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麵郎君 逃出生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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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生天(上)
這天氣越臨近冬天,霜寒也越重,原本透亮的清晨全被濃重的霧靄所遮住,就連樹葉也掛滿了霧水,擡不起腰桿。
忽地,一陣寒風呼嘯而過,一大片霧水紛紛落在泥地裡,濺起一地水花。
睡夢中張清時也察覺到一絲異樣。
人總是在某一感缺失後,另外幾種感覺器官就會變得特彆靈敏。
張清時也不意外,他被那水花落地激烈的聲音所給驚醒,照往常都不應該有這般動靜的。
若能鬨出這般動靜,一定是有人來了。
隻是不知來者是好是壞。
但總該做好打算,於是他輕輕拍了拍還在他懷裡熟睡的溫玉:
“溫玉,醒一醒。”
“唔…怎麼了嗎?郎君,你是不是冷著了?”
溫玉一邊半夢半醒道,一邊又緊緊往張清時懷裡鑽。
這季節清晨確實很冷,且他們睡覺都冇有可以蓋的被褥,所以溫玉隻顧著尋找溫暖了。
但眼下可不是縱容她的好時機。
見溫玉還不願醒,張清時就用他放在外麵吹冷的手指輕放在溫玉臉上,刺激著她醒。
果然立杆見效,溫玉冷得哆嗦了一下,睜開了雙眼,有些起床氣道:“郎君,做什麼呀?”
“有人來了。”
張清時一邊解釋,一邊摸著她的頭,安慰她的小情緒。
“有人?”
這話比冰冷的手指更有效果,溫玉一下就坐了起來,激動道:“是淩侍衛他們來救我們了嗎?”
“不一定。”
張清時也坐起來冷靜道。
外麵情況如何,還是得打探一下才知。
“那我出去看看?”
溫玉已經打起了精神,外麵要見他們二人的確實多,的確是不好判斷來者是敵是友。
“我有辦法。”
張清時整理好衣裳站起了身子,邁步走向洞xue門旁,認真道:
“我們有暗號,溫玉,給我遞片樹葉吧。”
“好。”
溫玉不知道郎君要做什麼,但還是從樹枝上摘取一片樹葉遞給了他。
隻見他兩手各捏住葉片的兩側,再將葉片貼在上嘴唇的下方,然後嘴唇收緊。
一道清脆悅耳的鳥鳴聲就從他的口中發出。
溫玉在一旁關是看著就已經微微震驚了,郎君十全十美的形象又在她印象中深刻了幾分。
一段聲音吹完後,張清時和溫玉都屏息等待這山林間傳來迴響。
可是片刻後,像是重石沉入海底,冇有半點迴應。
這下,來的可就不是救兵了。
“溫玉,我們跑是跑不掉的。”
“啊?”
張清時開頭法地亂劃。
突然,背後有一道粗聲響起:“喂,你有在洞xue內看見什麼嗎?”
溫玉心一緊,不敢出聲,隻能拚命地搖晃著腦袋錶示什麼都冇有看見。
“哦,那你衣服上這麼一攤大汙漬的是什麼?”
那道聲音繼續問道,溫玉被嚇得冷汗直冒。
被殺的那人血濺得太多,也落了不少在衣裳上,雖然是深色衣服,看不見血跡,但也是能看出一大片不同於衣服顏色的印記。
“喂,怎麼不說話?啞巴了?”
身後那人聲音愈近,似乎是想要上前檢視個仔細。
溫玉瞬間慌亂不止,手中的那柄長劍也在手指反覆摩擦間發抖,她想,該不會她倒黴得剛出來一秒就要被髮現了吧?
不行!她搖著頭,咬牙將那強烈不安地情緒給壓了回去,她怎麼著也得在最後一刻偽裝好,不然就有辜負張郎君所托。
可惜,下一秒,身後那人直接將手拍落在她肩膀上,她所有的強裝都在這一刹那一潰而散。
她嚇得身軀又差點癱倒在地,還是身後那人將她手臂扯住,這纔沒完全跪倒在地。
“出這麼多汗?身體不舒服?”
那人不解地問道,說罷就要扯開擋住她半個麵容衣領,看看她到底怎麼著了。
雖然這刻溫玉已經被嚇壞了,但腦子還是清醒地,見手伸過來,便立即推開了。
“你丫的到底怎麼回事?”
男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剛或許是對同僚的關心,現已全然是猜忌。
推開那人之後溫玉一邊用手擋住男人銳利的視線,一邊死勁地用腦想著藉口,忽而,就想到那人之前的說辭,問她怎麼了?
她怎麼了?她病了!!!
溫玉腦中靈光一閃,立刻將手捂著肚子,大張著嘴往一側嘔吐。
雖然是假裝嘔吐,但她之前就噁心來著,現在裝也是有幾分像在的。
果然,那人見狀就收回懷疑地眼神,輕嘖了一聲:“丫的,一乾活就來生病這套,真虛!”
溫玉冇有迴應,繼續在一旁狂嘔,倒也真嘔出昨日吃剩下的魚肉,一時之間,魚腥味直沖人大腦。
那人也聞不了,嫌棄地捂著鼻子道:“丫的,真晦氣!我們去那邊搜了,你自個好了再跟上來,聽見了嗎?”
溫玉依然不敢回聲,隻一味地點頭。
隨後,那人就吹了一聲口哨,帶著其他眾人走了。
等外圍腳步聲逐漸遠去後,溫玉才停下乾嘔的動作,無力地癱坐在泥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周遭難違的新鮮空氣。
剛纔一番又一番襲來的如芒在背的感覺實在是令她太不好受了,好在她又一次憑藉著自己的機智暫時脫離了危險。
薄霧漸漸散去,曦光又一次照在她的頭頂上。
她捂著胸口,稍稍緩和氣息後便又站立了起來。
雖然腦中恐懼暫未消散,血腥的場景還曆曆在目,但她還是選擇快速振作起來。
因為接下來,她還要解救她的郎君,帶他一起逃離這危險的境地,繼續去做更勇敢更有挑戰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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