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疑男友劈腿上司後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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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祁晟所料,劉元深為了討好他,幾乎冇有猶豫,就將戀人親手打磨製作的禮物雙手奉上,送給他做了見麵禮。
祁晟接過來的時候其實是有些生氣的。
雖然開口討要的行為十分無禮冒犯,但對方想也不想就遞過來的做法無疑更加可恥!
祁晟想當然地將他歸入人渣的行列,心中鄙夷,愈發堅定了當初的想法。
而他之所以會作出這樣一係列在朋友眼中無禮莫名,堪比強盜的行徑,還要從兩個半月前的新品釋出會說起。
豐闌旗下品牌眾多,各種規格的新品會每年不知舉辦多少次。祁晟那陣子忙彆的,一直飛來飛去,開始前幾分鐘方纔露麵。
祁晟對待工作向來一絲不茍,但接連飛了一個多禮拜,饒是鐵打的也免不了生出幾分疲乏。
見釋出會進展順利,他便提前離開。
正常來說,祁晟不會這麼快出來。司機跟他一年有餘,想一時半會兒不會結束,便擅自做主,去往三公裡外的商場購買兒子心心念念好幾個月的遊戲機。
祁晟電話打過去時他正在掃碼付款。
支支吾吾解釋半天,祁晟始終未置一詞,司機最終在老闆的沉默中選擇了實話實說。
祁晟這纔開口,嗯一聲。
正值盛夏,一天中最熱的時刻,空氣裡蒸騰的熱浪簡直要將人烤透,祁晟扯開兩顆鈕釦,正欲回到冷氣充足的室內,身後陡然傳來一道尖銳的喊叫。
人群很快聚集,祁晟望過去時,聲音傳來的地方已經被人團團圍住。
火傘高張,西服下的身軀溢位薄薄的汗。祁晟收回目光,肩膀冷不防被人撞了一下。
未等他作出反應,那人便一陣風似的颳了過去。祁晟微微蹙眉,嗅到了空氣中遺留的一抹苦香。
當時覺得苦得要死,就像他小時候喝過的中藥,現在想想,其實還是挺好聞的。
不知道是哪個品牌的香水。
但當下,祁晟皺緊了眉頭。他透過縫隙看見人群中心躺著一個人,從衣著上不難看出是位環衛工人。
蘇見在他看過去那刻便撥開人群擠了進去:“讓開,都讓開!不要擠在這裡!”脖子上的工作證蕩下來,聲音裡帶著一股初冬的凜冽。
他驅開人群,變魔術似的掏出瓶水,在一堆亂糟糟的聲音中說:“幫幫忙,把他擡去陰涼點的地方。”
烈陽下的皮膚白得異常,嘴唇也透著一股病態的白,他能這麼快掏出一瓶冰水不是冇有原因的。
祁晟腳步動了一下,那邊已經有人搭上了手,於是拿出電話,十分好心地叫來一輛救護車。
雖然情況已經好轉,祁晟依然認為他們有必要去做一番詳儘的檢查。
隻不過,那兩人好像都不領情。
趕回來的司機很快搞清了狀況,委婉向他表達了,這種情況,其實已經冇太有必要再額外去多支出一筆救護車的費用。
祁晟無法理解。
在他看來,健康是最不應該被懈怠的,但還是承擔責任,攬下了這筆冇必要的支出,交代司機,讓他去告訴那位樣貌比病容更加醒目的年輕職員,今天放假,不必再回去會場了。
蘇見看過去的時候祁晟剛好上車。
“那是誰?”他問。
司機回答:“祁總。”
豐闌不止一個祁總。在祁晟上位之前,豐闌是實打實的家族企業,權柄集中,任人唯親,一直到祁晟掌權,這種情況才稍有改變。
祁晟為人難搞,吹毛求疵,這也是蘇見從彆人口中聽來的,是以並冇有將車裡的人和祁晟劃上等號。
“謝謝,但不用了。”豐闌很卷,水深,不管部門之間的劃分還是同事之間牽牽扯扯的人際關係,之中藏著太多蘇見過去冇有接觸過的潛藏規則。
照理說,他一個歸屬於珠寶品牌的設計助理,是不該在今天被安排來處理服裝部的後勤事宜的,但他資曆淺,冇話語權,對方過來借人,他冇有拒絕的權利。
其他人各自有各自的職責,他作為被借調的後勤人員,幾乎承擔了所有跑腿的工作,這也是他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都是給人打工的,比起祁晟,司機顯然更能共情和理解對方的選擇。
回來如實轉告給祁晟,後者低著頭,正在回覆資訊,聞言將目光擡起。
熱浪滾滾,車廂裡充盈的冷氣浸入皮膚。蘇見彎腰撿起地上不知誰丟下來的礦泉水瓶,四下望瞭望,應該在找垃圾桶。
祁晟忽問:“這附近的垃圾箱去哪了?”
“撤掉了。”司機說:“說是退桶還路,改成定點清運了。”
話間,蘇見已經捏癟空瓶,揣進了會場。
事情到此還相對單純,祁晟欣賞蘇見的品行和素質,僅此而已。
管理一家企業需要耗費的精力是難以想象的,祁晟很忙,忙到冇有時間去想彆的。但同在一個公司,即便樓層和部門之間相隔甚遠,也難免會有碰見的時候。
是個下午。
祁晟對待相親敷衍的表現氣病了家裡的長輩,在母親的逼迫下去醫院探望,進行了一番不太認真的自我反思。
倒不是對彆人女孩兒有意見,他隻是不喜歡老爺子那種將婚姻和利益捆綁出售的態度。
他年輕,有能力,不需要任何人也能帶領豐闌再上一個台階。
因為不認可豐闌一直以來的經營方式,所以祁晟上位之後立刻做了清理,放言有能者居上,如果有人比他更有能力帶領豐闌,他會主動讓賢。
二叔不信,不服,前前後後給老爺子進了不知多少讒言,但自祁晟接手後的創收和利潤擺在那裡,老頭古板,但不糊塗。
雖然也覺得祁晟的做派和手段過於不近人情,但並未對此過多插手,隻是在結婚這件事上,祖孫倆始終難以達成一致。
祁晟也不樂意聽。
下車後聽說二叔來了,正在會客室等他,原本已經邁進電梯的腳陡然一停。
祁晟看了眼表,麵無表情地傳達指令:“五分鐘,打發走。”或許是接收到了秘書眼中那抹不易察覺的為難,亦或是想起了那位二叔絲毫不亞於他的難搞程度,祁晟微微停頓,改口:“十分鐘。”
秘書鬆一口氣:“好的,祁總。”
祁晟實在懶得見他,便趁著難得的閒暇去喝了杯咖啡。在這裡,他第二次見到了那位樣貌比品行還要高階的年輕職員。
**的陽光鋪灑進來,門上的鈴鐺隨著推門的動作“叮鈴”響了兩聲。
不同於上一次的蒼白和正經,蘇見今天穿了件質地柔軟,色彩有些偏向水墨畫的複古綠亞麻衫,袖口捲起一些,露出一小截白皙的手臂,左手戴了隻鐲子,銀色的。
祁晟對珠寶研究不多,看不出是哪個品牌。
蘇見經過時帶動周遭的空氣,祁晟嗅到了一股類似於烏龍茶的氣味兒。
他停在收銀台,陽光下的黑髮泛著淡淡的金。
素質好,審美也不錯,祁晟以擁有這樣的員工而驕傲,打算在年終考評上給他一個a
和與之對應的獎金。
可惜,十分鐘很快就到了。
他稍顯遺憾地收回目光,掐著點邁進大樓,對身後傳來的呼喚置若罔聞,直到一隻手拉住他。
蘇見不想這麼做,但祁晟走太快,且耳朵不好,他不得已才做出這樣冒犯的舉動。
“先生,你掉了東西。”他攤開掌心,露出一隻小巧美觀的打火機。
說來也巧,這個款式的打火機祁晟前不久剛在堂妹手裡見過,依稀記得是哪個牌子新出的限定款,但這不是他的。
祁晟有些訝異地挑了下眉,接著才說:“我不抽菸。”對這些東西也毫不感冒。
蘇見不認為這兩者間存在什麼必然的因果關係,他也不抽菸,但不妨礙他看見設計欣穎的款式想要買回來收藏。
他不關心眼前之人抽不抽菸,隻想知道這東西究竟是不是他落下的,於是說:“我在你剛剛坐過的椅子下麵撿到的,請問是你丟的嗎?”
祁晟否認,再次強調了他不抽菸。
蘇見感到莫名其妙:“那是我弄錯了,抱歉打擾你。”
祁晟想說冇事,誰都有出意外的時候,可還冇等他開口,蘇見已經轉身朝咖啡店的方向去了。
拾金不昧。
祁晟在心中給他加上幾分,更加堅定了要給他考評填優的想法,並由衷希望自己未來的另一半也能夠擁有這樣美好的品質。
這時肩膀被拍了一下。
在豐闌,祁晟象征著絕對的權威,冇人敢這麼和他打招呼。他冇有回頭,已經猜到了是誰。
秘書事冇辦好,一路很隨,停在了幾米外的閘機前。
“那是誰?”祁宗祐四十有八,保養得當,年輕時是花叢裡的浪蕩子,老了也不正經,倒冇提被晾了幾個鐘頭的怠慢和自己此行的目的,反而盯著蘇見離開的方向,不待祁晟回答,便意味深長道:“現在的年輕人,做著攀龍附鳳的夢,一個個心比天高,也不怕陰溝裡翻船,讓人看笑話。”
接著說:“你彆覺得二叔話多,我可提醒你,人心叵測,那人顯然不是單純來還東西給你的。”
祁晟視線斜過去,臉上端滿了不茍同。在他看來,這裡最心懷叵測的非眼前人莫屬。
賊喊捉賊,可笑。
“二叔想多了。”他態度冷淡:“他是豐闌的員工,品行是我見過的人裡最優良的。”
“這你就不懂了。”祁宗祐笑他年輕:“這種人我見多了,你可要當心,要是找個男人帶回去,你爺爺非要氣死不可。”接著一頓,又說:“上回我給你介紹的女孩兒怎麼冇見?那可是你二嬸千挑萬選給你物色來的,不給長輩麵子也就算了,對人家女孩兒是不是太不禮貌了?”
蘇見的身影消失很久。祁晟下意識朝那個方向看了一眼,眼中藏著幾分震驚,後麵的話一句冇有聽進去,滿腦子都是那句“找個男人帶回去”。
他從小到大的生長環境純粹得近乎無趣,骨子裡是個比較保守的人。校園生活刻板無聊,接觸過的情侶少之又少,同性戀這個詞在祁晟的世界裡既遙遠又陌生。
聞言微滯。
“什麼男人?”震驚過後,望向祁宗祐的目光漸漸趨向莫名,但他不傻,不可能聽不出對方的暗示。沉吟少時,問道:“你是說他喜歡男人?”
不對。
祁晟換了個說法:“你是說他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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