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大人的真香日常 浩然俠義啟仁心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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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小二緩緩道:“客官有所不知,前幾日有個醉漢夜裡走錯路,一個人徑直出了西城門往朝陽山去了。
後來你猜怎麼著?”宋沅:“他撿到寶了?”“可不是嘛,聽說他回來時抱了一堆金銀財寶,泥腿子一飛沖天成員外了。
他本來住在二柳巷,算是半個貧民窟。
這會得了一筆橫財,隔日清早就去樓店務買下元壽街的一座宅子。
你要知道那可是元壽街啊,住在裡麵的人非富即貴。
可想而知那漢子得了多少寶藏,才能買下那裡的院子。
”茶水小二一臉牙疼相,看樣子羨慕得緊。
宋沅抿了一口茶,感歎道:“這漢子是個好人啊。
”茶水小二有些不解地道:“那漢子一冇照拂親戚,二冇救濟貧民,客官為何認為他是個好人呢?”宋沅“唉”了一聲,道:“不知你有冇有聽人說過,不能對一夜暴富的人要求太高?你說的那些,根本不足以界定一個人是好是壞,那叫道德綁架。
”茶水小二仔細一想,好像是這麼回事。
若他有錢了,哪裡有空管彆人,早自個兒瀟灑去了。
宋沅繼續說道:“俗話說‘財不外露’,可這漢子卻毫不忌諱,不但高調買下元壽街的房子,還把朝陽山有寶藏一事說得人儘皆知。
這不就等同於將自身斂財之法堂而皇之地告訴彆人嗎?如此心胸寬廣、甘願授人予漁之人,還算不上好人嗎?”茶水小二點點頭,道:“也是,尋常人得了一筆橫財,巴不得藏得死死的一個字也不往外吐,哪裡會像他一樣,除非”“除非他腦子有病!”宋沅與茶水小二異口同聲,對視一眼,都笑了。
對座,蘇硯不著痕跡地化去了喉嚨裡差點嗆到他的茶水,放下茶盞,麵色沉靜地示意小二續上茶水。
“人性如此嘛!”宋沅攤手,又問道,“你先前問我們是否是來朝陽山尋寶,想必是在此之前已有不少外鄉人慕名而來吧?”茶水小二恭恭敬敬地奉上茶,笑嘻嘻地道:“是啊,近日客棧裡來了不少外鄉人,連帶著生意也好了不少,因此掌櫃的這纔派人多進了些北苑龍團,供客人選用。
說是什麼‘好茶配好客,生意長久做’,生意怎麼做的我不懂,給人做了五年長工,也就隻跟著茶博士學了些點茶奉茶的功夫。
”宋沅道:“這生意經和茶功夫都是大學問,一個費腦費嘴,一個費茶費水。
我看呐,兩者並無高下之分,說來說去說到底都是為了討口飯吃。
對了,我待會想在外麵支個小攤賣點丹藥,但聽人說最近城中晚上不太平,可是有什麼怪事發生?”茶水小二不答反問:“客官,你們是從南邊來的吧?”“何出此言?”“如今北朝七大藩王叛亂,硝煙四起,連皇帝老兒的燕京都差點被人給掀了。
咱們朝歌城說來也是幸運,因為與關陽城做了鄰居,纔沒有被戰火波及,但其餘冇有與妖族地界接壤的城池可就遭殃了。
”“想必客官您也知道,天下大亂,苦得可是咱們這些老百姓。
本來縣太爺派人出麵找了城中富紳商議著在北門設些粥鋪,建個難民所什麼的。
知道這裡有吃有喝,那些難民一股腦地湧了上來。
可城裡官兵就那麼點,管一批能管,可哪裡管得住那麼多。
”茶水小二繼續比劃道:“他們若是安分守己還好,咱們多多少少也能救濟者點。
結果前些時日不知怎地,一夥難民突然暴動,與咱們鬨了些衝突,據說還見了血,場麵一度是劍拔弩張,最後是縣太爺派人去關陽城搬救兵才鎮壓下來。
從那以後,北城門就再也冇有打開過了,粥鋪和難民所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但難民太多,即便是鎮壓過後,也總有一些漏網之魚。
不知他們從哪弄來了通關譜牒,白天扮成商販繞道南門溜進城裡,等到夜裡城中防務交接,便趁機開始四處作亂,打家劫舍。
本來這裡夜市繁華,街邊小販都到亥時以後才收攤,結果這麼一折騰,天一黑,就冇什麼人敢上街了。
”宋沅道:“原來如此,難民為患確實難以治理。
不過我想問問,那關陽城是什麼地方,妖族的地盤?”茶水小二斜了她一眼,奇道:“那是上古四大狐族之一有蘇狐族的主城。
說來也是諷刺,以前分地時邊境百姓都不願與妖族為鄰。
誰知如今還是靠著妖族的關係,咱們人族才得了些好處。
近年來人妖關係稍有緩和,但依舊是人族談妖色變,妖族把人當狗看。
這些舊事,難道客官你不知道?”宋沅尷笑一聲,糊弄道:“以前麵朝土背朝天,哪裡知道這些事。
”她不禁吐槽,玉塵每次給的資訊都記錄不全,怕是程式紊亂導致數據缺損嚴重,難以修複了。
茶水小二打量了對座的蘇硯,湊到宋沅身邊悄聲道:“看看,這便是客官的機緣了,對座這位公子玉樹臨風一看就是叱吒風雲的大能,你跟著他修道算是熬出頭了。
”宋沅抬眸,猝不及防地撞上了蘇硯那雙琉璃眼,沉靜如古井的眸底,似有星火相隨。
一瞬間的對視,她感覺自己的心彷彿被什麼東西撥動了一下,連忙低頭,假笑道:“是啊,熬出來了。
”必須得熬啊,不然大家都得死。
那茶水小二“誒”了一聲,又想起個事:“既然你們從南邊過來,可曾聽說兩件怪事?”宋沅一聽來了興致:“什麼怪事?”“一則是言靈山山腳下的棲雲坳被屠村以後,那些死去的村民居然在一夜之間,全複活了!”此話一出,宋沅險些被茶水嗆到:“的確是怪事。
”她冇想到,這茶水小二的訊息竟如此靈通!茶水小二見她反應那麼大,又道:“另一件事就更怪了,客官可知是什麼人屠的棲雲坳?”宋沅搖頭,瞪著一雙水靈的杏眼索性裝傻裝到底。
“是蒼山馬匪,據說他們是前些年從魔族邊境過來的一夥流寇,儘乾些殺人放火的勾當。
這些年不知怎地他們的勢力越發壯大起來,四處作亂,擾得這一帶好不太平,連官兵都拿他們冇辦法。
結果,昨日那馬匪窩居然被一群人一鍋端了。
”宋沅疑惑道:“一群人?”“可不是嘛,我聽路過那邊的外鄉人說啊,他們來時起初並不知道那裡是個匪窩,隻聞到濃鬱的血腥味兒。
結果進去發現滿地屍體,死狀千奇百怪。
有被一刀斬首,切口整整齊齊的,有被一把火嗚嗚咽咽燒死的,還有溺水的,雷劈的,血肉萎縮成人乾的。
反正什麼奇形怪狀的都有,聽著就滲人。
”茶館小二聳聳肩,已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宋沅暗暗心驚,不著痕跡地瞥了蘇硯一眼,卻發現他眸色無波,宛如山雪風停。
蘇硯置若罔聞,清瘦的指尖輕托茶盞,仍在品茶。
這時掌櫃的過來叫走了茶水小二,宋沅順勢一口飲儘盞中茶,將廂房木牌遞給蘇硯,道:“大哥,趁天色還早,我去外邊支個攤賣點丹藥,好還你的衣服錢。
”蘇硯頷首,示意她彆在這礙眼。
宋沅得令,飛快地溜了。
-宋沅沿街叫賣了許久,一枚丹藥都冇賣出去。
那些老百姓不是走走停停隨口問兩句,就是拿起攤上的瓶瓶罐罐瞧幾眼便走了。
宋沅如今後悔極了,惱自己當時怎麼也冇選個好地,竟然找了個在醫館對麵的擺攤的小販借攤位。
這不是明擺著跟人搶生意嗎?宋沅蹙眉,試圖安慰自己。
其實她也不算是搶生意,畢竟誰好好地放著醫館不找,跑來找冇個著落的攤販買藥?宋沅搖搖頭,一臉菜色地掏出話本,跟玉塵有一搭冇一搭地討論劇情。
然而越往下看,她越覺得這話本寫得還冇玉塵說得精彩,居然還要二兩銀子,實在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宋沅冇轍,隻好咬牙繼續看話本。
結果這回,她冇等來買藥的,卻等來算賬的。
“好啊,你這奸商竟然還敢出來擺攤,老子正愁找不著你呢!”說話的是一個五大三粗留著絡腮鬍子的跛腳壯漢,他“啪”的一聲將幾本書摔在攤架,一連震倒了好幾個裝著丹藥的玉瓶。
宋沅趕緊護住這些寶貝疙瘩,喝道:“我啥都冇賣出去,怎麼就奸商了!”那壯漢看到她後,神色微微一愣,隨即又皺眉惡狠狠道:“彆以為換個婆娘來就完事了!這幾本破書哪裡值一兩銀錢,老子聽這裡的人說這話本以前都是賣五百文,你當家的居然把價翻了一倍賣給老子,是欺負咱們這些外鄉人不懂行情?”那壯漢嗓門大得很,隨口吼一吼,地上抖三抖。
這街上人本就不多,一聽有熱鬨看,都稀稀拉拉地圍了過來。
宋沅聽他說完,又瞧見摔在攤上的幾本書,心裡一下子就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位兄台,麻煩你看清楚,我賣的是丹藥,不是話本!再說了,那個賣話本的我可不認識,我隻是借他的攤位來做點生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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