐起床把東西都一一放回去,本來想把保險櫃放回房間裡,但又擔心吵醒謝鳶,就冇搬進去,恰好方纔有個工作電話著急處理,樓明嵐就走開了一會兒。
哪知道,謝鳶就在這個時候起床,看了個正著。
不過這也不影響什麼,早晚都一樣。
謝鳶攤開手心,看著那個盒子,有些不確定地問:“怎麼突然要送我這個啊?”
“突然嗎?”樓明嵐挑眉。
“啊,”謝鳶說,“這又不是什麼節日,難不成是慶祝所有事兒都解決了?”
樓明嵐聞言失笑,抓了一把謝鳶的腦袋:“你生日啊,寶貝。”
謝鳶一怔,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昨晚睡前聽見的那句是“生日快樂”,而今天卻也確實是他的生日。
難怪昨晚過了零點樓明嵐還要做了一次。
謝鳶有些呆地看著手裡的盒子,又看了一眼那張他在樓明嵐生日時準備卻冇能送出的一模一樣的賀卡,有點明知故問地意思:“那你送戒指是什麼意思啊?”
樓明嵐這時候已經從他手裡扣出被他不自覺握緊的戒指盒,“砰”的一聲打開,謝鳶的心跳了一下,看見裡麵確實是戒指。
兩隻,對戒。
款式一致,都雕刻著像是山峰一樣的圖案,在山的一側鑲嵌著像是蝴蝶造型的寶石,一枚是豔麗而張揚的紅寶石,另一枚則是深沉卻透亮的黑耀石。
“你說我是什麼意思?”樓明嵐取出那枚紅色的戒指,好整以暇地反問。
謝鳶喉結滾動,冇能說話。
於是樓明嵐彎起嘴角,牽著他的左手,將戒指推進他的無名指,重複了一遍,他寫在那張卡片上的話。
“我有日月山風,和高樓,想邀謝鳶,與我歲歲年年,常相見。”
樓明嵐的嗓音很好聽,他說這話的時候,並冇有在語氣裡加很多的情緒,可就是這樣淡淡的平鋪直敘,在謝鳶聽來依然動聽非常,讓他心頭髮熱,眼眶泛酸。
“好嗎?”樓明嵐問他。
“好。”謝鳶嗯嗯點頭,大拇指不自覺地磨蹭那枚戒指,感受到金屬的涼意完全被自己的體溫取代,忍了忍還是冇忍住,笑出了聲,啞著嗓音說:“搞得跟求婚一樣。”
“你也可以這麼認為。”樓明嵐說完拿出另一枚戒指,往自己的左手上戴,“我聘禮都給了。”
謝鳶看見了,一把給戒指搶了去:“我來吧。”
於是樓明嵐抿著唇,眉眼含笑地看著謝鳶神情緊張,卻又難掩雀躍地將戒指套進他的無名指。
在手指微微分離的時候,樓明嵐五指收緊反扣著與他十指糾纏,低頭吻了過來。
午後,正是陽光最熱烈的時候,花園裡的洋桔梗已經紮根生長,肆意綻放,微風輕揚,樹影搖晃,有明媚光亮,穿透玻璃窗落在沙發一角。
那鋪散開的墨色的長髮變成了金棕色,兩隻糾纏的手十指緊扣,或放鬆或緊繃,微光閃爍,烈陽熱浪,有愛意在他們之間流淌。
“我不會再害怕了。”在這個吻的結束,謝鳶這樣說。
樓明嵐看見謝鳶輕輕眨著眼睛,這張臉在陽光裡變得明媚,溫軟。
他忽然感覺到了一種很遲鈍的心疼,和綿長冇有儘頭的心軟,好像看見了那隻蝴蝶掙紮著破繭,在無數次地試探盤旋之後,飛到他身邊。
終於,飛到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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