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妻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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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祁安,生於遼省。
這兒氣候寒冷,為了保暖,便衍生了皮毛生意,我爺爺那輩就是做這行的。
那會兒國家還冇禁捕,山裡的黃皮子幾乎被我爺爺趕儘殺絕,賺了不少錢,日子過的好不滋潤。
可厄運悄然降臨。
週歲那天,爺爺去鎮上買東西。
傍晚回家的路上,遠遠地就聞到濃烈的腥臭味。
我奶奶橫躺在門口,眼眶隻剩兩個黑空空的洞。嘴巴大張,身子從上到下,被啃的血肉模糊。
我爸媽也死了,被活生生扒了皮。
而我,一個剛滿週歲的小娃娃,手裡抓著一隻垂死掙紮的大公雞,正喝雞血啃生肉。看到我爺爺,抬頭用那張沾滿血腥的臉衝他詭異一笑,發出尖利的叫聲。
自那以後,我白嫩的臉迅速消瘦下去,變得尖嘴猴腮。
整個人也瘋瘋癲癲,好幾次做出尋死的舉動。
爺爺問了仙姑,知道我被黃皮子附了身,這是它們的報複,也要我爺爺嚐嚐家破人亡的滋味。
在仙姑的指點下,爺爺開堂口拜狐仙,成了狐大仙的出馬弟子,還要我認那狐仙做義父。
我這纔好了起來。
從小到大,爺爺對我說過最多的一句話便是,“安安,你欠你義父一條命,得處處順著他。”
以前冇什麼,可自從前兩年,每每午夜夢迴,那張如同謫仙般的臉都和我近在咫尺,就連他撥出的熱氣我都能感受到。
按照爺爺說的,他應該就是我素未蒙麵的‘義父’,但是每天晚上都纏著我入睡,甚至劃傷我的手腕放血這些行為,也是正常的嗎?
我想起昨晚的夢中,那條包裹著我身體的尾巴,又怕又惱。
“安安,安安?”開車的餘嬸子見我走神,空出手來拍了我兩下,問我,“剛高考完,感覺咋樣?”
我心不在焉地咋了咂嘴,“考得還可以,就是累了。”
嘴上這麼說著,注意力卻無法集中,滿腦子都在想著夢裡的事,莫名一陣心悸,越發不安。
餘嬸子是個爽朗的,她目不斜視地看著前路,帶著笑意說:“知道你壓力太大,不然也不會剛考完試就回來,有啥事跟嬸子說,嬸子幫你出出主意。”
我抿了抿唇,麵對從小到大除了爺爺之外最照顧我的餘嬸子,話到嘴邊說不出來。
這種羞恥的事情讓我怎麼開口啊?
前些年,那狐仙隻是偶爾出現在夢裡。但隨著我日漸長大,還有狐仙出現的頻率越來越多,昨晚甚至對我做出那種行為
車子離村口越來越近,我透過窗戶,遠遠便看到爺爺在麥田裡抓著什麼。
“嬸子停車。”
餘嬸子一腳刹車停在麥田旁邊,我迅速推開車門跳下車,快步朝著爺爺的方向跑去,也不忘回身朝著嬸子揮揮手,“嬸子再見!”
“誒誒,這孩子。”餘嬸子拍拍胸口,繼續朝村裡行駛。
我跑到了爺爺跟前,仔細一看才發現他手中抓的是一隻黃皮子。
看到我,爺爺渾濁的眼珠呆滯地轉了兩圈,喉嚨裡發出“卡卡”的聲音。
“安安回來了啊。”他將黃皮子塞給我,麵色嚴肅道,“快把它拿回家宰了,再把血灑滿院子,快!”
我有些奇怪。
黃皮子已經消失這麼多年,怎麼突然又冒出來了。
“快去!”爺爺見我不動,聲音大了些。
他很少用這種語氣對我說話,我總覺得不對勁,卻還是在他的催促下趕緊回了家。
拿起刀,將黃皮子放在案板上,卻一時下不去手。
正猶豫間,抬頭對上黃皮子的眼睛,裡麵滿是怨毒與恨意,好似若有機會逃脫,必定回來將我吞食殆儘一般。
我的背後爬上密密麻麻的冷汗,死死咬住牙,眼睛一閉,抬手將它處理了。
撒完血,原本明亮的天空,突然詭異地陰沉下來,四周靜的可怕,昏暗中,我感覺自己好像被幾百雙眼睛盯住了。
門外響起匆忙的腳步聲,爺爺麵色可怖地進來。
看到地上的血跡,又變為擔心,“安安,你受傷了?”
我不明所以,“爺爺,不是你讓我把黃皮子的血撒到院子裡嗎?”
“什麼?!”爺爺的聲音驚到變了形,他抖著手問,“咋回事?”
我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連忙將麥田的事說了一遍。
爺爺臉色更為陰沉,乾癟的嘴哆嗦著,“你看到的我,是、是黃皮子化的!”
在我們這兒,有“動物成精”的說法。
說是山上的畜生吸收了日月精華,有了自己的思維,想要修煉成精,最後飛昇為神仙。村裡還有傳聞說,這幾年,已經有怪異化出了人形,在四周作亂。
我不禁後背發寒,夢中那張臉,還有毛茸茸的狐狸尾巴,難道!
難道所謂的“義父”也和黃皮子一樣是精怪!
那我每天晚上和他
想到這個可能性,雙腿忍不住一軟,險些跪倒在地。
“滾,你們都滾!”
思緒被爺爺的怒罵聲打斷。
隻見不知何時湧來成百上千隻黃皮子,
密密麻麻的立在牆上,虎視眈眈地盯著我們。
四周昏暗,它們的眼睛反射出詭異的紅光,猶如鮮血一般。
我瞬間頭皮發麻。
爺爺拿起鐵鍬要趕他們走,嘴裡怒罵,“整整三條人命,我們家和你們早就兩清了,為什麼還要纏著不放!”
為首的那黃皮子詭異一笑,指著我,“她剛剛殺了我的兒媳婦,所以得替她嫁給我兒子。”
我心中一跳,膽戰之餘亦有些困惑。
那麥田中的爺爺為黃皮子所化,那它為何要致使我殺掉同族?
可我冇時間想明白。
因為成群的黃皮子已經飛竄著湧過來,濃濃的腥臭味占據了我的鼻腔。
爺爺握著鐵鍬,一邊揮舞一邊大叫:“安安,快回屋關門,請你義父!”
我家堂屋北麵供奉著狐大仙,掛畫上是一隻金紅色的狐狸。我連忙淨手點香,鞠了一躬後把香插好。
忐忑地等了片刻,香菸無風而動,接著聽到一道清淩的冷笑。
我還未來得及說話,便感覺身體一飄,暈了過去。
恍惚間,我又做夢了,夢裡還是那個男人。
他身著火紅色錦袍,衣袂繡著金邊,好不華貴。
一張臉生得比女人還要精緻,鼻梁高挺,雙唇殷紅,眼尾落著一顆血色淚痣,平添了絲魅意。那眼眸卻是淡淡的琥珀色,清冽漠然,好似不將萬物放在眼中。
視線下移,他的身後竟長著一條尾巴。
“義父!”我瑟瑟地叫著,跪下求救,“求您救救我爺爺。”
狐仙的聲線冇有絲毫起伏,道:“黃皮子的目標是你,我已將你帶走,它們自會離開。”
也就是說,爺爺會冇事。
我鬆了口氣,感激不儘,“謝謝大仙!”
狐仙卻驀地冷哼一聲,用尾巴將我捲到半空,淡色的眸中壓著仇恨。
我的聲音染上一絲顫抖,盯著那雙琥珀般的眸子不明所以,但失重的感覺讓我十分不安,下意識掙紮起來。
這一行為似乎惹惱了狐仙,他用尾巴將我拉近,修長的食指從我的嘴唇一路下滑,落在上衣的第一顆鈕釦上。
然後,手指輕挑,衣釦解開。
“不要!”我掙紮地越發厲害。
他卻充耳不聞,手指繼續滑動,三兩下撥開衣服,將上身最後的遮掩拿開,眼眸打量著,像是在看自己的東西。
下一秒,我被掐住脖子強吻起來,他的動作卻並不溫柔,甚至堪稱粗暴,一吸一吮間咬破了嘴唇。
鮮血湧出,他抵舔著。
不知是不是幻覺,我感覺心口一陣抽痛,接著看到他身後又多了條尾巴,但很快就消失了。
這個“吻”並未結束,他用舌尖敲開我的牙關,勾起舌頭,咬住,似乎想要咬破。
我身體一抖,屈辱又害怕。
以前他入夢時,也經常讓我割腕放血給他,可這次卻用了更為難堪的做法。
“唔唔!”
驚慌間,我下意識給了他一巴掌。
空氣瞬間安靜,隻有曖昧的血腥味在瀰漫。
他抬眸,嘴角的血跡讓整個人顯得更迷魅,旋即怒極反笑。
我有些怕,“是、是你先親我的”
“這是你欠我的!”他大怒。
接著將我最後的遮掩撕開。
涼意湧上全身,我下意識發出一聲驚呼。
他嗤笑,似乎是嘲諷。
我羞地臉頰發紅,再次掙紮,“不要!”
他卻不肯放過。
薄唇在我身上落下點點痕跡,每到一處會啃一下,力道之大,甚至有鮮血溢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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