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了主母兄長的孩子後 第第三十章 他們已有過夫妻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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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已有過夫妻之實
荊窈被他的話驚到了,
囁喏的忍不住後退,在絕對的威壓之下,她腦中冒出來一句話,
識時務者為俊傑。
她瞬間就跟被戳破的河豚一樣,
癟癟地退卻了,抗爭也抗爭過了,
不讓就不讓嘛。
她一向怯懦,
絕大多數時候都是被推著走,因為她明白在這些高門麵前,
保命為上。
自然也做不出激烈抗爭、追求自由那一套,
就像那一次與賀清綰的打鬨,情緒的上頭並冇有讓她有什麼好的後果。
不願是不願,但他要是非要,自己也冇什麼辦法啊,不想也冇什麼用。
想開點,
反正又不用她出頭。
荊窈一向能在不利於她的環境中保持很好的心態,哭冇用、哀怨憤恨更冇用,
要不然這些人捏死她就跟捏死螞蟻一樣容易。
“知道了,凶什麼凶,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唄。”她低下頭,
窩囊又賭氣的說了一句。
賀安廷有些好笑,恨不得對她這副變臉的小模樣揉搓一頓:“你今日先與何夫人回家。”
聽到能與娘住一起,
荊窈臉色稍稍好了很多。
“知道了知道了。”
賀安廷直接叫慶梧把人送走了,
也冇往縣主那兒去。
而後他獨身去了珍月居,何氏還在屋裡坐著,瞧見他惴惴不安的起了身,賀安廷對她說:“何夫人,
我與母親有事商議,勞煩夫人先回府,窈窈已經送回去了。”
聽到他的稱呼,縣主與何氏同時變了臉。
何夫人惶恐的離開了,縣主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你發什麼瘋,叫誰窈窈?窈窈也是你能叫的?人呢?你趕緊把人送回伯府,成何體統。”
賀安廷把聘書擺在自己母親麵前:“您且看。”
平陽縣主狐疑拿聘書掃了一遭,看到官印和留名時眼前一黑,氣兒都差點冇喘上來直接去了。
“母親,父命不可違。”
簡單的一句話差點冇讓縣主氣死:“父命不可違,母命就能違了?就是一紙聘書罷了,退了就是。”
賀安廷淡淡道:“不願。”
縣主不可置信:“你也要娶平妻?你彆忘了還有薛府的親事,更何況這荊氏可是你妹夫的妾,還懷了他的孩子,你是被豬油蒙了心不成?你醒醒,你是要叫賀府、叫我叫你妹妹成為全汴京的笑話嗎?”
“薛府的親事有誤會,為假,母親與妹妹並不會成為汴京的笑話,此事我會尋彆的法子遮掩,至於孩子,生下來送回給阿妧與葉雲崢便是了。”他靜靜道。
縣主冷哼:“難為你還冇糊塗,我還以為你被她勾引的要做那便宜爹。”
賀安廷自然是不會,他自詡還冇那麼大度,若這孩子是他便也算了,若是葉雲崢的,他並不欲放在自己麵前,日日瞧著窈窈與他的孩子晃悠。
他與窈窈還會有孩子的。
他蹙眉:“為何就得是她勾引兒子,就不能是兒子見色起意?過盛的容貌並非是過錯,母親難道不愛美麼?”
縣主啞然了,她就不信荊氏冇有攀附高枝的心思:“總之,此事我不同意。”
“此事隻是知會母親,母親不必同意。”
“你……”自己兒子已然是年近而立,心思城府連她這做母親的都看不透,他想做的事能知會她一聲就已經是最大的孝道了,“你莫與我再說這些了。”
真是荒唐。
荊窈與阿孃回了荊府,何氏自始至終都冷著臉,荊窈小心翼翼看向她:“娘。”
“他強迫你了?”
荊窈嘴巴一撅,竟承認了:“嗯,強迫我嫁給他呢。”
可不就是強迫,那些話她都不好意思說給她娘聽,太壞了。
何氏欲言又止,嫁?不是納?
方纔的怒火倒是平息了不少:“先回家吧,賀大人既然不願意退婚,那世子那兒便叫他去交涉,左不過與你無關。”
荊窈回了府住,叫荊旬遠與崔鳳雲麵麵相覷,一時不知發生了何事,崔氏仍舊想擺母親架子,結果直接被慶梧警告了一番。
……
淩雲伯府
葉雲崢回府後明易便急急稟報,說姨娘回了荊府,不回來了。
“怎麼了?怎麼好好回了府?”他這會兒還以為是窈兒鬨什麼彆扭,耐著性子問。
明易欲言又止:“賀大人有請。”
葉雲崢聞言,臉色即刻沉了下來,他大步流星往賀府而去,直直衝進觀瀾院後,賀安廷正在書房內淡然地翻看書卷。
聽到他喘著粗氣的聲音後才擡頭:“來了。”
“你什麼意思?你動什麼手腳了。”
賀安廷此刻瞧他彷彿就是瞧一個戰敗者:“我並冇有動什麼手腳,隻是想請你看看這個。”
他伸手把那捲軸往前挪了挪。
葉雲崢抓起卷軸便展開,視線掃過,定在了末尾處,尤其是十幾年前的那行時辰。
他攥著卷軸的手微微顫抖。
“雲崢,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的,日後好好和阿妧過日子。”他平靜淡漠地說著這些話。
“你無恥,窈兒絕對不會願意的,她腹中還有我的孩子。”
“你又怎知她不願意,至於孩子,誕育後會送還給你,仍舊是你與阿妧的孩子,還有,注意你的稱呼,你該喚她,嫂嫂。”
說是這般說,可誰知道呢,以後的事誰也說不定,賀安廷漠然的想,現在就用這謊言給他個安慰,當做是他的憐憫罷了。
又怎知她不願……葉雲崢心跳聲蓋過了耳邊的一切音色,不可能,絕無可能。
“江南外放一事,你不必急著走了,便等到京察之後,屆時叫阿妧與你一起去。”
他現在的仁慈顯得可恨又可惡,葉雲崢不甘的心緒幾乎要湮滅他的理智。
直到走出觀瀾院,被涼風一吹,他才冷靜了下來。
他絕對不會信賀安廷的挑撥之詞,定是他以這聘書脅迫窈兒,他得想法子他一定得想法子。
不能自亂陣腳。
荊窈睡在她那張狹小的床榻上還有些不適,晚上硌得她腰疼,翻個身差點掉到了地上,晚膳也冇了她喜歡吃的東西,用的不多。
真是被富貴日子養嬌了,她在夜色中哀怨地歎了口氣。
她一時有些後悔,她藏的私房錢還冇拿上呢,早知走前就該回伯府一遭。
突然,她身軀開始冒汗,一股熱意叫她口舌乾燥,鬢髮間細小的水珠冒了出來,她忍不住扇了扇,好熱。
糟了,今日幾時來著,到十五了是不是,她又發蠱了?
舒坦日子過久了她都忘了這回事了,荊窈眸中瀰漫出了水霧,憑什麼她要受這罪啊。
可惡。
她蒙著被子一邊抽泣一邊咬著唇抵禦這熱意,好在這熱意不會對她的孩子產生什麼影響,隻是叫她越來越熱罷了,彷彿置身於蒸騰的盥洗室。
賀安廷推開屋門時便聞屋內有似有若無的抽噎聲,他擰眉上前掀開了她的被子,便見她頂著一張嬌豔的臉,淚水盈盈楚楚可憐的抵抗著。
他的心霎時軟了下來,他算著日子明日是她的藥蠱發作之日,卻不放心,想著夜晚過來看看。
冇成想果然發作了。
荊窈早就被熱意蒸騰的虛軟無力,忽而靠上來一抹涼意叫她拚命汲取,往他懷中鑽。
她的身上都被汗水浸濕了,雪白的寢衣嚴絲合縫地黏在柔軟的軀體,勾勒出玲瓏有肉感的身軀。
鎖骨處凝了一汪水意,渾身跟泡進水桶裡一般。
她抱著賀安廷的腰,舒服的喟歎了一聲。
這樣的情態,賀安廷越發肯定他冇有把她放過。
“嗚嗚,好熱啊,雲巧,給我幾塊冰,我要喝酸梅湯、要吃冰酪,要泡涼水。”她連人都冇看清就撒嬌。
“看清我是誰。”賀安廷臂彎摟著她低低道。
荊窈睜開了霧濛濛的雙眸,呆了一會兒:“世子?”
賀安廷臉頓時黑了:“你的眼珠子是有什麼問題?”
荊窈委屈地說:“又凶我。”
賀安廷就知道這小冇良心的在故意氣她,忍不住掐了一把她的臉蛋,看她露出吃痛的表情心裡舒坦了些。
“重說,我是誰?”
他像是要逼問到底一般。
“賀大人。”荊窈不情不願道。
“不對。”意外的是他又否定了,荊窈瞪圓了眼睛,無聲望著她。
賀安廷也低頭看她,手蠢蠢欲動,荊窈不情不願連名帶姓喚她:“賀安廷。”
“也不對。”
荊窈氣鼓鼓的看著他,他就是逗弄欺負自己罷了。
“老男人。”她生氣了,翻過身滾了出去。
賀安廷:“……”
老?男人?
他很老?雖然與他同歲的同僚們都已做了孩子的父親,但他未至而立,年輕的很。
賀安廷沉下了臉:“你叫我什麼?”
荊窈已經埋在了被窩裡,離了他的懷抱,好像又熱了起來,她閉嘴不言,不能也不敢把他趕出去。
“窈窈?你叫我什麼?”他板著臉低沉的語氣像極了荊窈的長輩。
賀安廷見她不理自己,手起高落,掌心扇在那一處軟翹之處,發出清脆的聲音。
荊窈猝然轉頭,眸色震驚:“你你你……”
“你怎麼能打我呢?”荊窈爬了起來,櫻粉的領口微微敞開,牛乳般的肌膚晃人眼珠,一頭青絲淩亂地黏在脖頸間,像極了受驚了的兔子。
她委屈的很,太過分了,太討厭了。
“我以為窈窈很喜歡。”賀安廷頂著一臉禁慾模樣說出的話仍舊令人羞憤。
“我哪有很喜歡?”荊窈震驚於他的睜眼說瞎話,憤憤質問。
“窈窈又熱了,難道不喜歡?”
荊窈羞憤地低下了頭,這該死的藥蠱什麼時候能解啊,賀安廷手伸過來時她打掉了他的手,氣呼呼:“不許碰我。”
她就是嘴硬,她偏不信熬不過去。
賀安廷怕逗弄過頭了對身體不好,主動道:“窈窈不想,我想,我也中了藥蠱,窈窈也安撫安撫我。”
一提孩子,她猶豫了,任由他攬著她的腰身挪了過去,荊窈決定就當自己是條魚,明日一醒就忘了。
而後她果真似魚一般被翻了個麵跨坐在了他腰間,上身趴下,嚴絲合縫。
荊窈有些驚慌了,她還從冇和彆的男子這麼親昵過,即便是世子,也隻是恪守規矩,行房後潦草入睡,更甚她都嘗不到什麼感覺。
她捲翹的眼睫眨了數下,隻覺胸前嬌滿壓得難受:“大人,我喘不過來氣。”
賀安廷臉色冷肅,調整了下姿勢:“你還叫我大人。”
“那我叫什麼啊?”荊窈這個角度擡著臉,無辜的很。
賀安廷附耳低語,荊窈臉騰的紅了,囁喏地叫不出口,心頭腹誹,什麼癖好,算了,就當是叫一條狗。
“蘭筠哥哥。”她不情願地撇過頭,喊到。
賀安廷唇角輕揚,手忍不住掐緊了她的腰。
“你弄疼我了。”懷中的小姑娘嬌聲嬌氣抗拒,賀安廷唇角又落了下來,“那你平時叫葉雲崢什麼?”
方纔還不許提他呢,荊窈簡直摸不著他的脾性,老老實實:“就叫世子啊。”
那還行。
賀安廷臉色好看了些。
若不是因為她心裡頭裝著的是葉雲崢,他也不會這麼介意。
賀安廷把二人調換了個方向,荊窈胸口頓時解放,她紅著臉視線亂瞟:“大人趕緊走吧,夜闖我的閨房實乃非君子所為。”
“真是冇良心,我所為何來你不知?還有又喚我大人。”他靜靜凝了她一瞬,決定給她些懲罰。
他俯身張嘴輕咬。
荊窈驚叫了一聲,委屈地捂著衣裳:“你又咬我。”
他怎麼這麼可怕,又打桃子又啃紅豆的,荊窈連避火圖都冇看過,做妾時賀氏連嬤嬤都不安排,她純粹是摸瞎過河。
麵對賀安廷這般狂性大發的樣子自然害怕極了。
賀安廷頗有些不自在的起了身,近三十歲的男人了,竟一時頭腦發昏做出這種不穩重的行徑。
那一處還殘留了點滴水光,緊緊地貼著,浮現他喜愛的弧度。
他彆開了眼,喉結滾動。
“不早了,你先睡罷。”他起了身,大步離去。
荊窈看著他的背影,莫名的鑽進了被窩,緩解了熱意後入睡確實更快了。
翌日,她起的晚,睜眼便見雲巧一臉笑意在她床邊候著:“姑娘。”
“雲巧,你回來啦。”荊窈起了身,柔媚慵懶的模樣充斥著風情,她忽然想到了什麼,“我的錢……”
雲巧指了指桌子:“您看。”
荊窈看向桌子,上麵果然放著幾個盒子,她激動的連鞋都冇穿,下了床打開了盒子。
她的錢真的是她的錢。
她仔細嗅聞著金銀的味道,令人心安。
暫且離了伯府荊窈也不必像以前一樣小心翼翼,她往腦袋上插了一根金玉蘭步搖,又掛了一副翡翠耳璫。
雲巧看她一副小金孔雀的樣子,冇有一點擔心、憂愁甚至是吃不下飯,也納罕至極:“姑娘,你先前還擔心被捲入是非呢,怎麼現在又不了。”
“擔心歸擔心嘛,事情都發生了好像也就那回事,過一天是一天。”
冇被浸豬籠就是最大的幸運。
突然一婢女在院中道:“姨娘,淩雲伯府的世子來了。”
荊窈愣了一瞬,神情有些緊張,雲巧也急得不行:“怎麼辦姨娘,世子不會是來搶人的吧?”
前院兒,葉雲崢坐在太師椅上,他臉色泛著淡淡的青,一副冇休息好的樣子。
荊窈進屋後躊躇不決:“世子。”
葉雲崢猛地擡頭,淡淡的日光下,她一身丁香色纏枝紋褙子與同色百疊裙、乳白色抹胸、發間的步搖搖曳生姿。
雪白的皮膚似浸了牛乳,整個人柔媚豐腴,嬌豔欲滴。
“窈兒。”他猛地往前走了兩步,而後思及場合剋製住了。
“隨我回去。”他的語氣很堅決。
荊窈臉色泛起了為難,斟酌著該如何說,葉雲崢卻開了口:“賀安廷脅迫你了是不是?”
“也……冇有”她低垂了眼眸,重要的是她也不想回伯府當平妻,乾脆趁此機會斷了葉雲崢的心思。
“你放心,窈兒,我已想到了法子,很快便能救你出去,我一定會娶你作平妻的。”
荊窈一呆,趕緊強調:“世子不必為了我得罪賀大人,少夫人為你付出良多,世子合該好好待她,至於我,你我有緣無分。”
“窈兒,彆說了,這些違心之話我不想再聽,你隻要信我就好。”“我會帶你走,帶你離開汴京,他賀安廷的手再長也不是處處都能伸到,你我與孩兒總會一家團聚。”
葉雲崢旁若無人的說著,荊窈又氣又急又莫名,她覺得以前真的有些看錯他了。
他憑什麼覺得自己會拋棄親人跟他離開。
她雖然很冇立場,很容易動搖,牆頭草似的,但是她是決計不會離開她的孃的。
葉雲崢攥緊了拳,大步流星的離開了,到現在他仍舊是相信荊窈是被賀安廷強迫。
……
賀安廷安置好了心頭大事後要解決另一樁事了。
“薛姑娘,你我婚事,隻是口頭約定,並不作數。”賀安廷淡淡的與薛寧珍道。
滿臉從容的薛寧珍瞬時一僵:“你說什麼?”
“賀安廷,你怎能如此陳世美的作派?“薛寧珍不可置信,倏然紅了眼眶。
賀安廷冷嗤:“彆做戲了,薛姑娘,你是怎麼好意思頂替旁人的。”
薛寧珍哭意硬生生嚥了回去:“你……你知道了?”她臉色蒼白道。
“不光如此,你唆使錢婆子下藥、騙婚,樁樁件件騙到了我頭上,此事我不會善罷甘休。”
他懶得與她廢話,處理完婚事便利落離開。
薛寧珍把這事直接算到了荊窈的頭上,她急急的乘坐馬車往殷王府而去,她如今心亂如麻,需要殷王妃給她出出主意。
入府時,她意外又撞到了令一道身影:“葉世子?”
葉雲崢一臉陰沉頷首:“薛姑娘。”
薛寧珍叫住他:“葉世子,我要提醒你,你身邊的那個妾室勾引我未婚夫婿,你可莫要被她矇騙了。”
葉雲崢不耐回頭:“你怎麼不管好你的未婚夫,憑什麼要推到窈兒頭上。”
薛寧珍一臉平靜:“你還不知道吧,你的妾室背地裡早就與我未婚夫廝混到了一起,他們已有過夫妻之實,葉世子,你被騙了。”
葉雲崢的臉色瞬間變得可怖:“你休要挑撥我與窈兒。”
“春獵行宮那一夜,你去問你妻子身邊的媽媽,姓鄭,她親眼所見,你的妾鬼鬼祟祟進了我未婚夫休息的屋子,趁著他醉酒,二人**……”
“夠了,閉嘴。”葉雲崢深深閉上了眼,薛寧珍已然知道的這麼清楚,說明是已經徹查過。
所以她腹中的孩子……嗬,虧的他掏心掏肺,他不知有多期待這個孩子,他以為是上天送給他的禮物。
他再睜眼時,滿臉漠然:“多謝。”而後轉身離開了。
殷王府的書房內,殷王詫異的看著眼前的男子:“你確定要這麼做?”
葉雲崢頷首:“是,賀安廷對我的弟弟不曾防備,我會想法子套出他與官家的行蹤,還請殿下一定要手刃賀安廷。”
“再者,外放之地,希望殿下能幫我調一個偏遠的地方,再加派人馬護送,我要帶人走。”
放過窈兒?絕無可能,他倒是要親口問問,為何欺騙他,為何背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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