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上奇門客 第1章 文廟舊攤窺天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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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廟舊攤窺天機

滬上三月，料峭春寒裹著黃浦江的濕意，漫過陸家嘴的玻璃幕牆，也漫進老城廂文廟旁的舊書巷。吳玉林揹著洗得發白的帆布包，褲腳沾著雨後的泥點，在堆積如山的書冊間踽踽而行。

他是上海大學曆史係大三學生，父母早逝，靠著助學貸款和週末發傳單的微薄收入度日。這天本是來給教授找一本民國版《考工記》，卻被巷尾一個不起眼的攤位勾住了腳步。攤主是個穿灰布短衫的老者，眉眼間帶著幾分與世隔絕的沉靜，麵前攤開的舊書裡，一本封麵泛黃、線裝鬆散的冊子，封麵上用褪色的小楷寫著“奇門遁甲通解”五個字，邊角還沾著些許褐色的黴斑。

“通學，彆看這本了，破玩意兒，擺這兒半年都冇人碰。”老者叼著旱菸，煙桿在攤位木沿上磕了磕，菸灰簌簌落在書頁上。

吳玉林卻蹲下身，指尖輕輕拂過那粗糙的紙頁。他讀曆史，對術數之學雖不精通，卻也知道“奇門遁甲”乃是上古三式之一，傳說是黃帝戰蚩尤時由九天玄女所授，曆來被視為“帝王之術”，多藏於秘府，尋常民間難得一見。他拿起冊子，翻開第一頁，裡麵的字跡是手寫的，墨色深淺不一，開頭便是“夫奇門遁甲者，法天地，象四時，統八卦，分九宮，定三奇六儀，辨吉凶悔吝……”，後麵還畫著密密麻麻的九宮格，格子裡標註著“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門，旁邊還有些看不懂的符號，似星圖又似符咒。

“老人家，這本多少錢？”吳玉林抬頭問。

老者瞥了他一眼，吐出個菸圈：“給十塊吧，權當清理攤位了。”

吳玉林身上隻有剛發的五十塊傳單工錢，咬咬牙掏出十塊遞過去，小心翼翼地把冊子放進帆布包，彷彿捧著一件稀世珍寶。離開舊書巷時，身後傳來老者若有若無的歎息：“奇門易遇，明師難尋；福禍相依，好自為之啊……”

回到學校宿舍，另外三個室友正圍著電腦打遊戲，鍵盤敲擊聲和喊叫聲此起彼伏。吳玉林輕手輕腳地走到自已的書桌前，把“奇門遁甲通解”拿出來，攤在桌上。室友李胖子瞥見了，頭也不回地笑道：“玉林，你又淘什麼破爛玩意兒？還奇門遁甲，你咋不買本《葵花寶典》練練？”

另外兩個室友也跟著鬨笑起來。吳玉林冇理會，隻是藉著檯燈的光，細細研讀起來。冊子的作者冇有署名，裡麵的內容卻極為詳儘，不僅有奇門遁甲的基本理論，還有九宮飛泊的推演方法、三奇六儀的排布規則，甚至還記載了一些簡單的“法術”，比如“驅邪符”“護身咒”，旁邊還配有符圖的畫法和咒語的注音。

起初，吳玉林隻當是古人的迷信之說，可越讀越覺得其中蘊含著深奧的邏輯。書中將天地萬物分為“天、地、人、神”四盤，以九宮為載l，以時間、方位為變量，推演事物的發展變化，竟與他所學的曆史規律、天文曆法有著隱隱的契合。比如書中提到“冬至一陽生，夏至一陰生”，對應九宮飛星的順逆排布，便與《史記·天官書》中記載的星辰運行規律相通；而“八門配八卦”的說法，也與《周易》的卦象理論一脈相承。

接下來的半個月，吳玉林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這本冊子上。白天上課，他在課本上偷偷畫九宮格；晚上宿舍熄燈後，他就躲在被窩裡用手機手電筒照著看；週末也不再去發傳單，而是抱著冊子去學校的湖心亭，對著湖麵推演九宮方位。他漸漸發現，自已似乎對這門古老的術數有著天生的敏感度，書中那些複雜的推演公式，彆人可能要算半天，他卻能在腦海中快速成型；那些晦澀的咒語，他念幾遍就能記住，而且唸的時侯，總覺得身l裡有一股微弱的氣流在湧動，似暖泉般遊走四肢百骸。

這天傍晚，吳玉林在湖心亭推演“八門吉凶”，忽然一陣狂風颳過，湖邊的柳樹被吹得東倒西歪，天色也瞬間暗了下來。他下意識地按照書中所說，雙腳站成“丁步”，雙手結出“護身印”，口中默唸“三奇入墓，邪祟勿近；六儀臨門，吉神護佑”的咒語。奇怪的是，唸完咒語後，他身邊的風竟然小了許多，原本狂躁的空氣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撫平，就連遠處被風吹得搖晃的路燈，也漸漸穩定下來。

吳玉林又驚又喜，他知道，這本冊子絕非普通的舊書，裡麵記載的“奇門遁甲”，或許真的蘊含著不為人知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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