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亂牽紅線先婚後愛 018
第
17
章
這些好和照顧有些越界了……
好熱，好渴，她感覺身上一半血往上湧，一半血往下流。
一口氣喝完床頭剩下的半杯水，掌心下意識貼上胸口，她甚至有種想立刻給薑珺打電話的衝動。
過了一會兒，邵成章抱著洗乾淨的四件套走進來。他早上把換下的那套四件套扔進了洗衣機，現在已經烘乾了。
沈灼都忘了這件事。她對自己有點無語，這一天到底是怎麼了？
或許是因為經紀人工作的原因，向來是沈灼照顧彆人，將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條的那一個，而且她一點也不習慣接受彆人的照顧。
能自己做的事儘量不要麻煩彆人，這是沈灼對待外人的準則之一。
然而這一天裡，邵成章卻一直是照顧她的人。
“發什麼呆呢？”邵成章晃了晃懷裡的床品，“過來幫我一起。”
沈灼“哦”了聲，走過去幫邵成章疊床單被套，一人捏住兩個角，抖落，對折，再對折。沈灼走上前將自己的這端遞給他，指尖不可避免地微微觸碰。
不過是一件瑣碎的普通的小事，可現在也不知道怎麼了，她總感覺所有的感官都像被無限放大了一樣，哪怕這種毫無意義的細微的小動作，都讓她十分在意。
可最讓她慌亂的不是尷尬，而是她竟然感到有一點點雀躍。
是的，心裡迸發出的是輕微的喜悅。她的心裡像是有什麼鑽了進去，可她又不敢仔細看，隻能小心翼翼地先藏起來，一邊迴避，一邊又忍不住試探偷窺。
這不像她，一點也不像。
她感覺自己出問題了！
“你下午有其他安排嗎？”
“怎麼了？”沈灼問。
邵成章抿著嘴唇頓了兩秒，向她發出邀請：“下午想不想看電影？你那天說之前沒看完的那部。”
沈灼第一天搬來的晚上，和邵成章交換片單的時候提過有一部電影，她很喜歡。當時她在電影院看了一半，結果因為工作不得不提前離場，並沒看到結局，後來電影下線了，她一直想著要在網上看完，結果總是忘記。
沈灼沒想到邵成章會記得，不過她本來是下午的計劃的，她要整理一下近期熱播劇的資料，分析最近的市場動態，但不急。
“好啊。”沈灼抬頭望進一雙墨色的眼瞳，不知怎麼，就這麼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邵成章笑笑，讓她十分鐘後到影音室來。
沈灼說的是一部現實向愛情電影，整部電影都很平淡，導演和編劇用細膩的筆觸刻畫了兩個陌生人從相遇相識相愛又分手，加上有村架純和菅田將暉真實般的演技，讓人看完忍不住唏噓感慨。
邵成章微微側眼，瞥到沈灼用手背擦眼淚的小動作，對於劇情他倒是沒什麼太大的波瀾，反倒是沈灼的反應讓他覺得有點好奇，怎麼就哭了呢。
他默默抽了一張紙巾遞過去，被發現流眼淚的沈灼有點尷尬，默不作聲地將紙接過去。
邵成章又忍不住多看她幾眼，睫毛打濕了，被螢幕映照的亮瑩瑩濕漉漉的。
有點可愛。
影片開始滾動字幕，邵成章才起身開啟吸頂燈。
儘管早就知道電影的結局，沈灼還是忍不住感慨：“好可惜。”
“為什麼會可惜？”顯然邵成章並不這麼覺得，“他們分開是必然的。”
沈灼歪著頭，想聽邵成章的想法。
邵成章想了想：“他們看起來有很多相似的興趣愛好，但三觀並不相同，隻不過是被標簽化的東西給掩蓋了。”
“是這樣沒錯，但是帶入到現實，就連這種假性‘靈魂伴侶’都很難遇到，所以才會覺得可惜啊。”沈灼說到靈魂伴侶這個詞的時候，伸出手做了個雙引號的動作。
邵成章說：“靈魂伴侶在我看來是個虛假概念，其實最瞭解的自己的一定是自己本身，甚至一個人可能都不能完全瞭解自己，又怎麼能指望和一個陌生人相處一段時間就瞭解自己呢？”
沈灼十分認同他的說法，世界上沒有相同的葉子，又何況是思想複雜的人類。
“嗯哼，現在生活節奏這麼快，其實很難有那個心力去認真的瞭解一個人。不過我有時候在想，現在的人是不是把親密關係裡的愛情部分捧得太高了或者說對戀人的期待太高了？”沈灼歪著頭說。
“據我觀察身邊的朋友，她們對待朋友和男朋友，完全是兩套標準。明明是一樣的事，比如遲到，朋友遲到或許問題不大，但男朋友遲到，就會覺得對方不重視她，情緒直接爆炸。”她頓了頓，“但在我看來，友情和愛情是等高親密關係的。愛情不應該被神聖化，也不應該成為對愛人提出無限要求的理由。”
邵成章說：“愛情比友情更強調唯一性。朋友可以有很多個，但戀人隻能有一個。這種排他性和佔有慾，很容易讓人把戀人當成滿足自我期待的物件。”
“是的，而這恰恰是最容易出問題的地方。”沈灼看著邵成章說，“當對方達不到你的期待，就會失望。”
“可對戀人完全不抱期待，大概是很難的事。”邵成章說，“或者說不要對戀人有超出標準過高的要求，就算對方沒達到期待，也該及時說出來。溝通解決不了一切，但它是解決一切的起點。”
沈灼認為在某些程度上，邵成章和她是同頻的。
她笑著打了個響指，“是這樣，不過不管處於什麼樣的關係裡，有問題都要及時溝通。受不了什麼都不說總是要對方猜來猜去的人，很累。”
邵成章讚同地點點頭，繼續說，“所以我們住在一起，如果你感到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請你及時提出來，因為我猜不到。”
沈灼笑了一下，比了個“OK”。
在這一點上，她和邵成章是一致的。
看完電影，沈灼回到工作間處理工作。兩個小時後，快到飯點，沈灼放下電腦，去客廳找邵成章問他想吃什麼，至少要把欠下的午飯之情還了。
邵成章沒在工作，他把阿瑞斯從生態箱裡放出來了，正在和它玩呢。
沈灼看到阿瑞斯好奇心被勾起來，走過去蹲在了邵成章身旁，問道：“它會咬人嗎？我能摸摸它嗎？”
“不會，鬃獅蜥的性格很溫順。”他看著阿瑞斯，又向它勾勾手指，示意再近一點。
阿瑞斯吧嗒吧嗒又走近兩步，沈灼隻要伸直手臂就能夠到。邵成章先伸手摸了摸阿瑞斯的頭部，又摸了下它的下巴，“就這樣。”
沈灼小心翼翼伸出手，指尖剛要碰到它的頭，阿瑞斯突然微微偏了偏腦袋，她嚇得下意識縮回手。
“沒事。”他語氣低柔，忽然伸出手，輕輕握住她的手腕。
沈灼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他穩穩地帶著手往前引，指尖緩緩觸到了阿瑞斯的腦袋。
那觸感意外的乾燥溫暖，竟然不是想象中的冷冷的體感。不過更讓她在意的，卻是手腕上傳來的那一圈溫度。
一秒，兩秒，三秒——心跳不知不覺慢了兩拍，又忽然跳快。
邵成章沒看她，視線還停留在阿瑞斯身上，卻像是察覺到了什麼，輕輕鬆開了手。
沈灼猛地回神，有點慌，有點亂，心裡忽然生出一種逃跑的衝動。
為什麼週末要留在這裡呢？既然陳阿姨不在這裡，她和邵成章也不需要假裝夫妻，為什麼她還要住在他的家裡？
“欸……對了……我在想，要不我週末還是出去住吧。”她語氣儘量裝作輕鬆自然，卻難掩眼神裡的閃躲。家不能回，但是還可以去遲女士那裡，再不濟去住酒店也行。
邵成章偏頭看她，顯然有些意外：“為什麼？”
“就……本來我們住一起也是為了應付陳姨和你家裡，週末她不在，我們也不需要繼續這樣吧？”
邵成章盯著她看了兩秒，臉色肉眼可見地沉了下來：“你覺得和我一起住讓你不舒服？”
“不是……”沈灼急忙解釋，“我是怕麻煩——”
邵成章冷聲道：“哪裡麻煩？”
“我不是說你麻煩的意思啊，是我覺得可能太麻煩你了……”任誰被大晚上這麼折騰一番都會覺得煩吧，可邵成章從來沒對她展現出一絲不耐煩，甚至還給她做午飯，提醒她吃藥……他們的關係讓他對她做這些而感到難為情。
對沈灼來說，這些好和照顧有些越界了。
邵成章突然出聲，打斷了沈灼的思緒：“晚飯不需要考慮我。”
沈灼“哦”了聲，和阿瑞斯說了拜拜之後便起身回屋了。
沒多久，傳來細微的“哢噠”聲，是電子門鎖的聲音，他是出去了？
沈灼晚上點的外賣，出去拿飯的時候她撇了一眼邵成章工作的那張桌子，人連帶著大理石桌麵上的電腦都不見了。
為馬上的小長假，本該休息的週日調休需要上班，陳阿姨照例來到悅瀾灣做早餐打掃衛生，言語間，她透過陳阿姨才曉得邵成章出差了。
這麼臨時？都不和她說一下嗎？
沈灼覺得這人真是有點冷漠，不過轉念一想她和他又不是真的夫妻關係，他為什麼要和她說，搞得像報備一樣。
但再怎麼說，他們還算室友呢，就算是普通的室友關係也會說一下的吧？
沈灼有點不爽。
陳阿姨問她，邵先生出差幾天，她差點露餡，及時反應說了個專案太複雜還不能確定。陳姨還說邵先生留了車鑰匙給她。
沈灼看到島台上那串卡宴的車鑰匙，冷哼一聲。她纔不會開他的車，要是給他磕了碰了，她可賠不起。
他出差不在家，自己樂得一個人自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