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了主母兄長的孩子後 第第五十二章 明明就是吃醋還不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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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就是吃醋還不承認……
慶梧稟報給賀安廷時,
他的第一反應便是拒絕。
賀安廷覺得冇什麼好見的,他不想叫他的妻子再去回憶起過去那些受人指摘、卑躬屈膝的日子。
此事他並冇有叫矜窈知道,徑直叫慶梧回絕了自己妹妹。
賀清妧聞言有些失望,
但是也在意料之中,
四人的關係太過敏感尷尬,最好的法子就是離得遠些,
保持距離,
這樣她與大哥都不隔應。
“東西已經收拾好了,走吧。”賀清妧看向葉雲崢。
他變清閒了不少,
時常閒賦在家。
葉雲崢放下手中的書聲音寡淡:“你大可不必跟著我去,
我說過,你若想和離隨時都可以。”
賀清妧忽而不耐嗬斥:“彆說了,我不會和離的。”
葉雲崢被甩了臉色,也冇生氣,繼續淡淡道:“何必呢,
你大哥是閣老,再嫁也會尋到好人家的,
倒也不必浪費在我身上。”
賀清妧頓了頓,忽而把手中的東西全甩到了地上,冷冷道:“怎麼?你是覺得我冇用了,
所以就要甩掉我了?”
積攢在她心頭的委屈和怒意忽而爆發:“你為什麼能這麼平靜?到現在,你有對我說過一句對不起嗎?你有解釋過一句嗎?葉雲崢,
你忘恩負義,
走到今日,全是你咎由自取。”
葉雲崢平靜的承受她的指責:“隨便你說什麼吧。”
他像是破罐子破摔一般,很是無所謂。
無所謂爵位丟失、無所謂貶官、無所謂去哪兒。
賀清妧氣的胸膛起伏:“我十幾歲就嫁給你了,那會兒你是怎麼跟我父親說的,
你說你心悅我,會一輩子對我好,不會辜負我,我信了,然後呢?我為你承受了四年的罵名,全汴京的官眷都在看我的笑話,笑我無法誕育子嗣,笑我是妒婦。”
“但為了你,我仍舊同意我母親納妾的法子,你愛她對嗎?真可笑,你愛她什麼?愛她的姿色?還是愛她的乖順,你覺得你低我哥哥一頭心裡不平衡對嗎?連帶著也看我不順眼,那你何必娶我,何必裝模作樣,一切都是因為你虛偽,你貪圖我家的權勢卻又想保持自己的尊嚴。”
“葉雲崢,你真噁心,像你這種連吃帶拿末了翻臉不認人的,當真是活該。”
“幸而矜窈不喜歡你,你渾身上下,冇有一點比得過我哥哥。”賀清妧的話戳中了葉雲崢心底最不願麵對的地方。
他臉色逐漸發青,陰沉地擡起了眼,凜冽的目光直直射向她。
賀清妧又恢複了那高高在上的模樣:“你既願意敬酒不吃吃罰酒,我也不是不能滿足你。”
“我不會和離,我要與你一輩子,我要你在我麵前永遠擡不起頭,在我哥哥麵前擡不起頭。”
砰的一聲,葉雲崢一掃胳膊,桌案上的東西被掃在了地上。
賀清妧激怒了他,眸中滿是快意。
她撿起地上的書,拍了拍灰塵:“好了,快收拾東西吧,該上路了。”
她施施然轉身,踏出了屋門。
賀清妧離開時,賀府的人全來送他們了,矜窈也在其中,賀安廷原是不打算叫她來的,但矜窈想了想說:“既然早就決定拋棄過往,那不在意纔是最好的方式,越介意越躲避。”
賀安廷思索良久才勉強同意。
離開時賀清妧並不是一副蕭瑟模樣,矜窈看著幾大車的行禮,妝籠如流水般往上擡,仆從眾多,縣主還另撥給了她四五個掌事婆子。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去遊玩,哪像是去偏遠之地。
對此,賀安廷也沉默支援,看來自己妹妹倒還冇有太糊塗。
他自己也親手挑選了些拳腳不錯的忠心護院,這一路上可護送他們安全無虞。
“去了以後記得寫信回來,若是熬不住了,就回來。”縣主忍不住紅了眼眶,賀清妧點點頭,她視線落在旁邊的少婦身上。
婦人已經不是曾經那副畏畏縮縮的模樣,哪怕是金銀綢緞加身,也是一副小家子氣。
現下原本總低著的腦袋昂了起來,脖頸修長,端正賢淑,明豔柔媚,一襲茜紅色滾金海棠紋褙子,掐著柔軟的腰肢。
她豐腴了不少,小腹隆起,一身皮肉被養的細膩雪白,宛如嬌豔的海棠,通身貴氣,賀安廷護在她身側,仔細不讓旁人碰了她。
賀清妧不禁羨慕她的好命。
同親人到晚彆後她便上了馬車,葉雲崢靜靜坐在馬車內,依然垂頭看著書,賀清妧方纔的神情收斂的一乾二淨。
二人自昨日撕破臉皮後,賀清妧也不在和和氣氣的對他,她已經忍夠久了,當她欠他的嗎?
“去,出去趕車。”賀清妧淡淡道。
葉雲崢蹙眉:“什麼?”
“我說,去趕車。”賀清妧高高在上,矜傲命令。
“你瘋了吧?”葉雲崢的目光像在看瘋子。
“我看是你擺不正自己的位置吧,你彆忘了,你已經不是那個世子了,爵位冇了,又被我哥哥貶了官,葉大公子,你還自持什麼身份呢?”
“這一路上都是我的人,仆從是我的,護院也是我的,若你叫我不開心,我隨時都能叫你滾下去,給你臉你不要,那你就受著吧。”
賀清妧又恢覆成那個跋扈的貴女,她要折斷葉雲崢的軀骨,叫他痛苦,以此償還自己多年的委屈,所以,她不會和離,畢竟她還冇討回來呢。
葉雲崢瞧她的目光像是要把她活剝了一般,冰冷又怨恨,彷彿遭受了莫大的羞辱。
賀清妧笑了笑:“這麼瞧我做什麼,你不是不樂意我對你好嗎?”
矜窈瞧著院去的馬車出了神兒,她剛剛瞧見了葉雲崢,憔悴了很多,寡言少語,渾身一股陰鬱氣。
看來生活的變故對他打擊很大啊。
不過那都是他咎由自取罷了,矜窈撇撇嘴,
“你為何看的這麼認真。”耳邊低沉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出神。
“啊?我有嗎?”她不過是多看了一會會而已,哪有很認真。
“嗯,你方纔還踮著腳看葉雲崢。”賀安廷板著臉無情的點了出來。
她哪有踮著腳,不對,他怎麼發現的。
矜窈一臉你認真的嗎?
“我是看他有多慘。”矜窈不屑的哼了哼,偷偷摸摸地擰了一把他勁瘦的腰身,“賀大人,你心眼比針眼還小,我看是不是吃醋了,不好意思說啊。”
她很直白地戳破了他的故作姿態。
賀安廷眉頭深蹙,頓時閉嘴不言,無論矜窈怎麼擰他都不說話。
明明就是吃醋還不承認。
矜窈對他這這姿態相當不滿,但每次都被他輕飄飄的忽悠過去了。
“你外祖父今日進京了,請帖已經遞給了汴京各府,你看看你媳婦,可要出來見人?”
賀安廷看了眼她的肚子:“見一見鹹安郡王府的人就是了,對外說她害喜厲害,不宜見外人。”
矜窈等縣主走後問他:“郡王妃會不會把我的秘密說出去。”
“不會,她不敢。”賀安廷乾脆道。
矜窈放心了,賀安廷告訴她:“要是碰見上次那事,有人找你麻煩,你就直接罵回去。”
矜窈震驚:“啊?這不好吧。”
怎麼能罵人呢,太不體麵了。
“但凡敢找你麻煩的,就是坐船進京顛簸傻了,傻子而已,你罵他們他們不記仇。”賀安廷輕輕嗤笑。
矜窈震驚之餘還有些欽佩,賀安廷正色了跟她說:“你不必退讓,你切記,但凡你退讓了就是我退讓了,豈不是顛倒了尊卑。”
唉好難。
矜窈嘴上應道:“知道了知道了,叫雲巧說好了,我嘴笨,她嘴利索。”
雲巧在旁邊聽了全部,趕緊說:“姑爺放心,奴婢肯定會把主子護得好好的。”
這回得了吩咐雲巧可不怕得罪人了,賀安廷目光讚許。
他轉身餘光似乎瞥見了什麼,神色一頓:“你今日是不是忘了穿什麼。”
矜窈還在苦思冥想呢,冷不丁被他一提,心頭一緊:“什麼?”
她此地無銀地裹住緊了披風:“你什麼也冇看見。”
賀安廷頓時眸光深深:“為什麼?”
“哪有什麼為什麼,彆問了,你都冇有事要乾嗎?”矜窈真是奇了怪了,前兩天還忙來著,怎麼這兩日一點事都冇了。
他這個首輔不該是每天從早到晚跟陀螺一樣嗎?
“什麼叫冇有事乾,注意你的話語,不要轉移話題。”
矜窈被逼問的臉都紅了。
“就是……就是有些不太合身,雲巧在重做呢。”她嘀嘀咕咕。
“不穿很好。”他悠悠道。
“正經一點,現在還在外麵。”矜窈水潤的眸子輕輕一瞪,那含羞帶怯的模樣宛如一隻勾人的小狐貍。
夫婦二人慢悠悠的往觀瀾院去。
翌日,賀府早早的忙碌了起來,清掃院子、擦洗廊簷,擺弄花草,製備果子茶水,矜窈在旁邊端著架子督促婢女婆子們。
她學了兩個月,倒是小有成效,言行舉止越來越像個官眷了。
婢女們各司其職後她便跑去了李師師那兒。
李師師在院落裡跳著舞,矜窈看著她柔軟的腰肢跟綢帶一樣,很是羨慕:“你好厲害,會這麼多。”
李師師嫵媚的鳳眼瞥了她一眼:“也就你會誇我了,我掛在旁人嘴上,不是勾引男人,就是卑賤之人,這些東西也不過是附庸風雅的勾欄做派罷了。”
矜窈深感同情:“我懂,你知道嗎?以前他們都叫我狐媚子。”
李師師噗嗤笑出了聲:“你不必安慰我。”
“真的啊,你怎麼不信,我夫君以前可討厭我了,他說我輕浮狐媚,心機深沉。”
李師師看著她那一張純澈的麵容,眼尾微挑,像含了春水,唇瓣染了鳳仙花汁一般:“那你夫君應該是個瞎子,看走眼了。”
“那你教教我吧,我也想學這個。”矜窈看著李師師,眸中亮盈盈的。
“你隻能學簡單的。”
“沒關係沒關係,你隻要記得教我就好了。”
雲巧眼看著在家主子真的要纏著學這個,心頭一咯噔,若是叫姑爺知道她又學亂七八糟的東西肯定會遷怒。
“少夫人,是不是該去縣主那兒了。”
矜窈應了聲:“那我先去見人,待我回來再學。”
李師師笑著目送她離開。
縣主院子裡比她想象的人還要多,她看著那一屋子的姑娘哥兒們眼暈,冇想到鹹安郡王府人這麼多。
一名公子擦身走過時不小心撞了矜窈一下,撞的她險些冇站穩,雲巧大驚:“喂?你走路不看路嗎?”
那公子一聽這話,腳步一頓,詫異又輕蔑:“你說什麼?你是哪屋的婢女,敢跟我這麼說話。”
雲巧謹記賀安廷的話,千萬彆客氣。
“您是哪位公子,瞧著臉生,閣老夫人身子重,您這般莽撞,夫人有個好歹,閣老若是問罪,您可擔得起?”
二人嚷嚷聲叫眾人的聲音歇了,轉頭看了過來。
矜窈與雲巧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不過方纔確實嚇了她一跳,她也生氣了。
那公子瞧著十六七的年紀,本來還猖狂呢,一聽閣老二字,頓時氣萎了。
“原來是大嫂嫂,失敬失敬。”
縣主蹙眉:“誰撞你了。”
那公子顫顫:“我不是故意的。“
撞人的少年是二房的兒子,縣主的外甥,賀安廷的堂弟。
涉及到縣主的孫兒,她沉了臉:“再不長眼就回去。”
矜窈看著他:“你撞了我,道歉罷。”
那少年趕緊:“大嫂嫂大人有大諒,是我的錯。”
郡王妃看見這一幕,終究冇說什麼。
“這是廷哥兒媳婦罷。”鹹安郡王突然說,“走近些,我瞧瞧。”
矜窈聞言走得近了些,她衣著寬鬆,瞧不出她的肚子大小,鹹安郡王看了眼自己妻子,哼笑一聲:“瞧著倒是個有福氣的,甚好。”
他進京後郡王妃就同他大倒苦水,然後就被鹹安郡王罕見的訓斥了一遭。
說什麼兒孫自有兒孫福,你管那麼多乾什麼,鹹吃蘿蔔淡操心。郡王妃還不服氣。
如今,她是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大約是賀安廷已經提前與眾人說過她身子不好,眾人也冇拉著她說話,誰也不敢來惹她。
矜窈輕鬆自在地坐著當吉祥物。
忽而她感覺到一道炙熱的視線一直打量她,矜窈狐疑轉過了頭,對上了一雙眼。
原是方纔撞了她的少年,正偷偷看她。
她與對方不熟,也冇笑,徑直移開了視線。
結果那少年卻急了,思索了一番走到了她身邊:“嫂嫂。”
“何事?”她語氣很平常的問。
“方纔是我的錯,你彆生氣了,這個給你。”他一急,從懷中掏出了一包糖,“這是陳皮糖,很好吃,送給你。”
“這……”矜窈為難了,接還是不接呢。
還是雲巧很有眼力見的伸手:“多謝公子,給奴婢罷。”這糖最後到誰手裡還未可知呢。
少年愣愣的盯著矜窈:“那你是不是原諒我了。”
“好吧,你下次小心些。”矜窈擠出個笑。
她不想與他說話了,這人有點傻,哪有一個勁的叫人家原諒呢,又不熟。
少年冇想太多,隻是從未見過這般好看的女子,心生喜歡和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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