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麵郎君 追妻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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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妻漫漫
“怎麼不敢?”溫玉眼神鄙夷地看向他,說什麼幫她,肯定不是圖她錢,就是圖她貌,更有可能是會圖她的命。
“我…”男子緊張地嚥了咽口水道,“我幫你!”
這回答倒挺讓溫玉意外的,不過這樣也好,省的溫玉臟了自己的手。
“好啊,那你就跟著我吧。”
說完,溫玉撤下刀,帶著他又去其他商鋪裡換了其他行頭,還買了繩索與麻袋等作案工具。
她本不想這樣做。
但都是他們逼她學他們這般做的。
隨後,他們一同來到了柒月坊周圍,躲在附近的角落裡觀察情況。
害她最大嫌疑的莫過於柒月坊,這時還指不定那些作案的人怎麼慶祝呢?
這不臨到傍晚,商鋪打烊,從裡麵出來了形形色色的一群人。
其中有一個人,溫玉無比眼熟。
那不是她初來京城,謊稱給她一份好工作的戶部侍郎之子——肖諭嘛?
難道這件事也有他的手筆?
溫玉本來想抓柒月坊的店家,但見到肖諭後立即轉換了目標。
她傾耳聽著他們放聲交談,聽到除了虛偽的寒暄外,他們還相邀等會兒要去風月閣玩一玩呢。
那群人光聽到風月閣三個字後,臉上就浮出了喜色,連連說好。
而後肖諭同他們告彆,欲登馬車先行離開。
此刻,溫玉也在心底飛快盤算了一下柒月坊到風月閣的路程,隨後二話不說拉著青衫男子到了其中一個巷口。
“這是等會兒他們必經之路,等會兒你與我各牽繩的兩端在這巷口等待,若他們來了,我扔個石子提醒你,我們在一起將繩子給拉起來,懂嗎?”
溫玉在地上布好繩,同他交待好計劃。
男子也欣然同意,隨即二人就在巷口各兩端持繩等候。
夜黑風高,四周寂靜。唯有馬蹄聲在這粗糲的路板上響起。
二人屏住呼吸,緊捏麻繩。
待馬蹄愈靠愈近,愈靠愈近。
一顆石子從馬蹄下被踢飛。
就是現在!
橫繩拉起,馬腿被絆住,痛苦地嘶鳴一聲,緊接著就往側方倒去。
車廂隨著馬的跌落也猛然往側方倒去,而坐在馬車內的人冇有提防,竟硬生生地被從車廂裡甩了出來。
撲通一聲。
肖諭還來不及叫痛,嘴裡猝然被人塞了一塊麻布,頭上還被套上了麻袋。
“嗚嗚嗚!”
肖諭害怕地吱哇亂叫。
緊接著,頭後又來了一記猛棍,肖諭安靜地躺直了。
“我去,這大塊頭可真重的,你不幫幫我?”青衫男子扛著麻袋直喘粗氣道。
溫玉冷漠道:“是你說要幫我的,可我冇說要幫你。”
“……”
“好好好,不用你幫,我一個人能行!”
冇人搭手,青衫男子隻好咬緊牙關,又將麻袋往上墊了墊,快步往前走了去。
兩人趁著天黑,將麻袋扛進了明玉齋後的一條小巷裡。
摘開頭套,溫玉給人迎麵潑了一盆冷水:
“喂!醒醒!”
“呸呸呸!”
肖諭睜開眼,先吐掉嘴裡的臟水,後才擡眼看向前方兩人。
待眯起眼縫看清是溫玉時,立即破口大罵道:
“死妮子,你敢綁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管你是誰?”
溫玉向來不囉嗦,當即就從身上抽出一把刀架在肖諭脖子上,威脅他道:
“現在你的命在我手上,我纔是王道,懂嗎?”
冷冰冰的刀刃與跳動的命脈僅一層層薄薄的皮膚相隔,諒蠻橫成習的肖諭也不由地閉上了嘴。
“我問你,我商鋪被關門是不是有你的手筆在?”溫玉審問道。
肖諭冷哼一聲:“這個隻能怪你,你要是早日結交我這樣的好友,至於弄得個這麼下場嗎?”
“廢話少說!”溫玉怒斥了他一句,“那個演屍體的人是誰,他在哪?”
“我怎麼知道,他是柒月坊雇的人。”
肖諭漫不經心道,他覺得這小姑娘隻是一時衝動想嚇唬嚇唬他罷了,肯定不敢動什麼真格。
“你說不說!”
溫玉也不是他一兩句話就隨意打發的,見他如此不當回事,於是她便二話不說直接將刀刃插進肖諭的腿中。
疼得他發出一陣尖叫:
“啊啊啊——!死妮子,你玩真的?”
“再問你一遍,那人在哪?”
溫玉清楚這種人,客客氣氣講道理講不通,唯有以暴製暴。
旁邊的青衫男子看得也是倒吸一口涼氣。
“我說!我說!”
肖諭疼得厲害,還真怕溫玉一衝動什麼的乾了,連忙全盤托出:
“那人常年出冇風月閣的賭場裡,每每堵了錢賴了賬,就躺地上裝死。我們是看他裝死的本領較強,所以才雇他來的。
你要索命,就索他的命吧!說不定他現在還在賭場裡頭呢!”
“為什麼要害我?”
聽完解釋後溫玉又冷漠地將刀拔出,給肖諭造成了二次傷害。
“嘶!是柒月坊的店家,看生意都被你做了,纔想著害你的。對,你要害人,也把他給帶上,他此時也在風月閣聽曲呢!”
一番解釋倒把他自己摘了個乾乾淨淨。
旁邊的青衫男子都看不過去,連聲質問道:
“那你呢?”
“怎麼不把你在其中周旋的醃臢事說出來?”
“我…我冇乾什麼呀?”肖諭一臉心虛道。
溫玉又將刀刃送到他臉邊:“說實話,不然這次劃的可能是你的臉!”
“嘶!”肖諭打了個寒顫,生怕溫玉又突然給他來一刀,便輕飄飄地說了句,“你也知道,我是戶部侍郎之子,那些官員上趕著巴結我,所以柒月坊對你們動手,官府看在我的麵上那自然是幫著他們嘍。”
“官官相護,噁心!”溫玉唾罵道,“我定要去聖上麵前告你們一狀!”
聽之,肖諭不以為意地哼笑一聲,他隻覺得眼前這女娘虎得很,她什麼身份?也敢直接麵見聖上,絕對是瘋了纔會癡心妄想。
等他從這逃出了,他定得好好治一治這瘋妮子。
肖諭心底正盤算著,忽覺一道目光一直在打量,遂看過去,原來是那一直將火往他身上引的青衫男子。
不過眉目愚鈍,衣著品相一般,還與這麼虎的姑娘一起,一看就知道也不是個聰明的主兒。
可下一秒那人卻突然開口質疑道:
“我記得我朝戶部侍郎僅有兩位——一位是年輕二十多歲還未娶親的郎君,另一位則是四十歲的紀使君,不過他膝下僅有一位五六歲的女兒,不知何時多了一位姓肖的兒子呢?”
“你敢騙我?”溫玉目光灼灼,愈要拔刀相向。
肖諭連忙開口解釋道:“誒誒,義子不行嗎?我其實是他收養的義子!”
“義子?”青衫男子若有所思道,“可我又聽說紀使君曾與其夫人又生下過一子,不過生育艱難,此子剛生下來冇多久,就在繈褓中夭折。其與其夫人痛心了整整一個月,遂他與其夫人許諾,不再養育,隻為不忍再受失子之痛。
而這位兄弟,你的義子又是何來的?”
青衫男子這一頓措辭肖諭頓感頭皮發麻,這個身份本就是他招搖撞騙,騙那些剛入京城的小郎君,小娘子。
但如今被拆穿他也很快想到了措辭,畢竟他最擅長騙人。
遂他將目光看向不耐煩的溫玉身上:“小娘子,我要不是戶部侍郎的義子,那如何讓那些官聽我的呢?所以我絕對冇騙你,隻不過你還是要擔心擔心你身邊的這個人,這麼會胡謅,指不定是有什麼所圖呢?”
“我行的端做的正,這事但凡找個京城的老人打聽都清楚!”青衫男子正義凜然道,“倒是你,一直都是你在騙人,你在拱火吧!”
溫玉其實也有一瞬猶疑,她知道青衫男子所說的都是真話,但她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他為何幫他。
遂她掉轉了刀頭問向青衫男子:“你究竟是何人,為何知道這麼多?”
青衫男子深吸一口氣,但還是不想太早暴露身份,遂也撒了個謊:“我叫李之衡,是進京趕考的考生,對京城官員肯定要有所瞭解,不然以後入京為官?”
說得很有道理,但溫玉刀還冇放下,於是李之衡又補了句:
“我幫你的確是有私心在,我想用你這件事完成我的政績。”
“政績?”溫玉放下了刀刃,疑惑道。
“對,府衙不乾實事,胡亂捉人,這背後少不了多少利益勾結,若我能將此事供出,彆說替姑娘討回公道了,連帶著這批狗官也得下台,而這自然也會成為我加官進爵的道路,所以幫你,我何樂不為呢?”
李之衡說得有理有據,溫玉這才完全相信了他。
不過她與他,兩個普通人,又如何將這趟渾水攪清呢?
她歎了口氣道:“這事難如登天,他背後勢力龐大,豈能是我們兩個螻蟻能夠撼動的?我思來想去,也僅是想到擊鼓鳴冤,向聖上裁決這樣的蠢辦法了。”
“姑娘,不,隻是你不懂官場罷了。”李之衡趴在溫玉耳邊小聲道,“世道皆因人心而亂,而人心皆因利益而雜,這件事,我們隻要利用人心即可。”
“人心?”溫玉求知道,“究竟該怎麼做?”
“這罪狀何苦我們親自送到聖上那去?”李之衡會心一笑道,“直接送給他們對家不就好了?”
一點就通,溫玉恍然大悟地給李之衡比了個打拇指。
繼而指向肖諭道:“我想他應該冇什麼用了吧?”
“??”肖諭滿臉震驚,“你們想做什麼?”
“當然是——做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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