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爸,你兩個兒子都是gay 第一百零三章:宋斯延,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壞
宋斯延,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壞
早晨的天氣陰涼。
昨晚下了一場綿綿細雨,水泥地麵都是濕漉漉的痕跡,踩在上麵會濺起不少水花。
宋以恩沒帶多少厚衣服,幸好行李箱裡還有件薄薄的米白色衝鋒外套。
風一吹過來,他整張臉有半張都往裡麵藏,手指捏著領口往上提,隻露出兩顆圓圓的眼睛。
“四個包子兩杯黑豆漿,來,拿好啊!”
宋斯延接過兩個塑料袋,回過頭就看見他縮著脖子躲風的模樣。
男人忍俊不禁道:“你剛才的動作看起來有點像遊戲裡吃豆豆的小人。”
那個穿著紅色小衣服蹦來跳去的,沒有脖子,頂著四四方方的頭和身體。
宋以恩的聲音蓋在衣服裡悶悶的:“這裡好濕冷,之前也是這樣嗎?”
宋斯延把包子和豆漿都塞到人手裡,順便把自己身上穿的風衣脫下來披到人身上。
包子和豆漿都是滾燙的,握在掌心暖暖的。
衣服帶著屬於對方的體溫,材質也很擋風,宋以恩瞬間就不怎麼感覺到冷了。
隻是……
宋以恩看著麵前隻剩下一件單薄襯衣的宋斯延,忍不住關心道:“你不冷嗎?你穿著吧,我的外套也沒有很薄,夠用的。”
“沒事,我體質好。”
總覺得這句話裡有彆的意思。
他體質也好啊,又能吃又能睡。
宋以恩不太服氣,開啟手裡的塑料袋子準備吃包子,但風衣袖口太長太累贅,導致他整了半天也沒開啟包裝。
嘖。
他低頭看了眼風衣下擺,已經到達他的小腿,再過分點就要到腳踝了。
前方高大的背影比起他來說的的確確要高那麼一截。
宋以恩惡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包子,肉汁差點沒噴出來把他燙死。
他伸著脖子吐著舌尖,舌肉被滾燙的汁水燙得有些紅。
長那麼高做什麼……吃什麼長大的。
難不成是肉包子餛飩和蔥油餅嗎?
早知道他小時候也吃點,說不定現在就是個185以上的大高個了。
——
到進山口的時候,兩人從顛簸的四輪摩托下來。
摩托太大,沒辦法開著進山。
而且山路崎嶇,路況也無法想象,隻能靠著前人踩過的地方往前走。
宋以恩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對什麼都感覺到新奇,頭扭來扭去,看看左邊看看右邊。
路兩旁的草叢長得很高很茂密,看不出是什麼品種,有些葉子邊緣還有鋸齒狀的突起。
“等一會。”
宋斯延拉住他的手腕,從口袋裡拿出瓶小小的噴霧。
“驅蟲水,裡麵有些蟲子很毒,咬下去的包可能會留疤,要提前預防一下。”
他解釋著,薄荷與草藥交織的味道在空氣中蔓延。
宋以恩就站在原地,任由人把驅蚊水上下左右噴了個仔細。
“你以前也經常走這樣的路嗎?”
“嗯,每天都會走。”
宋斯延給宋以恩噴完後就把噴霧收了起來。
兩人的身位也不知不覺變成宋以恩在前麵,宋斯延在他身後一拳頭的位置。
有些葉片比較長,在碰到之前,身後會有一隻手伸出來把草給壓下去。
“家裡燒火的柴要上山來砍,還有些能吃的野菜,可以順路帶點回去,混著彆的東西喂豬喂雞。”
“也會幫忙家裡劈點竹子,帶回家洗乾淨處理完可以編竹筐,也能賣錢。”
宋以恩根本想象不出來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生活。
難怪宋斯延那個時候那麼黑那麼瘦。
他不知道要說點什麼話,垂著頭默不作聲地接著趕路。
隻是身側的手不知不覺抓緊了風衣袖口。
下過雨的山路泥濘,兩人的鞋子難免會遭殃。
宋以恩特意穿的黑色運動鞋,鞋底都已經難逃被泥包裹的命運。
距離他們要到達的目的地並不太近,爬了大約半小時還沒有到。
前麵是一條筆直沒有儘頭的路,路邊的草都壓倒在泥裡,看起來被之前走過的人踩踏過。
宋以恩的呼吸有些急促不穩,因為很少做過劇烈運動,他的心跳此刻跳得飛快。
宋斯延能感覺到他的疲憊:“休息一會吧。”
他從身後背的黑色雙肩包裡拿出瓶礦泉水,開啟後才遞過去:“喝水,慢慢喝。”
宋以恩喉嚨乾渴得厲害,聽見這句話還是強忍住猛灌的衝動,放慢喝水速度。
喝完的礦泉水瓶子被人很自然地接過去,一顆糖被放到他手裡。
宋斯延的表情看起來沒有任何變化:“補充糖分。”
他的書包裡好像什麼都有。
比瑜伽褲還要能裝。
宋以恩把糖剝進嘴裡,是大白兔奶糖,甜味很重。
他對此作出評價:“你準備的好充分。”
就是感覺有點像在照顧小孩。
宋以恩想起那些評價宋斯延的話——斯延很成熟又穩重。
他偷偷在心裡承認,這個人確實要比他成熟不少。
經過十分鐘的趕路,才終於到達那對夫妻埋葬的地方。
空地立著塊簡單的石碑,上麵刻著字。
沒有照片,沒有精美的花紋。
碑後是個鼓鼓的土包,上麵爬滿了綠色的藤,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的植物,葉片寬寬的。
宋斯延熟練地走過去,從包裡拿出塑料袋,裡麵是紅色的油墨和畫筆。
石碑上麵的字經過整年雨水的衝刷早就褪色,黯淡無光。
宋以恩就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看著宋斯延用筆沾著油墨,沿著刻好的輪廓描摹一遍。
他的白色襯衣被風吹拂,腰間寬鬆的位置微微動著。
眼前蹲下的身影似乎在慢慢和穿著白色t恤的瘦小男孩重疊。
從腳底爬上來的沉重感讓宋以恩不能挪動分毫。
在這一刻他才意識到,真假少爺根本沒有他看的那些小說裡說的那樣簡單。
假少爺被家裡寵愛,真少爺被冷落,或者真少爺被補償,假少爺被趕出家門。
複雜的感情沒辦法用那麼簡單的方式去理清楚。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宋斯延過著那樣的生活。
被宋家選擇,也不是宋以恩自己能夠決定的事情。
他很幸運也很開心,在失去親生父母後能夠再遇到對他很好的另一對父母。
但現在看著宋斯延,他也同樣很難過。
宋以恩慢慢走到他的身邊,彎下腰,手撐在膝蓋上看著人動作。
“宋斯延。”
“嗯?”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壞,搶走了原本應該屬於你的位置。”
“不會。”
“你肯定會說這個,但是我覺得自己很壞,我還說討厭你。”
宋斯延沒有擡頭:“嗯……但是恩恩對我很好。”
才沒有很好,他明明就很任性。
宋以恩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