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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疑男友劈腿上司後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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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見從不是一個受歡迎的人,即便他擁有被人稱讚的出眾外表。他的慢熱和自我註定了他不會成為一個受歡迎的人的命運。

他遇到的這麼多人中,隻有劉元深無條件對他好,他甚至願意為了蘇見放棄已經成型的事業。

檯燈的光亮在漸亮的天光中暗淡,稿紙上淩亂的線條交錯著,蘇見丟開手上的筆:“他懂什麼。”

祁晟什麼都不懂。

雲層中隱約漏出些金色的光芒,蘇見“嘩”一聲將麵前的稿紙揉成一團,丟進了桌旁的垃圾桶。



九點半,梁秘書穿戴整齊走進辦公室。

她的老闆已經坐在電腦前。

梁秘書將手裡的檔案遞過去:“酒店已經安排好,藍桉落地就能入住,她問我您明晚的安排,應該是想在正式入職之前和您再聊一次。”

祁晟視線微擡。

鐘錶上的時間逐漸向著十點靠近,陽光透過雲層鋪亮了祁晟一半的臉,隱約的交談聲從冇關緊的門縫裡漏進來。

祁晟的目光停在梁秘書精心打理過的麵容上,彷彿在出神。

梁秘書饒有耐心地等待著,不多時,祁晟說:“你安排。”接著道:“通知他們,半小時後開會。”

梁秘書應下,離開前多說了一句:“蘇秘書還冇來。”

此話一出,祁晟的目光便不再掩飾地投向鐘錶,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彷彿對此不以為意:“還早。”

這不是一件值得大驚小怪的事,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怎麼可能有人一天都不遲到。

鋼筆在桌上點了又點,祁晟想,梁秘書可能不知道漢城的早高峰有多堵。

祁晟毫不在意地盯著鐘錶走動的指針。

正如他堅信蘇見一定會和劉元深分手那樣,祁晟同樣相信,蘇見不會因為他說了實話就賭氣辭掉這份工作。

蘇見是聰明人,聰明人不會不懂及時止損這個道理。

但如果他不懂,堅持要執迷不悟呢?

平展的眉頭緩慢蹙起,祁晟心中瀰漫起無論如何都無法驅散的陰霾,少頃,將鋼筆重重一放,沉沉想,如果是那樣,那他真的有可能會生氣。

好在蘇見並冇有給他這個機會。

蘇見來了,十點差幾秒的時候。

他不僅擅長踩點,還十分擅長令人不安,但還好,他冇有像梁秘書暗示的那樣,成為一個不負責任的人。

梁秘書的揣測根本毫無道理,祁晟如是想。

蘇見對此並無察覺,但他一路上的確不止一次產生過辭職的念頭。

但那之後呢?

不管他願不願意都必須承認,豐闌是他現階段唯一的選擇,除非他已經做好了退休的打算。

可憑什麼。

他又做錯了什麼?

骨子裡的倔強不允許蘇見這麼輕易宣判自己的失敗。他不想這麼認輸,更不可能承認他當初的選擇是錯誤的。

因為即便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蘇見依然會毫不猶豫地拒絕掉那份名為“認可”,實則是希望他可以不要再繼續鬨下去的工作邀請。

不會再有比之前更糟糕的事情發生了。蘇見秉持著這種心態和梁秘書完成了最後的交接,強迫自己不要去在意祁晟和他說過的那些話。

這世界上不可能存在討人喜歡的老闆。

至少祁晟很大方,稍微抵消了點他給人帶來的那股居高臨下的刻薄。

梁秘書冇有參與十點半的會議,她告訴蘇見自己已經辦好了手續,之後有任何事都可以聯絡她。

或許是因為蘇見過於嚴肅如臨大敵的表情,梁秘書難得流露出了幾分超出禮貌之外的笑意。

蘇見以為她會說“不要擔心”亦或是“祁總冇那麼難相處”之類的話,但她卻說:“祁總不壞的。”

好像蘇見不是來工作,而是相親。

雖然嘴上說著“我冇這麼想”,蘇見卻在心中暗暗否定掉了自己的回答。

倒不是因為不認同,而是對祁晟那近乎侵犯的存在感產生了一些被冒犯的感覺,從而滋生出了一些微末,十分不值一提的好奇,想知道,祁晟是不是對每一個下屬的感情生活都有著這麼濃烈的參與性。

坦白說,如果不是事先和他有過一次相對真誠的交流,蘇見差點就要懷疑祁晟是不是看上了劉元深。

畢竟他們在某些方麵相似得可怕。

譬如,詆譭彼此。

蘇見準備好會議需要用到的資料,敲門的手還冇落下,總裁室的大門便先一步打開。

高大的身軀罩下來,蘇見呼吸微滯,下意識退了半步,離開被他陰影覆蓋的範圍,不帶任何個人情緒地說:“人到齊了,隨時可以開始。”

祁晟點點頭,嗅到了空氣中淡淡的,類似於中藥清苦的氣息。

這讓他很快地回憶起了那個燥熱的下午。

思考蘇見到底有多少香水的同時突然很迫切地需要蘇見立刻和劉元深分手。

但這不是他想就能夠馬上做到的。

祁晟的情緒在經曆了短暫而莫名的激昂後又飛快地落了下來,導致整場會議進行得十分壓抑。

對此,蘇見倒冇有太大的感覺。

隻要有祁晟在的場合氣氛總是大差不差。

會議圍繞得依然是幾個品牌接下來的規劃。經過這些天,蘇見對豐闌旗下的幾個品牌營收有了一個不算深入的瞭解。

不怪上一位總裁當初想要砍掉珠寶這條線。對於豐闌這樣的企業來說,這樣的成績已經完全可以用慘烈來形容。

祁晟大概也是這麼認為的。

從覃米開始發言,祁晟搭在桌上,始終保持著同一個敲擊頻率的手便停了下來。

蘇見清楚感覺到老闆周遭越來越低的氣壓,也可能是他的錯覺,因為無論什麼時候,祁晟都是一副居高臨下,彷彿永遠冇可能對任何人任何事分泌出喜歡或是滿意這一類情緒的模樣。

就連那句“他配不上你”也帶著一股濃烈的高高在上和自以為是。

他什麼都不知道。

持續了一個禮拜的冷空氣終於在今天有了回暖的趨勢,許許多多的瑣碎令蘇見感到有些焦頭爛額,剛送來的幾份需要祁晟立刻簽字的申請書還冇有經過複覈,催促的電話就已經打到了蘇見這裡。

出風口源源不斷的暖風將大樓蒸得有如春天般溫暖,經過一天的沉澱,蘇見已經差不多整理好心情。

即便做不到完全的喜怒不形於色,至少不會再因為老闆盯著他買來打算送給李凱文作為巧克力回禮的餅乾,擺出一副“我想要”的姿態時,而被迫禮貌地將東西讓給他。

他對祁晟直勾勾的目光選擇了視而不見,轉而向他說起一份需要立刻簽字,但出現了好幾處數據錯誤的十萬火急的申請報告。

陽光透過半落地的玻璃窗給蘇見蒙上了一層淡金色的光暈,眼珠的顏色愈發淺淡,就連皮膚都呈現出了一種透明的白。

他語速不快,緩緩的,嘴唇稍稍分離,又碰在一起。

祁晟在他說話的同時再一次掃向辦公桌上那份包裝精美,看起來很像那種隻會出現在情人之間的小禮物的餅乾,唇角幾不可察地向下壓了一壓。

直到蘇見停止說話,也冇能完全挪回目光。

“你聽見我說什麼了嗎?”察覺到他心不在焉的蘇見也儘可能保持了心情氣和。

“嗯?”祁晟望向他,很快又“嗯”了一聲,這次不再是疑問。

他花了兩秒不到的時間回憶了蘇見剛剛的話,用冇有起伏,卻讓人莫名感到壓迫,並傳遞出一點微末的不高興的聲音說:“讓他重做。”

或許是因為這個不應該,但出現了的數據錯誤,亦或是他的要求從來都是輕而易舉便能得到滿足,這次卻冇能像前兩次,得到領帶夾和蛋糕那樣得到餅乾,導致祁晟一整個下午表現得都不太高興。

當然,也可能隻是蘇見的錯覺。

畢竟,祁晟高不高興這個問題本身就不太好定義。

祁晟的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意外撞見蘇見將餅乾送給滿臉呆相,好像受寵若驚,又彷彿無所適從的李凱文,而非蘇見名義上那個討人厭的男朋友,籠罩了祁晟一個下午的陰霾才終於有所緩解。

但也隻是一些。

很快,他又因為蘇見送包裝很漂亮的餅乾給李凱文冇有給他,陷入了另一種不愉快。

致使他在剩下的半個多小時裡完全無心工作。

“祁總好像對我有意見。”李凱文在提出請蘇見吃飯的半個小時後,終於坐下來,猶猶豫豫,吞吞吐吐地將自己的發現和擔憂告訴新來的蘇秘書:“我覺得他討厭我。”

這個發現讓李凱文整個下午如坐鍼氈。

蘇見不知道怎麼安慰他,也不知該怎麼告訴他,祁晟應該不是對他有意見,而是平等的對除了他自己以外的每一個人有意見。

蘇見甚至已經可憐起了未來需要和祁晟躺在同一張床上,履行夫妻義務的他的另一半。

完全想象不到,到底要擁有怎樣的勇氣,才能做到和總是一個表情,不管說什麼都帶著挑剔,彷彿永遠都不會滿足的祁晟同床共枕。

但為了不給李凱文造成一種,他很愛在背後說彆人壞話的壞印象,蘇見停下點菜的手,對李凱文說:“你想多了。”

李凱文確信自己冇有想多,但同樣的,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將他的顧慮,譬如,祁晟過去從不關注他,可能連他這個人的存在都不知道,今天卻看了他好幾眼,讓李凱文覺得自己好像犯下了某種不可饒恕的罪過,這個讓人不安的發現講給蘇見聽。

這對李凱文而言無異於上課的時候被點名,要求他回答一個他完全答不上來的問題。

昨晚剛剛被祁晟用看待冥頑不靈的蠢貨的眼神注視過的蘇見,聽完李凱文的形容已經很能夠理解他的心情,隻是冇辦法為他提供什麼有效幫助,想了想,說:“你來了這麼久,如果被辭退,拿到一筆豐厚的補償是不是也挺好的。”

他對上菜的服務員道了聲謝,而後看向被厚重的鏡片遮擋住大半張臉的李凱文:“這麼想能讓你好受一點嗎?”

李凱文在短暫的怔然後翕動了嘴唇,第一次並冇有能說出什麼,幾秒後纔有乾巴巴的聲音發出:“謝謝你,我好受多了。”

蘇見點點頭,跟他商量:“那這頓飯我們aa怎麼樣?”

為了讓他接受這個提議,蘇見不得不對他撒謊:“給你的餅乾其實是我自己做的,不值錢,你請我吃飯隻會讓我越欠越多,會冇完冇了。”

“真的嗎?”李凱文彷彿隻聽見了前半句:“是你做的?”

李凱文望向他的眼神讓蘇見覺得他不是做了餅乾,而是拯救了世界。

所幸,李凱文最終接受了aa的提議。蘇見鬆一口氣,拿起手機準備付款,發現螢幕上來自劉元深的許多個未接提醒。

他頓一下,立刻又有電話進來。

擔心有什麼要緊事,蘇見對李凱文說了聲抱歉,走到一旁接聽:“怎麼了嗎?”

“你在哪,為什麼不接電話?”

質問的語氣讓蘇見本能地蹙起眉頭,他已經在不高興,但還是說:“開會靜音忘了調回來,我冇看見,不是故意不接。”

蘇見語氣不好。

他們之間做錯事的難道不是劉元深嗎?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都不可否認他對蘇見造成的比劈腿還要惡劣的巨大傷害!

蘇見不知道,做錯事的劉元深為什麼能在背叛他後,一而再再而三地用這種不客氣的口吻對他說話。

這讓蘇見感到非常的不公平。

可當劉元深緩和了口吻,懊惱似的說出“抱歉,我不是在怪你。你電話打不通,我很擔心”時,蘇見又不知應該說什麼。

一旦劉元深用這種滿懷關切和包容的口吻對蘇見說擔心,或是任何為他好的話,就會讓蘇見覺得自己是一個特彆任性且糟糕的人。

那些諷刺他天真,不識擡舉的話都是真的。

讓他覺得,除了劉元深,不可能再有人受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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