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樂宋 第309章 憑啥和看著
看來湟水地區還算穩定，再問問河州吧！這次就必須得問王厚了。
王大衛看向王厚：「河州怎麼樣？」
王厚不假思索地回答：「挺好的，啥事兒都沒有。」
王大衛加重目光，追問：我問的可不光是河州，還有從河州一路往東，直到伏羌城的情況。
王厚同樣用目光回答：我說的就是啊！全都沒事兒。
王大衛：「你跑到這邊來，那會長呢？誰做？」
王厚：「李成啊！他本來也要過來的，但他實在太忙了，離不開。」
王大衛：「李成？他是掌櫃啊！」
王厚：「怎麼了？能者多勞嘛！」
王大衛：「你，你就沒想想？代表大會是東家，是監督掌櫃乾活兒的。你讓李成自己監督自己？」
王厚眨巴了幾下眼睛，略有所思，隨即反駁道：「他原來就是代表啊！」
王大衛：「代表跟會長能一樣嗎？」
王厚：「啥？你可是說過這倆是一樣的。會長也沒啥特權，都是一票。」
王大衛：「嘖！你也做過會長。你說，一樣嗎？」
王厚：「一樣啊！沒啥不一樣的啊！要我說，會長還不如代表呢！吵架都吵不痛快。」
王大衛：「這就是問題啊！你說你為啥吵不痛快？」
王厚：「還不是因臥槽！真特麼有問題啊！那怎麼辦？要不，大衛，你趕緊回河州，現在就走。」
王大衛：「我回去有個鳥用？」
王厚：「你回去，會長就由你來做啦！這不就解決了。」
王大衛：「憑啥？」
王厚語塞。
王大衛：「為解決一個問題，不惜用另一個問題更大的手段，這不扯淡嘛！」
無人回應。
好半天，王厚開口：「那你說怎麼辦？」語氣頹喪而又不甘。
王大衛沒有立即回答，兩個呼吸之後才緩慢地說道：「嗯，看著吧！」
王厚：「啥？你放棄了？這可不像你。」
王大衛：「誰說我放棄了？我剛才其實是在想，想我學過的亂七八糟的知識，最後決定，靜觀其變。
有個道理不知道你們想過沒有，那就是，人類社會其實一直都在進步。
隻是比較緩慢，在一個人不足百年的時光當中，看起來不那麼明顯，甚至有時候還會短暫地倒退。但如果從宏觀的角度來看，進步是永恒的。因為人性就這樣，永遠不滿足。
因此可以得出結論：沒有什麼製度是完美的，可以千秋萬世地一直存在下去。如果有，那隻能說明人類被鎖死了，一直在原地轉圈，一遍又一遍的重複，像拉磨的驢一樣，毫無未來可言。
既然如此，那我們為什麼還要過分苛求呢？至少現在，河州沒問題，不是嗎？
一個製度，她到底有沒有生命力，能維持多久？其實跟她現在是否完美並沒有太大關係，因為她早晚都會變得不完美。而另一個因素纔是關鍵，那就是她是否有自己發現問題、並自動修正的能力。
所以，看著吧！」
還是沉默，沒有人跟王大衛唱和。
其中一半人根本就沒聽懂，隻覺得王大衛好高啊！足有三、四樓那麼高。所以，聽他的就好啦！
汴梁勳貴子弟基本上都聽懂了，但卻沒人表態，大部分人正在心裡類比：汴梁的製度有修正能力嗎？
其實，是有的。修正的方法簡單而又直接——換個皇帝。
也不一定非得用黃袍加身那麼激烈的做法，父死子繼、兄終弟及，都可以。現在龍椅上的那位不就正在修正嗎？
誰都知道大宋朝出了問題，有識之士還將問題歸納為三冗，即冗官、冗兵、冗費，說到底就缺錢。
可問題是，冗啥你就砍啥唄！為什麼總把手往我們家的口袋裡伸呢？
我們是有錢，可也不是貪贓枉法得來的，都是自己辛苦賺的。憑啥？
早年間，我們的確利用過勳貴的特權，但那也是你們家祖宗欽定的合法手段，當初就是這麼定好的。而最近這些年，連這些手段也幾乎不再用了。
可錢這個東西，它就是喜歡自己往一塊兒湊。你越有錢，你就越有錢。
細算起來，我們每年交的稅比我們拿的俸祿能多出好幾倍。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你們這對兒君臣到底會不會修啊？
看著吧！
又等了一會兒，還是無人說話。王大衛心想：那我算你們預設了。下一個問題。
「猴子，蘭州呢？咱們現在這個地方，我要沒算錯的話，應該屬於蘭州的範圍吧！你這是不是有點兒孤軍深入？」
王厚聞聲立即又恢複成老樣子：「你說禹藏花麻，放心，他忙著呢！」
王大衛：「啥意思？」
王厚：「嘿嘿！他正忙著修城呢！他要把蘭州城修成你那種棱堡。」
王大衛：「嗯？蘭州城有多大？」
王厚：「這個嘛反正比河州大。」
王大衛：「我去。那他得修到什麼時候？他有人嗎？」
王厚：「沒有啊！他最精壯的一萬人馬讓你們滅了個乾淨，他哪兒還有人？我問過董小娘子了，董小娘子說至少要三年。所以我估計，禹藏花麻怎麼也得再忙上六年。」
王大衛愣了一下，隨後問：「不會有詐吧？禹藏花麻怎麼會乾這種蠢事？」
王厚：「沒有，早就開工了，這一冬天也沒閒著。我一直盯著呢！他要真下這麼大本錢耍詐，我就認了。
誒？當時你還在河州呢！你不知道？
嘖！至於他為什麼要這麼乾，那就得問你們仨嘍！當初在地支城，你們到底對人家做過些什麼啊？反正他以前可不這樣。
行了，你也問得差不多了，該你說說西涼府的情況了。」
王大衛：「行。不過我先說好，有些事情我也沒搞明白，我看見啥就說啥，聽不懂可彆怨我。」
於是王大衛開始一五一十地講述起這幾天的經曆。隻有第一視角，外加他自己的胡思亂想。至於聽眾的感受，那可就顧不上了。
一直說到他與嵬名浪遇相見，王大衛忽然問道：「猴子，你見過嵬名浪遇嗎？」
王厚：「見過啊！怎麼了？」
王大衛：「那你怎麼把他描述成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