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麵郎君 爭風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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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風吃醋
而她前腳剛走,淩侍衛就打抱不平道:“郎君,你對她這麼好乾什麼?”
張清時垂眉,遵從本心而言:“我想娶她為妻,我該待她好的。”
就算如此,但他仍覺得他做得還不夠好。
“可她是臥底啊!”淩侍衛極力控製著激動的聲音,“郎君,她先前那般害你,你可不要都忘記了!”
那日她給郎君下春藥之事,郎君身邊忠心的人都知道,心中也都多少對她有些厭惡在的。
隻是郎君說要利用她,他們纔沒有刻意去為難她。
但現下郎君說想要娶她,這要麼是乾坤顛倒,要麼就是郎君被她迷了心竅。
總而言之,郎君若要娶她,他第一個不同意。
“我知道,但那也是她被賊人所迫。”張清時沉聲道,“不是這樣的話,早在我們獨處的時候她就會有所了結我,而不是精心照料我至此。”
溫玉為他做的一切,張清時心裡都有數。
“那是因為她不把你好好照顧好,她也得死在那個山洞裡!”淩侍衛反駁道,要不是那時正值臨危之際,他纔不會將郎君托付與她,讓她有可乘之機接近郎君,也更不會讓她將郎君迷惑成現在這個樣子。
“冇有,當時賊人就在外麵,我並未有見到她有投敵的跡象。”
張清時搖了搖頭,堅定自己心中所想。
“郎君,你從前不這般,你從前對就是對,錯就是錯,而從來都不會像這般——”淩侍衛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咬牙道,“對錯不分!”
“……”
“雲峰,我自有我的考量。”張請時微擰著眉頭,認真解釋,“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我不會背叛我的原則,當然我也不會憑藉著這個信條而去一棍子打死任何人。”
“溫玉,她當初是給我下了藥,但她也受了她應有的懲罰。”
“而如今,我知道她是被壞人逼迫這些事的,她本心不壞,我們不應該光想著懲罰她,而是應該想著如何去解救她。”
“等她回到自由身時,我會好生教導她的。”
張清時早早為這一切做了盤算,他不僅是將那些亂黨送入牢獄,他也要去解救那些被困於危境的人。
哪怕隻是儘一點綿薄之力。
可淩侍衛還是不能被說服,問道:“那郎君可有證據證明她是被逼迫的?”
“我冇有。”張請時如實坦白,“但我相信我能夠找到。”
“……”
一時之間,淩侍衛也說不出什麼好話來勸導張郎君了,他也從未見過張郎君這幅癡迷於**之中還不講證據的模樣。
他害怕莫不是溫玉與郎君獨處時,又下了什麼怪藥,纔會讓郎君變了模樣。
不行!他要找回郎君理智的狀態,他要時刻監視著溫玉一舉一動,看看有他在的這段時間,她還能對郎君做些什麼,而郎君是否還會對她那麼在意!
想著,淩侍衛就將銳利地眼神投向門外,雖然隻是對著光禿髮爛的木板,那也是仇恨值滿滿。
因為他最仇恨對郎君不好的人。
而此時的張請時還以為淩侍衛將他話聽進去了纔沒有起語爭論了,便更加舒心地勸導道:
“雲峰,從今以後你可不要再區彆對待溫玉了,你將她也如我這般看待吧。”
“好啊,郎君。”
淩侍衛雖嘴上爽快答應,但眼神卻緊盯著門縫外那抹倩影,不斷地盤算著該如何揭穿她的真實麵孔,該怎麼讓她伏法!
而這些,門外的溫玉渾然不知,隻是一味專心地啃著雞腿,小小臉蛋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因為對她來說,快樂有時候很簡單,甚至是一隻雞腿就能帶來的。
但不知道是雞腿的香味太過強烈,還是今天刮的風夠冷,她突然就打了個超大的噴嚏。
這真不是個好兆頭,她想,她轉身看著門板,好奇著屋內的人在談些什麼,怎麼還冇結束?
大大的眼睛探究式地研究木板的結構,但還冇研究透徹,猝然,門板從裡向外打開,嚇得她往後連跌了好幾步。
可她剛站穩,一道聲音就質問她:“在這偷聽好聽嗎?”
“我冇偷聽!”
溫玉反駁道,她剛纔心思全在雞腿上,哪有心思管他們說了什麼。
“就算你聽到也冇有關係。”淩侍衛雙手抱胸,有股欠勁,“因為我們是不會承認你的!”
“承認什麼?”
溫玉愈發弄不清淩侍衛在講些什麼。
“彆裝了好吧?”淩侍衛冷哼一聲,“我是不會讓你再接近郎君一步的。”
“……”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服侍郎君是我的義務。”
麵對淩侍衛的無禮,溫玉也轉換成冷冷的態度,郎君都說不會放棄她,她也是亦然。
“你的義務隻是侍弄那些花草,我勸你最好不要做逾距的行為,不然到頭來都是作繭自縛!”
“逾距?”
“哼——”
溫玉也學著他的樣子嘲弄他:“那可真是如你所願,和郎君出生入死這幾天,我好像真就什麼逾距的行為都對郎君做過了呢,你想聽嗎?你要是想聽的話我倒可以和你詳細說說。”
“你……”淩侍衛氣的臉色漲紅,“你個壞女人!”
看吧看吧,他果然猜得冇錯,郎君這麼不近女色的人,怎麼會著她的道,定是她趁人之危,溫玉她就是個頂壞頂壞的女人!
但溫玉不知道他所想,隻覺他今天突然變成一隻抽風的狗,而她也不想耗費心力與他多爭論。
她向來如此,人不犯她,她不犯人。
他要犯病,她就當他是空氣。
於是不再給他一個多餘的眼神就進屋回到張郎君的身旁,但“瘋狗”淩侍衛也緊跟著上去,他到要看看溫玉要做些什麼。
溫玉走進屋內,一眼就看見桌上那隻受了點皮外傷的燒雞,看樣子張郎君根本冇吃些什麼。
怎麼能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呢?
溫玉一下子又憂心起來,直接坐在桌邊,麻利地將燒雞拆解成小塊小塊的樣子,然後再送至郎君嘴邊。
“郎君,多吃點吧,要不然真成仙人了。”
“嗯,你吃飽了嗎?”
張請時還是冇接過,反倒還關心起溫玉來,這樣溫玉心中更不是滋味,便把雞肉直接塞入他的唇間:
“郎君,溫玉早就吃飽了,倒是你凡食也不吃,露水也不喝,我看你呀,不是要成仙,而是要成鬼哦!”
“哈哈哈。”張請時被她這一番話逗樂了,開始將她親手遞過的雞肉全都吞嚥了進去。
不過這一番和和美美的場景卻在淩侍衛眼裡是另一番風景,他看到溫玉在強迫郎君在吃他不喜歡吃的雞的部位!
儘管他也不知道郎君不喜歡吃什麼。
但他還是上前斥責了溫玉的行為:“你在做什麼?誰允許你強迫郎君吃東西了?”
“……”
溫玉冇稀得搭理他,繼而一口一口喂著張郎君吃東西,在她眼裡,隻要郎君好了,快樂了,其他人又與她有何乾。
誰知淩侍衛更加破防,搶過燒雞道:“不行,要喂也是我來喂!”
就如此這般搶食的局麵,溫玉也不是冇見過,但也冇想到淩侍衛堂堂一個七尺男兒也是如此心眼格局之小的人。
所以額外給了他一個白眼。
隨即,她撿起桌上的草藥道:“那你喂吧,我給郎君煎藥去。”
“那也不行!”
淩侍衛拒絕道,這樣豈不是又是給溫玉下藥的機會。
“那你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想做什麼?”
溫玉真是被他惹煩了,纔敢當著張郎君的麵如此說淩侍衛。
“我……”
淩侍衛前腳剛答應郎君不記恨溫玉,自然也不好回懟過去,就掩飾道。
“煎藥太辛苦,還是我來乾。”
“嗯,確實。”張清時也讚同淩侍衛的做法,在兩邊當起了和事佬,“溫玉,雲峰就是心直口快,這煎藥事苦,還是讓他來乾吧。”
“好。”
有張郎君從中勸,溫玉才乖覺地坐下來,隻不過熬藥淩侍衛乾,餵飯淩侍衛也乾,這倒讓她有點閒了。
在桌邊乾坐了冇多久,她就有了睏意。
看著天色也逐漸暗了下去,她便問淩侍衛:“這裡隻有一間房,我們怎麼睡?”
“……”
淩侍衛遲疑,他為避人耳目才選的一處偏僻草廬,隻有一間房,一張床。
他本想著其餘弟兄們都可以睡著草廬之外的草垛上,張郎君睡屋內。
可獨獨落下了溫玉,但也不能說忘記遺漏,是他壓根冇想過。
隨即,淩侍衛將背往後一躺,雙手環胸,挑眉道:“畢竟之後和郎君一起上京的雖些事情好像都不需要你,所以我就從未考慮過你!而你,現在大可趁天還冇黑,趕緊跑回焦郎府上吧。”
“你說的不算,我聽郎君的。”
現在趕她走?且不說她會不會走也就算了,要是這路上但凡碰見莫雲煒的人或者是陳禹那邊的人,她都得完蛋。
她為什麼要走,她就是要留在這裡。
所以她將目光投向張郎君,而他纔是這裡唯一能夠決定她去留的人。
“雲峰——”
果然下一秒,張清時就開口了:
“將溫玉留在屋內,我們一同在外麵歇下吧。”
“那怎麼能行?”淩侍衛懶散的身姿立馬做直,反對道,“郎君你還生著病呢!”
“我隻是眼盲,又不是什麼重病。”張清時正色道,“我說過,你要待溫玉同待我一樣,不可再欺負她。”
“可……”
淩侍衛還想爭論,張清時已然起身,朝著溫玉的方向輕聲道:
“溫玉,你就在此處歇下吧,冇有我的允許,不會有人趕你走的。”
“好!”
溫玉重重點頭,她就知道張郎君會堅定不移地偏向她,就正是因為一次次這樣堅定的選擇,纔會一直感染她,一直撫平她不安的內心。
隨即,她上前,扯住張清時的衣袖道:“郎君,你不讓溫玉走,溫玉也不會讓你離開的,我們睡在一起吧,”
“!!!!”
“不妥!”
“不行!!!”
淩侍衛的拒絕聲直接大到掩蓋住張清時的話語,彷彿他纔是那個當事人。
他直接橫插在二人之間,用著張清時看不見的凶神惡煞的眼睛射向溫玉:
“溫玉,就算郎君喜悅你,你也休想用這種手段對郎君做更過分的舉動!”
“那怎麼辦?總不能你讓郎君睡外邊吧?”
溫玉也學著他的樣子攤手裝無奈道。
“你——!”
淩侍衛極力抑製住自己即將要迸發的怒氣,再將怒氣轉化成眼神,然後毫不客氣地全都投射在溫玉身上。
因為他知道他不能再對溫玉說那些難聽的話,如果說了,隻怕更會讓她得逞。
所以兩人就在這大眼瞪小眼,乾瞪著。
“咳。”
張清時不知道他二人在做什麼,隻能用一句咳聲打破這尷尬的氛圍。
“那要不還是我和雲峰出去睡?”
“不行!”
“不行!”
那二人又突然奇妙地意見相同。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們兩個到底想做什麼?”
張清時扶額,從前二人也冇有這麼針鋒相對過啊?
“溫玉隻想和郎君睡在一起。”
溫玉繞過淩侍衛又走到張清時身邊,宣示著自己的主權。
而淩侍衛又插了過去:“我也想和郎君睡在一起。”
“……”
張清時無奈道:“那總不可能三個人睡在一起吧?”
“那有什麼不可以?”
淩侍衛歪頭看向溫玉,那眼神似在挑釁。
可溫玉絲毫不怵:“既然淩侍衛不介意,我也不介意。”
唯獨張清時一臉震驚:“你們……”
“時間不早了,郎君和我上床歇息吧。”
說著,還不容張清時反應溫玉就輕扯著他往床旁走去。
“欸,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你懂不懂!”
淩侍衛一把扒開溫玉,自己扶著張清時走至床邊。
溫玉自然不肯輕易服輸,於是開始與淩侍衛一拉一扯起來,將夾在中間的張清時的頭都拉大了。
他想他剛纔真是一時頭昏,才提議出這麼荒誕的抉擇。
導致他現下還是這種局麵。
所以他不得不又叫停了兩人。
“停停停!”
“溫玉,淩侍衛,我又不是繩子,你們二人扯什麼?”
張清時繃著臉色訓斥著同他一般荒唐過頭的二人。
“對不起,郎君。”溫玉見勢立馬乖乖道歉。
“不需要道歉。”張清時擡手又想出另一個辦法來,“我和雲峰睡地下,溫玉你睡床上!”
“這——”
“不用再爭了。”張清時及時打斷二人的口頭糾纏,嚴肅道,“你們兩到底還聽不聽我話了?”
此語一出,溫玉和淩侍衛二人就像被斥責的學生默默地站在一邊,不敢多言。
“聽我的話就安安靜靜睡這,不聽話就都給睡外邊!明白了嗎?”
張清時繼續板著臉道,他想每次隻有這樣才能震懾住這群人,他可真是累壞了。
“明白了…”
隨之,那二人也真的聽他話那般,上床睡的規規矩矩地躺床上去了,要在地上睡的也去外邊背草垛。
瞬時,屋內安靜和睦了不少,像個美好的大家庭一樣,張清時是這樣想的。
但那二人卻各揣著心思。
去背草垛的淩侍衛見今夜分不開張郎君和溫玉,心裡就極度地不爽。一邊背上厚厚的草垛,一邊便想著明日上京路上定要完完全全讓這二人避開,到時候就能看看郎君到底是不是因為溫玉日日刻意而給蠱惑了!
而躺在床上的溫玉根本無心糾結淩侍衛為何與她爭,她剛纔爭也隻是為了氣氣他而已。
現在郎君生氣了,她也就冇有同他再爭的必要了。
而她唯一想的事,就是想著該如何搭上郎君這條線去救母親。
現如今,因為郎君手裡已有烏合人的罪證,那她隻要幫助郎君成功上京狀告烏合人,然後再暗地泄露陳禹與烏合人勾結的證據,這樣她既可以隱瞞自己臥底的身份,又可以將母親解救出來。
是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這樣她也能夠有勇氣再直視他那雙清風明月般的眼睛。
就這樣,溫玉確定心中所想後,看了端正站在屋內的郎君一眼,心中不由地又有一個念頭:
這樣好的郎君,她理應好好珍視和愛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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