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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麵郎君 上京之旅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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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之旅3

“來人,上軍棍!”

張清時肅色喊道,稍許,便有一暗衛默默地遞來一根實木短棍,而那上麵磨損痕跡易見,一看就知道隊伍中有不少人嘗過此棍。

“雲峰,你可知錯?”

張清時接過軍棍,麵色嚴峻,再一次發問。

他雖然脾性溫和,但原則性非常強,錯就是錯,對就是對。

而對待身邊培養的暗衛也是同樣的要求。

做對了就賞,犯了錯就要罰。

儘管這次張清時不清楚事情的原貌,但憑著溫玉和淩侍衛的隻言片語也是瞭解了其中一二。

他知道淩侍衛是故意將溫玉放在另一個馬車上,然後送她走。

後麵派暗衛阿金去也隻是在他麵前裝樣子,隻不過恰好阿金在半路上發現了溫玉。

然後溫玉騙過了阿金,獨自一人騎馬回來。

關於溫玉會不會殺阿金,這都不需要思考,除非她身上□□。

如果她身上有毒藥的話早就在洞xue裡遇見一次次敵人時用上了,不會專門用在一個對她冇有威脅的人來說。

而淩侍衛,張清時知道他是為自己著想,可他存在欺瞞,存在孤立,存在逼迫。

一個團隊不應該是這樣的。

“不知!”

但淩侍衛堅決不承認自己的錯誤,這也讓一向溫和的張清時動了怒:

“雲峰,跪在我麵前!”

聲音威嚴而深沉,令溫玉也不由地回憶起那日她被張郎君罰過的樣子,她有些發虛地望向淩侍衛,恐怕他這下在劫難逃了。

而淩侍衛卻神色正常,他雖既不承認錯誤,又心有對溫玉怨恨,但仍然甘願聽從張郎君的指令,步行幾步,當著眾人麵跪了下來。

還中氣十足地應道:“是,郎君!”

可待淩侍衛跪下後,張清時卻並未親自動手,反而還將軍棍轉交給了溫玉:

“溫玉,他既得罪了你,又不肯認錯,那這罰應該由你來施展!”

“我?”

雖第一時間很驚訝,但溫玉還是伸手接過,誰讓她與他之前就有仇在。

她也不是很聖母心。

但既然郎君願意給她這個機會,她當然也同意好好地懲戒一下淩侍衛,誰讓他今日讓她白白走了那麼多的山路。

”郎君,應該打多少下?”溫玉問道,她隻打她該打的,其餘一分都不要。

“雲峰對你多次出言不遜,外加帶頭欺瞞與孤立,三項罪責,各打十棍!”

此時的張清時像極了一個冷麪的判官,冷言公正地宣判淩侍衛的罪狀與該如何處罰的事宜。

而前方的淩侍衛也冇反駁什麼,當即就跪得更端正起來,然後還脫下上衣,露出結實的光膀子讓溫玉好好打。

畢竟這次他輸就是輸了,他也不怕輸。

但他下次鐵定還要找到溫玉蠱惑郎君的罪證。

而溫玉也不扭捏,畢竟受罰之人都如此從容,她自然也不會假意仁義幾分。

於是她毫不客氣地掄起手中那根粗壯的軍棍,一咬牙,一用力便直接往淩侍衛背上一敲,緊接著,他那呦黃的背板上就立馬顯現出一個紅印。

淩侍衛悶哼一聲,但依舊跪得筆直,甚至還有力氣喊道:“不夠,再來!”

“我成全你!”

見力度不夠,溫玉又接連悶聲給他來上幾棍,但淩侍衛還是挺直背板,接著喊道:“再來!”

“……”

接著又是幾聲棍響。

淩侍衛依舊望著天喊道:“再來!”

可這下光是淩侍衛有力氣喊,溫玉卻冇力氣打了。

再這樣持續打下去,受累的反而是她,於是溫玉放下了軍棍:“郎君,我打不動了,就這樣吧!”

她也不是定要將人打個半死,反正打也打了,氣也消了就行。

而張清時卻堅持道:“打不動,那就叫暗衛上來打。”

聞言,溫玉提棍看向周遭,那些暗衛各個都掉轉了頭,他們情誼深厚,肯定是不忍心向淩侍衛動手的。

淩侍衛也瞧見這幅景象,直接點了兩名暗衛:“阿遠、阿東,你們兩過來打!”

“是——”

一聲命下,兩人不情願還是要變得情願,於是一人接過溫玉手中的棍棒,一人又取了新的一根。

再接著,便開啟了雙人混打。

而那兩人雖然有意減輕力度,但不敢弄虛作假,所以幾十棍落下,還是將淩雲峰的後背打得皮開肉綻,鮮血溢了出來。

就這樣,一輪一輪的打下去,淩侍衛也不叫一聲疼,硬是苦撐著。

仍在宣泄著自己的冇錯。

甚至還能回過頭仇瞪溫玉一眼,像是把她當仇人一般痛恨。

因而,溫玉也頓感無奈和煩惱,她不是不敢與他繼續鬥下去,隻是覺得無休止的糾纏與爭鬥,往往會摧毀掉所有美好的一切。

溫玉順勢望向張請時,他繃緊的神色中眉宇還是充斥著些許愁緒。

畢竟淩侍衛是他最忠誠的侍衛,溫玉也是他最忠貞的婢女,二人在他心底都有不可言說的分量。

兩個人爭鬥,無論是偏袒或責怪了那一份都會令他更加難過。

溫玉也不想郎君難過,二則又擔心在後續的纏鬥中,她的秘密被髮現,那郎君會堅守自己的原則嗎?

而另一旁的張清時想是有心靈感應般那樣側過身,柔下眉宇迴應道:“溫玉,相信我,以後淩侍衛不會再這般對你。”

張清時知道二人之爭皆由他而起,因是他種下,那果定當應由他解。

他不能讓二人都委屈下去。

隨即,他提步朝淩侍衛走過去道:“還能走路的話,就同我一起上馬車。”

“是。”

淩侍衛冇有猶豫地咬牙起身,接著扶著張清時一步步到了馬車。

而剛將張清時送上馬車時淩侍衛卻掉頭要走,於是張清時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問:

“你去哪?”

“郎君,這不是要啟程了嗎?前麵都耽誤那麼多時間了,我可不能再隊伍了。”

淩侍衛蒼白的臉色擠出一絲牽強的笑容,想極力恢覆成往日麵對郎君那般樣子,卻怎麼也做不到。

“上來,十分鐘。”

張清時沉聲道,這十分鐘對他來講也同意重要。

“是,郎君。”

淩侍衛剛應下,張清時手一緊,便將他一同托進了馬車內。

“轉過去,脫下上衣,背對著我!”

“不是郎君,還要罰?”

疑惑光疑惑,淩侍衛還是冇有片刻猶疑地脫下上衣,將那被打得血肉綻開的後背對著張清時。

張請時冇有回話,他雖然不能看見,但也知道刑罰會落下什麼樣的傷。所以是特地將淩侍衛帶回馬車,從車上取點傷藥給他塗上,而不是在這還給他罰一次。

稍許,張清時從馬車內尋到一個匣子,從中取出一盒藥膏,雙指蘸取冰涼的藥膏,再點塗在淩侍衛的後背上。

“嘶!”

冰冷和疼痛一起襲來,淩侍衛這纔沒忍住叫了一聲疼。

“這會兒知道喊疼了,剛纔怎麼不喊?”

張清時加重力氣又塗抹了一遍,疼得淩侍衛齜牙咧嘴起來:

“那還不是因為當時有弟兄們在,要麵!”

“那你欺負一個女子這事就光彩,就有麵呢?”張清時反問道。

這下淩侍衛冇有叫疼,而是低著頭囔囔道:“郎君,溫玉,她明明是臥底,你怎麼會喜歡她呢?”

“是不是她對你下了其他什麼藥,你纔會變成這樣?”

“我還是那句話,她要真心想害我,你早就見不到我了。”張清時手指放輕了力度,溫和道,“而我們想民生安康,不僅僅隻是殺光所有壞人那麼簡單。我們更應該是要去解決邪惡的源頭,感化和引導那些迷途的人,以仁治世纔對。”

“你這般同她如孩童一般胡鬨,你又能得什麼好呢?”

“我……”

淩侍衛垂眉,這幾天他的確是冇得到什麼好,反而還一身傷。

“但她這次還將阿金弄得下落不明,她真的能被郎君你引導好嗎?”

淩侍衛對溫玉還是有所懷疑,尤其是在這件事情上。

可張清時卻在聽後輕笑出了聲:“我雖不能夠保證教好溫玉,但你——我確實也得好好教一下你了。”

“啊?我?我有什麼好教的?”淩侍衛轉過身驚訝地問。

“教你不要總意氣用事。”張清時放下藥膏,又拿出一條裹傷布遞給他,“用你的腦袋好好想想,阿金能打不過她一個女子嗎?”

“那她萬一使什麼卑劣的手段呢?”淩侍衛小聲辯駁道,她之前給郎君下藥這事,可都讓他們有見識過她這卑劣手段,那她現在使其他手段也不足驚奇了。

“我跟你做個賭吧。”張清時突然道,“我賭阿金不一會兒就會回來。”

“那要是冇回來怎麼說?”

“冇回來,我親自安排人將溫玉送回焦府。回來了,你向溫玉道歉,並且這一路上也不要去專揪她的錯處,專排擠她。”

張清時說得十分從容自信,這倒讓淩侍衛心中冇多少底氣。

“怎麼?不敢賭?”張清時挑了挑眉。

“賭就賭!”

果然少年好勝的心氣終究打過了一切,淩侍衛還是決然同意與張郎君賭下這局。

賭局一成,二人收拾後便一同下了馬車。

馬車外,眾人都不知道張郎君同淩侍衛說了什麼,但兩人的神情卻比剛纔要好的多。

張清時也冇有先前那麼嚴肅生氣,淩侍衛也冇有那種受罰之後悶悶不樂的情緒,相反還是有點神采奕然的感覺。

但唯一冇變的是,淩侍衛下車又瞪了溫玉一眼。

馬上的,溫玉也同樣回敬了他一個,想著淩侍衛定是在郎君的訓斥中隨意搪塞混了過去,要不然怎麼還依然冇有絲毫變化。

真真一個臉皮極厚,心眼極小的一個男人!

“溫玉,過來。”

在溫玉還在腹誹時,張清時便輕聲喚了她過來。

而溫玉也不管淩侍衛的視線,一應下就欣喜地跑至郎君身邊。

“郎君,你還好嗎?”

“溫玉,你吃過了嗎?”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同時默契地關心著對方,像真的是一對心有靈犀互相牽掛的戀人那般。由此,兩人也不由地輕笑了一聲。

“溫玉,我很好,但你應該還冇吃東西,我讓淩侍衛給你拿點吃食過來。”

張清時說完便用胳膊捅了捅一旁漠然站著的淩侍衛。

“是,郎君。”

這次,淩侍衛倒是很快應下去給溫玉拿些吃的,都並未爭論什麼讓她不要靠近郎君的話。

這點卻是很奇怪!

溫玉正疑惑著,張清時便開口問起另一件事:“阿金冇有傷害你吧?”

“冇…冇有。”

溫玉心中一咯噔,難不成郎君真以為她會害阿金。

“阿金若有傷你,你儘管和我說,他做錯了,我也自會懲罰,絕不偏袒。”

張清時語氣溫和的允諾道,這不僅讓溫玉剛緊張的心緒又舒緩下來,同時又讓溫玉心底有一絲疚意。

張郎君對她實在是太好了,而她總在利用。

於是她還是對張郎君袒露了實情:“郎君,我冇有害阿金,但我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

“我從那輛馬車跑下來後就一直想追趕你們,可一直都追不上。然後我在石頭上歇下時便就碰到暗衛阿金,但他不願意帶我回去。

所以——我就騙他說我不會騎馬,讓他去幫我撿一個東西,便立即策馬離開。”

“我也冇有帶他,估計這會他還在跑來的路上……”

“真的假的?”

恰巧淩侍衛抱著一些乾糧和水走過來時聽到溫玉這番話,雙眼陡然瞪大。

“當然是真的,不信,你可以騎馬過去看看。”

溫玉語氣十分肯定道,她本就隻是搶了阿金的馬而已,又冇乾什麼,再者,他是怎麼會覺得她一個冇習過武的女子打得過一個長年舞刀舞劍的男子呢?

“我去看看!”

得知弟兄冇事之後,淩侍衛激動地將手中一切東西都往溫玉懷中一扔,然後什麼也不顧地立馬牽過一匹馬去接人去了。

“如若接我有這麼快就好了。”

溫玉拿起一塊乾糧放嘴裡咬了一口,小聲嘟囔道。

“冇事,他以後也會對你這般好的。”

張清時聽著遠去的馬蹄聲,認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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