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大人的真香日常 浩然俠義啟仁心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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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宅小廝許是聽出那聲音是誰，連忙道：“王大夫，我家老爺快不行了，煩請您老人家過去一趟！”這時醫館緊閉的大門“吱呀”地敞開一條縫，露出個溝壑縱橫的臉來：“如今夜色已深，還請回吧你。
老夫夜裡眼睛瞧不清，無法為張老爺診疾。
”吊梢眼夥計附和道：“看什麼看，冇聽見王大夫怎麼說嗎？”說罷，“呯”地一下關上了醫館的門。
張宅小廝隻好退下台階，滿臉愁容地站在街邊。
正當他不知該如何回府交差之時，耳邊忽然傳來陣陣吆喝聲。
“賣神藥了，賣神藥了！包治百病，不靈不要錢！”正是宋沅。
張宅小廝緩步上前，問道：“你這藥真是神藥？”宋沅點點頭，故作認真道：“是啊，包治百病，不信你問旁邊那個賣紙筆的，看看他今兒是不是看見我用這神藥把一個跛腳漢子給治好了。
”張宅小廝麵露遲疑，抬腳走到紙筆小販跟前問了個究竟，在得到肯定答覆後，他快步走回宋沅的攤位前，焦急地道：“這位公子”宋沅連忙打斷他的話：“我是女的。
”張宅小廝立馬改口：“這位姑娘，小的是元壽街”“我知道，我剛纔都聽見了，煩請帶路吧，看過病人才知道用什麼藥。
”宋沅此時已將攤位收拾好，隨時準備出發。
“是是是，小的這就帶路。
”入了張府，宋沅隻覺得這裡處處透著古怪。
府內雖燈火通明，卻是一片死寂，唯有西邊隱約傳來嗚嗚咽咽的婦人哭聲。
夜裡一陣風颳過，背後涼颼颼的。
先前在祥和客棧，宋沅聽茶水小二說起張員外撿寶一事，當即就覺得有些奇怪。
天降橫財一夜暴富之人不是冇有，窮奢極欲招搖過市者亦情有可原，但像張員外這樣平日嘴裡把不上門，還將“朝陽山有寶”這一訊息傳得人儘皆知的，倒是頭一回見。
當時與小二閒聊，她並未過多留心，隻是覺得這張員外著實與尋常人有些不太一樣。
誰知這麼巧，他府上的小廝今晚便來求醫了。
宋沅不用想也知道，定是那張員外此番在山裡遇見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纔會有此行徑。
宋沅跟在小廝後頭穿過九曲迴廊，徑直來到西廂房前。
小廝輕叩房門道：“夫人，大夫來了。
”“快請大夫進來。
”那婦人的聲音仍帶哭腔。
“是。
”小廝做了個邀請的姿勢，“姑娘請吧。
”宋沅微微欠身，跨門而入。
隻見一位裝扮素雅的婦人坐於塌上，以袖掩麵而泣。
不遠處的梨木玫瑰椅上有一丹鳳眼女子身著輕紗衣帶半解，長髮披散未束，麵上似有慍色。
她瞧見宋沅進來，微微側身，驀地眼波流轉，眸間似有妖嬈之色，嘴上卻嗔道：“小李子，是讓你去找大夫，不是找麵首。
”“洛姨娘慎言！”那素雅婦人正欲訓斥一番，抬眸卻見宋沅如此年輕，亦皺眉問道，“小李子，我不是讓你去天元街請仁心醫館的王大夫來嗎？”宋沅見那小廝僵在原地，半天說不出話來，隻怕是個才當差不久，不懂得如何含糊其辭的老實人。
於是她上前一步，自行解釋道：“夫人，在下姓宋名沅，師從長洲島鬼麵仙。
方纔那小李子已先行去過仁心醫館，但那裡的王大夫說自己眼睛不好，戌正以後不便外出，因此小李子隻好邀我前來為張老爺診疾。
”榻上的張夫人並未睬她，隻是一個勁兒厲聲質問小廝，道：“小李子，你是上哪找來的大夫？我怎麼從冇聽說過長洲島鬼麵仙的名諱？你莫非是在街上隨便尋了個江湖騙子？”此話一出，小李子神色複雜，支支吾吾道：“夫人，這”張夫人見他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這才從頭到腳打量起眼前這位麵容稚嫩的青衣小生。
隻見她神色輕慢，麵露鄙夷地喃喃道：“這位公子瞧著年紀輕輕的，能治得好老爺的病？”說罷，又開始掉眼淚了。
被人當麵質疑，宋沅臉上的笑容頓時有些掛不住。
此番若非想來此探探那朝陽山寶物與殘頁是否有所關聯，她才懶得管這些吃力不討好的破事。
隻不過如今她人已在張府，就算是硬著頭皮也得應付下去。
宋沅飛快掃過那躺在塌上的男人，以心聲問玉塵可有把握。
玉塵與她同視一處。
隻道那男子臉上浮著一層淡淡的死氣，有丹藥在手，治標應不是問題，但若要治本，還得瞧過脈象，尋其病根後方可對症下藥。
宋沅沉吟片刻，抬手清了清嗓子，凝眉道：“昔日扁鵲行醫渤海時尚未及冠，仲景坐堂長沙日方為弱齡，而今夫人卻以鬚眉論岐黃，豈非笑我杏林枝嫩？若今日在下出了這個門，你們家老爺怕是要明日見閻王！”宋沅拂袖走出房門，卻聽見背後傳來的？笑聲仿若銀鈴，一點點漾開夜色，又漸漸隱入寂靜之中。
“好一個杏林枝嫩！夫人，不如你就容他一試吧！眼下夜色已深，怕是找不到大夫來了。
”說話的是那位洛姨娘，隻見她緩步走來，話音低柔，似煙柳拂波：“公子，夫人允了，您請隨我來吧。
”宋沅望著她的背影，心想這洛姨娘一顰一笑好生魅惑，簡直比那狐妖還要妖豔。
但她很快又兀自否掉了這一參照物。
隻道是放眼天下俗人，無人可與那狐妖的樣貌相比。
一時之間，她竟渾然不覺自己潛意識裡已將蘇硯置於高閣之上，不容他人染指了。
進了屋，宋沅見張夫人眼角仍餘淚光，道：“夫人，在下行醫有一個習慣，為病人診治之時不許他人觀之看之，因此煩請二位夫人先移步堂中休息，讓小李子在門外候著就行。
”那張夫人神色存疑，正欲言語，卻被洛姨娘拉到一旁。
“夫人，咱們走吧，免得耽擱了公子為老爺診治。
”“這唉，罷了！”張夫人讓小李子將賞錢交給宋沅，隨後起身掩麵而去。
這洛姨娘瞧見張夫人離去，冇急著走，反而伸手攏發，款款步至宋沅身旁，俯身道：“勞煩公子了。
”“姨娘言重了，在下已領銀錢，定當儘力而為。
”不知為何，宋沅覺得那洛姨娘神色好生古怪，一雙丹鳳眼迷離，好似能勾人魂魄。
她不敢多看，隻是自顧瞧起榻上男人的神色。
待聽見一聲似有憤懣的關門聲響，她纔將玉塵喚來。
“玉塵，依這脈象來看，這張員外究竟是得了什麼病？”宋沅方纔做體查時便見這男子呼吸淺慢，氣若遊絲，兩邊瞳孔亦有散大之象。
【玉塵：小主人，從脈象上看，這張員外隻是身子比尋常人虛弱一些，其餘臟腑並無大礙。
至於為何會昏迷不醒，鼻息微弱活像個死人似的小主人，你看看那枚土法玉簡裡有冇有與心神相關的術法。
】宋沅旋即凝聚一股靈氣灌入玉簡，緊接著，空中漸漸浮現出無數暗金色文字。
宋沅在玉塵的指點下，很快就找到了可探查心神的搜神術。
她按照玉簡裡記載的要領，對著窗邊那盆牡丹試了好幾遍。
待玉塵確認冇有問題之後，這纔對那張員外施展術法。
宋沅盤腿而坐，淩空掐訣，隨後一縷暗金色靈氣很快自張員外的眉心探入。
半柱香後，宋沅緩緩睜眼，道：“玉塵，這張員外的心神似有缺損。
”【玉塵：是的，我方纔隨主人靈力一同進入張員外的心神之地探查，發現他心神缺損嚴重，顯然是得了失魂症，而且已經有些時日了。
如今他已失一魂一魄，所以纔會變成現在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
】宋沅沉聲道：“可有丹藥能治？”【玉塵：為今之計隻能先用凝魂固魄丹暫時護住他餘下的兩魂六魄，再輔以凝露丸讓其維持神誌清明之態。
但這個法子隻能短暫續命，除非找到他失去的一魂一魄，才能徹底保住他的性命。
】“這得上哪去找啊？”宋沅欲哭無淚，心中懊悔不已。
早知如此，她就不該瞎摻和這事，不然此時早就躺在客棧的軟榻上美美入睡了。
宋沅這邊剛打起退堂鼓，門外小廝便輕叩房門，好言問道：“姑娘，方纔夫人遣人來問，老爺的病還能不能治？”宋沅一臉苦相，糾結片刻還是回道：“能治，再給我一點時間。
”“好的，那小的先去回話，就不打擾姑娘了。
”“多謝。
”宋沅輕歎一聲，還是根據玉塵的指點，給張員外用了藥。
不多時，張員外臉上的死氣已褪去大半，唇色轉紅。
人雖未醒，麵色卻看起來精神許多。
宋沅拿起方纔放在榻上的錢袋，掂了掂，覺著這張家出手還算闊綽。
她正欲將錢袋收入袖中，腦海裡卻突然閃過茶水小二說的話。
張員外從朝陽山抱了一堆金銀財寶回來，第二天便去了樓店務買宅子，還趁機將訊息傳遍街坊鄰居宋沅沉思片刻，倏地有了新的猜測。
倘若不是張員外在山裡遇見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那就是這金銀有問題了。
“玉塵，這個世界裡有冇有吸食人族魂魄的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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