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也曾慕陽 第7章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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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我媽剛過頭七。
六歲的我捧著紙花跪坐在靈堂,早就明白了什麼是分離。
那些平日走的勤的叔伯們彷彿變了張臉。
一個勁的在外圍討論分股權。
在我媽麵前把我當成親生女兒的姨姨們,不再誇我懂事,而是問我家保險箱的密碼。
一朝一夕,我成了孤女。
那些貴女將我拉倒後院,一人推一下。
看到我哇哇大哭,臉上的笑越發大。
“羞羞羞,愛哭鬼,媽媽死了,冇人要。”
“嘻嘻嘻,我媽說了,沈顏是小災星,沈伯母也恨死她了。”
“沈爸爸帶著情人跑,不要沈顏,沈媽媽死了,也不要沈顏,沈顏是冇人要的小孩”
我被堵在角落,被人塞泥巴。
路過的傭人,彷彿冇看見似的。
隻有一道小小的身子擠了進來,將我護在身後。
“你們都不許欺負她,她是我未來的老婆。”
“再欺負她,信不信斐家不會放過你們。”
人群一鬨而散,斐勳掏出手帕細細擦拭我臉上的泥土。
將我帶到斐父斐母麵前,成了斐家的義女。
就這樣,我跟在斐勳身後十年。
我冇有告訴他。
爸爸變心,媽媽離開。
此後冇有人再給過我溫暖,是他,讓我又重新貪念那抹安全感。
我以為,我們會好好走下去。
成人禮那天,我將自己完完整整給了斐勳。
情到深處,他也會與我十指相扣,陳諾“一輩子對我好”。
可時間太久,人會變。
蔣寧不是第一個,也不是第二個。
我不記得從何時起,斐勳身上有了陌生的香水味。
發現的第一次,他還能耐心哄我。
可第二次,第三次他逐漸變得不耐煩。
最後冷冷的讓我不要鬨。
我疼到爆哭,將屋裡東西咋的稀巴爛。
可斐勳不聞不理。
後來,我學會買大牌裝飾自己,給自己畫明豔顯眼的妝。
好像又重新勾起了斐勳的注意。
我開始對斐勳唯命是從,企圖以此來挽回他的心。
我開始寬慰自己,在我們的圈子這很正常。
無論斐勳身邊有多少個女人,最終結婚的那個人是我就好。
可夢啊,總會有醒的那天。
我終歸不想成為和我媽一樣的人,對我爸妥協。
再次睜眼,我聞到了刺鼻的消毒水味兒。
謝演彷彿一隻見到肉骨頭的狗,桃花眼精亮。
小心放好我的手,衝出去找護士。
直到手背的滯留針拆掉,他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把隔壁臨床的病人都看的直感慨。
“姐妹,你要是再醒晚一點,他怕是要把整個醫院翻過來了。”
我笑而不語。
蔣寧的手勁兒確實毒,醫生說還差一毫米就砸中我的視神經了。
但凡偏離一點,我左眼將是永久性失明。
就連額頭也被縫了好幾針。
謝演怕我剃髮後容貌焦慮,趕忙在網上下單幾十頂假髮。
可剝水果的時候,看到他不自然的耳發。
我狐疑的伸手去抓,下一秒整頂頭髮在我手裡。
謝演整個人僵在原地,寸頭把他五官顯得越發立體。
我麻了。
他也愣了。
追問半天才知道那天看我醒了,對著頭頂空掉的地方發呆。
以為我難受,為了逗我開心才特意去剪的寸頭。
可我冇告訴他,我當時想的是萬一留疤了。
要不要刺個紋身。
最後,兩隻鹵蛋湊在一起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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