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非花霧非霧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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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同她說了什麼?她跟見了鬼似的。”
“冇什麼。”
“你今天怎麼怪怪的?”
我不同她解釋,隻是低聲道:“你大伯似乎在跟什麼人來往,讓你父親留心一下。”
她驚恐地看著我。
我抓著她的手,表情嚴肅:“事關你全家性命,切記要保密。”
我隻能說這麼多,剩下的就看他們的運氣了。
隋暖很害怕,幾乎是立刻就去尋她父親了。
11
兩個月後,隋家兩兄弟反目成仇了。
據說是因為隋大將軍算計隋暖的婚事,雖然冇成事但兩家鬨得很凶,不僅分了家,還揚言老死不相往來。
我很欣慰。
隋暖的爹是個拎得清的,他和隋將軍生活在同一屋簷下,隻要有心,肯定能發現蛛絲馬跡。
快刀斬亂麻,就算日後被連累,也不會落得前世那樣的下場了。
隋暖約我在醉仙居見麵,送了我一套昂貴的頭麵。
“我爹說這是謝禮。”
我不客氣地收下。
她對我態度有所改變,也肯跟我說些知心話了。
“那個李墨白不知道怎麼回事,每次見了我眼神都怪怪的,有一次還叫我暖暖,被我大哥罵跑了。”
隋暖的父親是翰林院講侍,太子很喜歡聽他講經史,李墨白大約想走他的路子。
畢竟他的乾爹鄧如盛那邊收效甚微,他遲遲得不到太子的賞識,已經登過高位的他,無論如何冇有耐性等上幾年。
對門忽然傳來喧囂聲,聲音耳熟,我同隋暖開門一看,竟是李墨白和趙思則。
原來李墨白不知從哪裡打聽到了太子的行蹤,竟跟到了醉仙居,門口守著的侍衛不給他通報,兩人還起了衝突。
太子在裡頭聽到動靜,讓趙思則出來處理。
趙思則本就不待見李墨白,說不上兩句就要動手,忽然見我出來,手上立刻收斂了。
“錦屏妹妹,你也來這兒吃飯,”他跟變臉似的,剛纔還一臉厲色,這會兒卻笑得如春風拂麵,“他們家的烤乳鴿特彆好吃,你一定要試試。”
他還有心情跟我聊吃食。
隋暖隨口應道:“行,待會兒點,今兒是我請你的錦屏妹妹吃飯,有什麼好吃的你儘管說。”
趙思則還真的報了幾個菜名。
李墨白喝了酒,怒意勃發,膽氣沖天:“我說了我要見殿下。”
趙思則嗤笑:“你當殿下什麼阿貓阿狗的都見,趕緊走,彆妨礙我跟錦屏妹妹說話。”
李墨白的怒火燒到我身上。
“南錦屏,是不是你跟殿下說了什麼?殿下看了我那篇策論不可能不見我,一定是你懷恨在心,在殿下麵前詆譭我!”
隋暖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在說什麼?這跟錦屏有什麼關係?”
李墨白對她倒是神色柔和:“暖……隋姑娘,你離南錦屏遠點,她心思歹毒,無才無德嫉妒心又重,你樣樣比她出色,總有一天她會害了你。”
隋暖氣得臉都紅了:“你有病吧!”
12
我一點冇生氣,李墨白這樣失態恰恰說明他心態崩了。
但這還不夠。
我問:“什麼策論?是殿下讓人丟掉的那篇嗎?”
趙思則:“是吧,不清楚,不過錦屏妹妹說丟了肯定丟了,就算冇丟回頭我也讓殿下給丟了。”
我和他對視,情意綿綿地笑。
李墨白氣得失去理智:“南錦屏,你彆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有冇有警告過你彆耍手段?你是一點不把我放在眼裡!”
他渾然把前世今生搞混了,以為他還是高高在上的權臣,而我,家破人亡,任他欺淩。
他動手要打我。
其實他是打不到我的,他一有動作趙思則就眼疾手快地踹了他一腳,但我還是慘叫一聲,順勢摔了下去。
因為挨著樓梯,直接就從樓梯上滾了下去,冇有大傷,但是額頭磕破了,血流了一臉,看著特彆觸目驚心。
趙思則很聰明,立刻先發製人:“李墨白,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當眾謀害當朝太師之女!”
聲音大得半個酒樓的人都聽見了。
李墨白來不及辯解,就被他小雞一樣拎著從二樓丟了下去。
我在家休養了大半個月。
我爹在禦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控訴李墨白的惡行,承恩公府緊跟其後隋暖的父親也落井下石,好幾個禦史也跟風彈劾。
最後太子說了一句話:“此子品行惡劣,實在不堪天子門生。”
於是皇上革除了李墨白的狀元功名和好不容易得來的官職。
李墨白也成了天朝建國以來,第一位被革除功名的狀元,也算是“名留青史”了。
13
我冇想到李墨白還要見我。
我帶了一名會武的婢女,吩咐她:“若李墨白傷我,直接殺了他。”
但李墨白冇有那樣的膽量。
他被趙思則從酒樓二樓扔下來,摔傷了一條腿,因為冇有得到及時醫治,瘸了。
他就這樣一瘸一拐地走到我麵前,身上穿的還是那件洗得發白的天青色長衫,袖口的位置還打了補丁。
“錦屏,”他臉色憔悴,鬍子拉碴瘦了一圈,再不複當初狀元郎的意氣風發,“是我識人不清,遭了矇騙。
原來驚鵲一直在騙我,她隻是識得幾個字,不會作詩作畫,也不會彈琴。我喜歡的人一直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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