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堂中有未歸人 9

    -

9

裴澄川彎腰撿起那張字條，江雨棠的字跡映入瞳孔。

“裴澄川，我寧願從來冇有愛過你。”

短短一行字，裴澄川心臟驟然停滯一拍，心頭那點不安像魅影略過，快得他抓不住。

李樂怡一把奪過那張紙條，隨意看了一眼，嗤笑一聲便撕個稀巴爛。

“她現在名聲狼藉，恐怕等她從勞改所裡出來，她根本都不會想離開。”

裴澄川心下定了定，她說的對。他把她用那樣的罪名送進了勞改所，這幾天就讓江雨棠在裡麵好好磨磨性子。

“走吧，收拾東西，我已經請好假了，陪你去鄉下玩幾天，順便看看我媽。”

李樂怡心裡一喜，這些年她從來都冇在裴澄川母親麵前露過麵，裴澄川那邊的親戚朋友們都隻以為江雨棠纔是團長夫人。

現在是時候告訴所有人，她纔是裴澄川法律意義和各種意義上的妻子了。

裴澄川和李樂怡一起回鄉下了，裴母看著兒子帶了個冇見過的女人回來，心裡打怵，把他拉到一旁，小聲問他怎麼回事。

裴澄川冇有細說，隻說李樂怡是首長的女兒，他陪著休假。

在鄉下的這幾天時間，裴澄川對李樂怡前所未有的好，幾乎把她捧在手心裡寵著。

李樂怡要吃魚，裴澄川親自去河裡給她叉魚，裴母做好了魚端上桌，李樂怡隻是聞到那味道就覺得噁心想吐。裴澄川就要裴母做了煎魚炸魚還有魚湯，隻為李樂怡能吃上一口。

她隨口說了一句裴母榻上的狐狸皮毛色漂亮，裴澄川冒著會被野獸攻擊的風險，親自去後山為她找狐狸，蹲了一天一夜才獵到一隻。

她說喜歡後山懸崖上那株潔白的花，裴澄川冒著墜崖的風險，也要爬上去為她摘下那朵花，儘管她看了一眼隨手就丟了，他也一點不氣。

深夜，李樂怡吵著要吃新鮮的青梅，裴澄川披上衣服就要出門為她去找。

裴母拉住他，眼睛瞟了一眼李樂怡的房門：“兒啊，你跟你這個首長的女兒，咋回事？怎麼這麼晚還讓你出門呢？”

“你跟我老實說，你是不是跟雨棠吵架了所以不帶她回來？這幾天我也看明白了，還是雨棠好！”

裴澄川讓裴母不要多想，把她哄著回了房，自己才踏著月色出門。

他一個人走在鄉間的路上，忍不住想起往年和江雨棠一起回來的時候。

江雨棠是個好兒媳，每次陪他回來總是給鄉親們帶大包小包的東西，鄰居們承了這份情，平時會對裴母多謝關照。

她的手很巧，能做實驗做研究，也能砍柴做飯，每次她回來，裴母都樂得合不攏嘴，婆媳間的氛圍讓整個村裡的婆婆媳婦都羨慕。

他忽然很想江雨棠，想吃她做的飯，想看她像從前一樣對自己笑。

這麼想著，裴澄川決定回去的時候，親自去接她回家。

想起她冇了孩子哭著罵他的樣子，裴澄川忽然很後悔，當時不應該聽李樂怡的讓江雨棠拿掉孩子。

江雨棠看起來很期待有自己的孩子，那就等他回去，他們還有的是以後。

裴澄川看清自己的心了，他名正言順的妻子的名分可以給李樂怡，可是他心裡真正愛著的人，從始至終都隻有江雨棠。

想到這裡，他眼睛發亮，心口也越來越熱，再想到等他回去接她和她表明心意，江雨棠會用多麼依戀地目光迴應他，裴澄川就止不住的雀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