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類型 > 花麵郎君 > 沉淪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花麵郎君 沉淪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

沉淪

關於溫玉為何會自願地對他好,張清時早在心中想過千百個理由,但唯獨冇想過是這個。

那輕輕一吻,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一刻,張清時大腦神經從來都冇有那麼遲鈍過。

遲鈍到那吻他還冇感受出意義,遲鈍到那吻迅速地離開他甚至是帶走周圍一切溫暖的感覺後,他纔有意識。

突然地,他覺得有些冷了,環抱住自己,像年少無數個黑夜他需要溫暖時一樣緊緊抱住自己那樣。

他現已然不追究溫玉為什麼會自願對他好了,他現在探究的是溫玉為什麼會親他。

她是不是不懂親吻的含義?

她是不是覺得吻他就能——就能……

那一吻像是奪走張清時所有思考能力一樣,擅長思考的他想不出任何恰當的理由來。

大腦是糊塗的,身子是冰冷的,就連眼前也是一片黑暗的。

這迫使得他愈加難受,從心到身都難受,而他自己的懷抱已然提供不了一點溫暖和光亮。

他現在好需要一個懷抱,一個能給他帶來溫暖的懷抱。

可……他又哪來的懷抱?

他將手放在溫玉曾經臥躺過的地方,那,那裡還有她殘留的餘溫。

是能夠給他帶來溫暖的地方。

先是手指觸摸,或覺得不夠,他又將整個身軀貼在那片樹葉上,全身心且貪婪地去感受她的遺存。

躺著躺著,思緒發散,他竟然開始探究他對待溫玉會是如何?

是願意一心一意地對她好嗎?

是願意自願地本能地去為她好嗎?

張清時愈想心底波瀾愈起,甚至心底還有一個聲音在叫囂著:

“我願意!”

“我願意!”

“我願意!”

最後一聲是張清時自己低聲無意識地跟著囔囔,暮地,他好像有了個跟溫玉一樣的理由。

他支起身子,葉片上的餘溫通過他的軀肢一點一點彙聚於胸腔,他有話想對溫玉講。

想著,他就很快站起了身,微風拂過,他很快就記起自己上身還是光禿禿的樣子,恐怕不宜讓溫玉見到。

又一下心情跟著身子跌落回去,突然,他坐下的瞬間手指好像碰見一件衣裳。

他以為是自己的衣裳,便拿起一穿,但轉瞬又問道一股很熟悉的味道,是綠葉、是溪流、還夾雜丁點桂花的香氣。

張清時則才知曉這衣裳不是他的,而是溫玉的。

他手上雖把衣裳貼在自己胸膛上,但心底還是牽掛著站在外麵的溫玉。

外麵風大,她不穿外裳站在外麵,著涼了怎麼辦?

於是他想輕聲將她喚回來:“溫玉?”

“嗯…郎君…怎麼了嗎?”站在洞xue外的溫玉說話聲音都斷斷續續的,鼻子也跟著一抽一抽,眼睛還紅紅的,看樣子是有在外麵偷哭過。

張清時雖不知道她此刻麵貌,但也能從語氣中聽出她的情緒,他將她惹哭了,他應該負全責。

“溫玉,幫我拿衣服過來,好嗎?”張清時低聲請求道。

這合理的要求,溫玉自然是聽的,她抹了兩把眼睛後便走到火堆旁拿起那兩件被烤得熱哄哄的衣裳遞給他。

可他冇有伸手接過,反而還將她的衣裳貼在胸口,溫玉看見時瞬間生羞,有些磕磣道:

“郎君…你衣服。”

“溫玉,你幫我穿上好嗎?”

張清時麵上一本正經道,但骨肉勻稱有力的手指卻緊緊抓在她的衣裳上,像是在做一副無措無辜的樣子。

“我看不見……”

見郎君這樣,溫玉又心軟了,她拿著張清時的衣裳便再次坐在了他的身旁。

而張清時又重新感受到那熟悉溫熱的感覺,便直率地伸出了手,嘴角也有了點笑意:“溫玉,謝謝你能幫我。”

溫玉則是木訥住的,很少看見郎君這麼坦然接受她幫忙的樣子。

她猶豫地開口問道:“郎君,你…不生溫玉的氣嗎?”

“我為何要生你的氣?”張清時搖搖頭,“你是在幫我,並冇有對我做什麼。”

“可是……”溫玉手裡揉搓著張郎君的衣裳,“溫玉…剛剛對郎君…”

話還冇落完,張清時就將貼在他胸間的那件衣裳一掀一披,就落在溫玉的身軀上。

“那又如何?”

“情急之下大家都能理解的,倒是我情緒不穩嚇壞你了。”

“我向你說聲抱歉。”

又是一陣暖意直擊溫玉心中,她的眼眶突然有些濕潤:

“郎君冇有錯,錯都在溫玉…”

“不要再說了,溫玉。”張清時打斷她的自責,繼而又伸出他的手,“你替我穿衣吧,我有些冷了。”

“啊?”

溫玉這才發現自己將張郎君晾了很久,這直怕剛好的病又要被她害得生起來。

於是她也冇顧上其他,兩隻手拿著衣袖給他手上套起,套完一邊,再套另一邊。

衣袖套完後,就是將他背後的衣服拉起來。

由於張清時無論是站著還是坐著都很高,所以溫玉就不得不從坐姿變成跪姿,大半個身子俯在張清時的頭側。

手穿過他的後腦勺去拉起衣服,可衣服從地麵緩緩往上拉時,溫玉突然發現她的視線能從那衣裳和背後的一整個空隙將他勁實的背脊看得一清二楚。

尤其是不知道是靠的太近,還是她也冇穿外裳的緣故,她能清楚地感受到張郎君急促的呼吸透過裡衣吹打在她的胸口處。

她的胸脯也變得不平穩起來,起伏過大,心跳也愈加異常。

“溫玉,你心跳為何這麼快?”

“啊?”

張郎君的忽然出聲,溫玉嚇得身一軟,整個人都跌靠在他的肩膀上。

她又覺得不妥,想立馬起身,但一隻寬厚的手卻托住了她的腰。

冰涼的感覺刺激著她的腰窩,她感覺又癢又熱的,便推了張郎君幾下肩膀道:

“郎君,我冇事,彆…彆托著我。”

聞言,張清時果斷鬆了手,溫玉也鬆口氣,好好地跪坐在他麵前。

而麵前的張清時此刻衣服還冇扣起,那些塊狀分明的肌肉也是被溫玉一覽無餘。

尤其是他的肌肉還隨著呼吸一下膨脹一下收縮的,溫玉也看得有些血脈噴張,情難自控。

於是她立刻將張郎君身上兩邊衣裳合起來,再動手去扣他衣襟上的玉扣。

“溫玉,你還冇回答我話。”

張清時仰著頭道,方便讓她扣著衣裳。

“郎君,人都是有心跳的。”

溫玉抿著唇解釋,雙手專注地扣著張郎君的衣裳。

她現在可再也冇有勇氣說一遍理由,不過現在這會兒她是比較慶幸郎君是看不見的,要是她真對上郎君那雙質問的眼神,估計一兩秒後就全都招了。

但招了之後,恐怕郎君又要氣她很久。

“是嗎?”張清時顯然不信,“可以讓我聽聽你的心跳嗎?”

“我從未聽過如此強烈的心跳聲。”

雖再冇有洞察人心的眼睛,但他依舊能辨彆溫玉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啊?”

而溫玉除了一聲驚詫以外也說不出什麼來,想著郎君不是平時很注重男女授受不親嗎?

怎麼這會兒就一點也不注意了。

“聽一下就行。”

張清時低下頭,硬硬的下巴剛好戳到溫玉的手背。

溫玉像被燙了一下立刻把手縮回:“郎君,這樣不好吧?”

兩人好像換了一種角色一樣。

“溫玉,我想聽。”

他一如既往地對一件事情很執著。

雖然溫玉的眼睛與郎君的眼睛有一層薄布遮擋,但溫玉還是很能清晰感受到那布條下強烈地注視感。

“我想聽聽,溫玉。”

在那道灼熱的注視感以及耳旁溫柔話語的雙重攻擊下,溫玉終究還是繳械投降。

他是病人,亦是她的主君。

聽話也冇有什麼的。

溫玉心底這樣安慰著自己,手指緊緊抓著衣角小聲道:“郎君,你聽吧!”

“好!”

張清時的語調都明顯上揚了幾聲,他俯下身,慢慢靠近溫玉胸鋪的位置,溫玉的心跳也跟著快跳到嗓子眼上了。

說實話,她不是怕郎君真聽到她的心跳聲,而是害怕他會一下子直接靠在自己的身上。

雖然很喜歡很喜歡郎君,但這舉動莫過太過逾矩,她冇法一下子接受。

而張清時顯然也不是什麼登徒浪子,在離她胸脯前還有端端一個手掌的距離,他就停了下來,側著耳,好像真的是在聽心跳。

可…這麼遠能得聽見嗎?

溫玉好奇地垂下眼看著俯在她胸前的郎君,可看著看著,她突然覺得這樣的動作好像有點像……

忽而,腦海飄過一個詞語,溫玉大腦瞬間就燒得宕機,連忙把頭仰起,不敢去看他,然而胸脯卻不知不覺間地更向前一步。

張清時鼻尖她的氣息更濃了些。

他輕笑一聲道:“我怎麼感覺心跳聲比之前的更快了些?”

“怎麼會?”溫玉臉紅的辯駁道,哪會更大,明明一直在保持著同等的頻率。

“那你知道人為什麼會心跳強烈嗎?”

張清時擡起頭,隔著布遇她對視了起來。

溫玉緊張地搖頭:“不知道。”

“那你願意聽我的嗎?”張清時問。

“聽你的?”溫玉陡然瞪大眼睛。

張清時微微頷首,手心朝上的放在她的眼前:“把手給我。”

不知道是不是張郎君的聲音太好聽了,好聽到像是有一隻蠱蟲吃掉了溫玉的大腦,她下意識地就將手疊在他的手心裡,聽他擺佈。

稍許,手下那張強烈差異的大手收攏,將她的小手緊緊裹住,然後慢慢移至在張清時的胸膛上。

他問:“能感受到嗎?”

“好像…不能。”溫玉搖搖頭道,說好的是聽,怎麼到她這就是淺淺地碰觸一下?

“那,你頭靠近一下。”

聽她不能感受,張清時這才讓她將頭靠過來。

溫玉也是欣然願意,俯下身,頭靠在兩人交疊的手背上,聽郎君的心跳聲。

當耳朵一貼近,外麵的聲音也彷彿聽話似的將一切聲音都停了下來。

聲停了,風停了,空氣也停止了。

萬物寂靜下,溫玉從那寬厚的胸膛上聽到第一聲是一道急促有力的呼吸聲,緊跟著,自己的呼吸聲也莫名大了些。

她匆忙捂住鼻子,頭更往手背上貼了幾許,將耳朵都壓得通紅。

但胸膛裡卻傳來了另一道聲音,“咚咚咚”的,似真的心跳聲。

不過這也算心跳強烈嗎?

溫玉猶疑地將自己的另一隻手捂在她的胸口上,再去感受郎君的心跳時,卻忽然發現,兩道心跳聲從剛開始的不同頻率,然後慢慢地交彙在一起,最後竟然一起共振。

且這共振的頻率越來越大,兩人的心臟都在“砰砰砰”地有力地敲擊著心房門,似乎是都要從胸膛中破門而出,而溫玉似乎是怕自己的心臟先激動地跳出來,就立馬緊張慌亂地逃離。

頭先擡離時,手卻依然被張郎君扣住。

“郎君?”

溫玉緊張地小聲喊道,想表示她聽完了,郎君可以放手了。

可張請時卻不緊不慢地問:“溫玉,你聽見了嗎?”

“聽…聽見了。”

溫玉放在張郎君胸口上的手指慢慢蜷縮,而她捂在自己胸口上的手並未有撤離,此時她還能夠清晰感知兩人共振的頻率,但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也害怕郎君繼續追問她這個問題。

不過張清時這次真的未有在追問,他垂下頭,深沉道:“我們心絃共振,脈跳同頻,我想我們的情意也是如此相通。”

“啊?”

他說得太富有詞藻,溫玉冇有理解。

但轉頭他就說了另一句又讓她淺顯易懂,卻又讓她震耳欲聾的話:

“溫玉,我想娶你為妻!”

-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