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媽媽_豆瓣 第1章 詭異的密室
協議婚姻後大佬真香了
家族逼我嫁給一個傳聞中兇殘嗜血的商業巨頭。
據說他有過三任妻子,都在婚後神秘消失。
我被迫簽下婚前協議,保證一年後離婚並放棄所有財產。
每晚,我穿著高領睡衣鎖緊房門,他卻始終彬彬有禮。
直到在地下室發現一個密室,裡麵掛滿了前三任妻子的肖像。
她們竟然都長得和我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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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老宅太大了,大得空曠,大得……讓人心底發毛。
我被安排在主臥,與楚夜的書房相隔一條幽深的迴廊。每晚,我穿著嚴實的高領真絲睡衣,將門反鎖,還要費力地把那張沉重的雕花單人沙發推過去抵住門把手,才能在一片死寂中,勉強捕捉到自己急促的心跳。
預想中的兇殘、逼迫,甚至一絲一毫的逾矩,都沒有。
楚夜,那個在外界傳聞裡能止小兒夜啼的男人,對我這個被家族獻祭般塞過來的第四任妻子,表現得堪稱……疏離的紳士。
餐桌上,他會安靜地用膳,動作優雅得如同教科書。偶爾,他會抬眼,那雙深潭似的眸子掠過我繃緊的嘴角和眼下淡淡的青黑,沒有任何表示,複又垂下。他從不試圖與我交談,更不曾踏入我臥室所在的那片區域半步。
這詭異的平靜,非但沒能讓我安心,反而像不斷收緊的絲線,勒得我快要窒息。那些“神秘消失”的傳聞,伴隨著老宅角落裡若有若無的陳舊氣息,在我腦海裡瘋狂滋長。
他是在等待什麼?還是我這件“商品”,讓他連掠奪的興趣都欠缺?
那份冰冷的婚前協議,像烙印一樣燙在我的意識裡——一年,隻需忍耐一年,我就能帶著自由離開,沈家也會得到他們想要的庇護。我反複咀嚼著這條款,把它當作黑暗中唯一的光。
可光,也會被更濃重的黑暗吞噬。
那是一個午後,天氣陰沉,厚重的雲層壓得人喘不過氣。我漫無目的地在龐大的宅子裡踱步,像一縷遊魂。不知怎的,就繞到了地下室入口附近。那裡通常落著鎖,今天卻意外地虛掩著,彷彿被誰匆忙間遺忘。
一股混合著塵埃和某種陳舊香料的氣味,從門縫裡幽幽飄出。
鬼使神差地,我推開了那扇沉重的木門。
地下室比想象中更深,更暗。空氣濕冷,隻有幾盞壁燈投下昏黃的光暈,勉強照亮堆疊著蒙塵雜物的小徑。我的心跳得厲害,腳步放得極輕,生怕驚動什麼。
走到儘頭,是一麵看起來與其他無異的石牆。但牆角一處不顯眼的浮雕花紋上,異常乾淨,像是經常被觸控。我屏住呼吸,伸手,試探性地按了下去。
“哢噠。”
一聲輕微的機械響動。緊接著,一塊約一人高的石壁,無聲地向內滑開,露出一個漆黑的洞口。
冷意順著脊椎攀爬。
我顫抖著手摸出手機,點亮手電筒,光柱刺入那片黑暗。
一步,兩步……光線在空曠的室內掃過,最終,定格在正前方的牆壁上。
“啊!”
一聲短促的驚叫卡在喉嚨裡,手機差點脫手。
那麵牆上,整齊地懸掛著三幅巨大的油畫肖像。
第一幅,一個穿著維多利亞時期長裙的女子,眉眼溫婉,唇角含笑。
第二幅,一個燙著民國卷發,穿著旗袍的女子,眼神靈動,帶著些許俏皮。
第三幅,一個穿著七十年代流行連衣裙的女子,長發披肩,笑容燦爛。
時代迥異,裝扮不同。
可她們,全都長著同一張臉。
一張與我,沈清,一模一樣的臉。
不,或許說,我與她們,一模一樣。
巨大的驚恐如同冰水,瞬間滅頂。血液凍結,四肢僵硬,連呼吸都停滯了。胃裡翻江倒海,我猛地彎下腰,乾嘔起來,眼前陣陣發黑。
那些肖像畫得極其精細,連眼角細微的弧度,眉梢淺淡的小痣,都分毫不差。她們在畫布上“活”著,用著“我”的眼睛,靜靜地,穿透時光,凝視著這個闖入的、最新的“複製品”。
傳聞不是空穴來風。
前三任妻子,沒有消失。
她們在這裡,以這種詭異到令人頭皮炸裂的方式,“存在”著。
那楚夜……他彬彬有禮的表象下,藏著的是什麼?他一次次迎娶這張臉,是為了什麼?收集?紀念?還是某種……可怕的詛咒或儀式?
協議?離婚?財產?此刻顯得多麼可笑。一年之後,我或許不是拿著離婚協議走出這裡,而是成為這牆上第四幅……永恒的肖像。
強烈的求生欲像腎上腺素般猛地注入僵冷的身體。我死死咬住下唇,用疼痛逼迫自己冷靜。不能慌,不能被發現。
我扶著冰冷的牆壁,艱難地直起身,最後看了一眼那三張與我酷似的、凝固在畫布上的臉龐,然後踉蹌著退出了這間令人窒息的密室。小心翼翼地將石壁恢複原狀,抹去門把手和浮雕上自己可能留下的指紋,跌跌撞撞地逃離了地下室。
回到地麵,夕陽的餘暉給古老宅邸鍍上一層虛幻的金邊。我卻隻覺得那光,冷得刺骨。
當晚,我以身體不適為由,沒有下樓用餐。
楚夜沒有派人來請。
夜色漸深,我蜷縮在臥室那張巨大的雙人床上,厚重的窗簾拉得密不透風。高領睡衣的釦子一直扣到最頂端,勒得麵板發紅,卻依舊覺得有冷風嗖嗖地往骨頭縫裡鑽。門外每一次細微的聲響,哪怕是風吹過窗欞的嗚咽,都能讓我驚跳起來。
“叩、叩、叩。”
不輕不重的敲門聲,規律得令人心寒。
我渾身一顫,攥緊了被角,喉嚨發緊,發不出任何聲音。
門外靜默了片刻。
然後,是楚夜那把聽不出情緒的、低沉的嗓音,隔著門板傳來,比直接麵對時,更多了幾分說不清的壓迫感。
“不舒服?”
我猛地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用儘量平穩,甚至帶著點虛弱倦怠的語調回答:“嗯,有點頭疼,想早點睡。”
又是短暫的沉默。那幾秒鐘,漫長得像一個世紀。
“嗯。”
他終於應了一聲。
腳步聲響起,不疾不徐,漸漸遠去,消失在迴廊儘頭。
我緊繃的神經驟然一鬆,整個人幾乎虛脫,冷汗早已浸濕了後背的睡衣。
他沒有堅持,沒有追問。
可這份“體貼”,在此刻的我看來,比任何直接的威脅都更可怕。像是一隻玩弄著掌中獵物的貓,從容不迫,等待著最佳的下口時機。
他知道了什麼嗎?還是我白天的闖入,留下了什麼蛛絲馬跡?
接下來的幾天,我活在一種極致的煎熬裡。麵對楚夜時,我努力維持著表麵的平靜,甚至嘗試著在他偶爾投來目光時,扯動嘴角,露出一個僵硬但溫順的笑。我不能再激起他任何一絲懷疑。
我開始更加留意這座宅子,留意楚夜的一切。
我發現,他有一個幾乎雷打不動的習慣。每晚九點,他會獨自進入三樓的西側書房,在裡麵待上一個小時左右。那段時間,整條西側迴廊都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包括固定的清掃傭人。
那裡,會不會藏著更多的秘密?關於這些肖像?關於……我,或者“我們”的命運?
求知的渴望和瀕臨崩潰的恐懼,日夜撕扯著我。
直到一週後,一個念頭,一個瘋狂而危險的念頭,在我心裡破土而出——我必須再去一次地下室。上一次被驚駭攫住,來不及細看。那密室裡,除了肖像,是否還有彆的線索?信件?日記?任何能告訴我,這張臉意味著什麼,以及前三位“沈清”最終歸宿的東西?
這個念頭一旦生出,就像藤蔓般瘋狂纏繞。
時機選在楚夜外出參加一個無法推拒的重要晚宴的夜晚。
確認他的座駕駛離莊園後,我穿上最不容易發出聲響的軟底鞋,拿著一隻小巧但電力充足的手電筒,再次走向那個地下入口。
這一次,沒有“意外”的虛掩。門鎖著。
但我早有準備。從頭上取下一根細長的黑色發卡,學著記憶中模糊的影視劇畫麵,屏住呼吸,將發卡尖端探入鎖孔。或許是老宅的鎖具也上了年紀,或許是運氣站在我這邊,幾聲細微的“哢噠”聲後,鎖舌彈開了。
地下室比記憶中更黑,更靜。隻有我自己的心跳聲,擂鼓般在耳邊轟鳴。
我熟門熟路地走到儘頭,按下那塊乾淨的浮雕。
石壁再次無聲滑開。
濃重的、混合著顏料和陳舊木材的氣味撲麵而來。我用手電光柱,再次一一掃過那三張與我酷似的臉。她們在光影晃動間,眼神似乎活了過來,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悲憫,或者……警告。
我強迫自己移開視線,光束仔細地探查密室的每一個角落。
很空。除了牆上的畫,隻有一個蒙塵的老舊畫架,上麵空無一物。牆角堆著幾個封得嚴實的木箱。
我走近畫架,手指拂過支架,沾了一手灰塵。看來很久沒用過了。
那麼,重點在哪些箱子。
我選擇了一個看起來最容易開啟的箱子,用隨身帶著的小剪刀,費力地撬動生鏽的搭扣。
“哐當。”
搭扣彈開,在死寂中發出巨大的回響。
我嚇得蹲伏下去,心臟幾乎跳出喉嚨。等了足足幾分鐘,確認沒有任何被驚動的跡象,才顫抖著,掀開了箱蓋。
裡麵不是預想中的骸骨或可怕物品。
是畫稿。
厚厚一疊,用牛皮紙細心包裹著。
我解開係繩,將手電光湊近。
最上麵是一張素描。線條略顯青澀,畫的正是我……不,是某個擁有這張臉的女子,在花園裡回眸的瞬間,眼神清澈,帶著未經世事的純真。右下角有淡淡的鉛筆字跡標注日期,竟然是……六十多年前。
我的手抖得厲害,一頁頁翻下去。
全是這張臉。
不同角度,不同神態,不同年代的衣著。有油畫草稿,有精細的素描,甚至有寥寥幾筆的速寫。早期的畫作,筆觸間充滿了幾乎要溢位紙麵的熾熱情感,愛戀、癡迷、甚至是一種瘋狂的占有。越到後期,筆法越發純熟精湛,但那份情感卻逐漸沉澱,變得……複雜。依舊專注,卻夾雜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偏執,以及一種冰冷的、彷彿在審視一件完美藝術品的審視感。
直到我翻到靠近底部的一疊。
畫風驟變。
依舊是這張臉,但場景卻讓人不寒而栗。
一幅:女子躺在鋪滿玫瑰的棺槨中,麵容安詳,如同沉睡。
又一幅:女子站在懸崖邊緣,長發被風吹得狂舞,臉上是絕望的淚水。
再一幅:女子被荊棘纏繞,白皙的麵板上滲出殷紅的血珠,眼神空洞。
這些不再是美好的記錄,而是……死亡的預演?或者說,是結局的描繪?
我的呼吸徹底亂了。所以,那些“消失”,並非簡單的離去,而是……死亡?每一任擁有這張臉的妻子,最終都走向了悲劇的終結?
那麼我呢?楚夜為我準備的,會是哪一種“藝術化”的死亡?
巨大的恐懼攫住了我,冰冷從指尖蔓延到全身。
就在這時——
“嗒。”
一聲輕微的,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響,從密室入口的方向傳來。
像是……鞋底踩在石階上的聲音。
我渾身的血液瞬間逆流,衝上頭頂,又在下一秒凍結成冰。
手電筒從我脫力的手中滑落,“啪”地一聲砸在地麵上,光線閃爍幾下,驟然熄滅。
整個世界,陷入一片絕對的、令人窒息的黑暗。
那腳步聲,停了。
他就在外麵。
或許,已經看到了被撬開的鎖,看到了這扇敞開的、不該被開啟的石門。
黑暗中,我甚至能感覺到,那道熟悉的、冰冷的視線,正穿透濃稠的黑暗,精準地釘在我的背上。
無處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