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白飛 第40章 回去
三天過去了,白飛身上的傷口已經結痂,留下道道深淺不一的疤痕,如同他內心經曆過的創傷,永遠無法完全抹去。
左腿的骨折雖然還未痊癒,但已經能夠支撐他緩慢行走。每一次邁步都伴隨著刺痛,但他已經學會了與疼痛共存。
清晨,他拄著那根已經磨得光滑的樹枝,一瘸一拐地走向那個曾經囚禁他的礦場。晨霧中的廢墟顯得格外淒涼,斷壁殘垣間散落著各種采礦工具,還有一些未來得及處理的屍體,散發出腐臭的氣味。
白飛麵無表情地掃視著這片廢墟,開始在一堆堆雜物中翻找。大多數工具都已經損壞不堪——斷裂的鎬頭、扭曲的鐵鍬、破碎的籮筐,幾乎沒有一件完好無損的物品。
就在他幾乎要放棄時,在一處亂石堆下,他發現了一把半埋著的鐵鎬。鎬頭雖然鏽跡斑斑,但整體結構還算完整。白飛費力地將它從石堆中拖出,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
他坐在地上,將脖子上的鐵鏈拉直,平放在一塊較為平坦的石頭上。然後舉起鐵鎬,用儘全身力氣向下敲去。
“鐺!”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在廢墟中回蕩,鐵鏈上出現了一道明顯的凹痕。
“有效!”白飛心中一喜,顧不上被震得發麻的雙手,繼續一下又一下地敲擊著同一個位置。
汗水順著他的額角滑落,滴在鐵鏈上。每一次揮動鐵鎬都牽動著他全身的傷口,但他咬緊牙關,堅持不懈。鐵鏈在持續的敲擊下逐漸變形,最終在一陣刺耳的斷裂聲中,應聲而斷。
然而問題並沒有完全解決——仍有一小截鐵鏈卡在項圈的鎖扣裡,因為位置特殊,無論如何都無法夠到。白飛嘗試了各種角度,最終隻能無奈放棄。
“算了,先這樣吧。”他輕聲自語,將那截斷鏈塞進衣領內,至少現在行動不再受限製了。
在廢墟中繼續搜尋,白飛找到了一塊較為完整的粗布,還有一頂破舊的草帽。在一具屍體旁,他發現了一件用虎皮製成的短裙,雖然沾滿汙穢,但材質尚好。
他帶著這些物品來到附近的小溪邊,仔細清洗著虎皮裙和粗布。冰涼的溪水刺激著他手上的傷口,但他毫不在意。洗淨後,他將虎皮裙晾在樹枝上,自己則就著溪水清洗身上的汙垢。
看著水中倒映的那個狼狽身影,消瘦的臉頰、堅毅的眼神、滿身的傷疤,還有脖子上的鐵鏈。
待虎皮裙晾乾後,他將其係在腰間,用粗布將采集來的野果打包成一個小包袱,背在肩上。草帽遮擋了他過於顯眼的白色短發和獸耳,至少從遠處看,他與普通人類乞丐並無太大區彆。
“該走了。”他望著遠方的天際,下定了決心。
他不知道塗山在哪個方向,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但他明白,隻要朝著人煙稠密的地方走,總有機會打聽到回家的路。
雖然現在的他妖力被項圈封鎖,但對付普通人類應該不成問題——除非遇到成群結隊或者特彆強壯的人類。
踏上前行的道路,白飛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艱難。左腿的傷勢讓他無法快速行走,每走一段路就必須停下來休息。身上的包袱雖然不重,但對虛弱的他來說也是不小的負擔。
沿途的風景在不斷變化,從荒蕪的山地逐漸過渡到有農田的丘陵。白飛儘量避免與人類接觸,隻在必要時才靠近村莊討要食物。
他的模樣確實起到了很好的偽裝作用——一個衣衫襤褸、滿身傷痕的乞丐,沒有人會對他產生興趣,更不會想到他竟是一個妖族的小妖王。偶爾有好心的農婦會給他一些食物,他總是默默接過,然後迅速離開。
夜晚,他露宿在野外,靠著樹乾或躲在岩石縫隙中度過漫長的黑夜。森林中的野獸似乎能感知到他身上殘存的妖氣,大多不敢靠近,這讓他得以安心休息。
每一天,他都在計算著行走的距離,記錄著經過的村莊和地形。雖然進展緩慢,但他能感覺到自己正在一點點接近文明世界,也就意味著離塗山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