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樂宋 第368章 散夥飯和驚雷
一首《打魚詩》複製兩份，都送去了東麵。
引發的第一個後果卻在河州。王厚自導自演的大型舞台劇突然加快程序，隻用六天時間，王大衛便收到了大結局。
如他所料，代表大會投票認可了誌願三軍的選舉權和被選舉權，而免稅田，沒了。同時，誌願二軍的，也沒了。
很公平。就是有點兒爛尾的趕腳啊！
會議記錄之後，附帶了一封王厚的信，信中解釋了爛尾的原因——王厚想吃魚，點名要「一尺青」，語氣非常迫切。
這要求，不過分，應該的。
順便，我大侄女也得來一條。還有，她閨蜜——董小娘子。另外，範良得多來幾條，研究研究這魚的做法，不能總是烤吧！太單調了。
乾脆，給河州弄一車過去得了。
王大衛安排親兵隊集體出動，捕魚。他自己則沒去，留在大帳之中，召集各營將領，開會。
諸將陸陸續續進帳，先到先看。王大衛也學習了阿裡骨的先進經驗，提前劃好重點。
基本上，看過都說好。隻有溫溪心沒說。可以理解的，彆人都「損失」三十畝，他和他的營頭，六十。
不過，賬不能這麼算。
溫溪心手下那三千五百人總歸比彆人多了些潛在的優勢。比如：如果他們中有人想當選代表，肯定更容易；就算沒有這想法，平時居家過日子，那也能比街坊四鄰的嗓門高上幾分。
付出總有回報嘛！如果沒有，那就是另一個維度的事情啦！
人齊了，正式開會——商討撤軍事宜。
根據近幾日往來人員的情報，回去的路與來時相比，路況差了很多。西海和湟水穀地中間隔著拉脊山，冰消雪融，山路泥濘不堪。眼下正是一年中最難走的時段。
六萬多人一起走，必定堵車。
大家獻計獻策，最後商定，分開走。一共五批，每天一批。至於怎麼分，就按照加入誌願三軍的先後順序來。先加入的先走。
回去之後，路過家門口的可以直接回家。然後等河州的通知，投票選出新一屆代表。如果誰有意思，眼下就可以提早拉票。
方案雖好，但卻缺少一份儀式感。於是，不少人順勢提出請求：今晚熱鬨一次吧！出去警戒的兩個營頭也都叫回來。
唐休補充：後營還有不少酒肉，拉過來後就一直沒動。與其再費勁拉回去，不如都裝進肚子裡。
既然你們都這麼說了，王大衛從善如流——今晚敞開了吃。
實際上，這場散夥飯下午就開始了。
營中炊煙嫋嫋，香氣四溢，到處歡聲笑語。
王大衛帶著親兵隊，各處走訪。這回是真的走，沒騎馬，顯得非常親民。將士們也給麵子，為他獻上各種猛誇，順便，再罵兩句王厚。這讓王大衛更加開心。
傍晚時分，吃飽喝足後，有歌聲響起。漢語的，吐蕃話的，婉約的，豪放的，還有聽不懂的
入夜，篝火燃起。不唱歌了，還是摔跤更合口味。六萬多人憋了兩個月，從頭到尾就隻見到過一個敵人，唯有摔跤這種最直接的對抗才能獲得發泄。
起初，還隻是每個營頭內的小比賽，漸漸地，演變成營與營之間的對抗。
到了這個階段，就該王都總管掏錢嘍！
王大衛也不含糊，讓親兵搬出五個大木箱，在點將台前一字排開，同時掀起木箱蓋，裡麵滿滿的金錠、銀錠在篝火映照下爍爍放光。
規矩簡單粗暴。
凡是能在一營之內脫穎而出，進入決賽圈的，十兩銀子打底。勝一場，再得十兩。三場之後，換金的。
但有一條，凡有官職的，小到伍長，大到主將，所得獎金必須與手下人平分。
全軍上下，歡聲雷動。
校場很大，能同時進行多場比賽，五個箱子裡的金銀飛快地消散。但，沒過多久，就變慢了。
雖然王大衛並未規定敗了就要退場，還可以總結經驗，捲土重來，可實際上能做到這一點的人卻並不多。
摔跤可是很累的，對輸了的一方尤其如此。
一場場比賽分出勝負，最終，決賽到了——張全對戰溫溪心。兩營人馬搖旗呐喊，比真打仗還要熱鬨十倍不止。
王大衛宣佈：一局定勝負，誰贏了，五個箱子底兒一起拿走。
呐喊聲又抬高了一個八度。
決賽開始。
兩人虎視眈眈，謹慎地靠近，伸手，糾纏，相撞，角力，分開。一連三次。
王大衛能看出來，張全想用太極拳裡借力打力的手法。但，溫溪心早有防備，並未中招。不過也正因為這層小心，讓溫溪心不敢施展全力，孤注一擲。
接著，又是幾次試探，仍舊高下難辯。
呐喊聲消失了。所有人屏息凝視，不願錯過一眼。壓力卻比之前又提高了一層。
或許是重壓之下，兩人的心態都產生了某些變化，一陣眼花繚亂的動作之後，決勝時刻突然到來。
兩人糾纏在一起，同時摔倒。而倒下的地方，卻是一個大火堆。
驚呼聲中，兩人的手下都衝了上去，將自家主將七手八腳扯出來
所幸，並無大礙。
王大衛趕緊宣佈：「平局，獎金平分。天兒也不早了，就到這兒吧！睡覺，明天早起還要趕路呢！」
千金散儘的王大衛回到帥帳，彷彿卸下了千鈞重擔，心情無比舒暢，倒頭呼呼大睡。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一聲巨響，震撼寰宇。王大衛猛然驚醒，挺身坐起，懷疑那一聲到底是真的存在還是自己剛做了噩夢。
又是一聲巨響，好似從頭頂壓下來一般，心神搖蕩。
我去，是真的，沒什麼好懷疑的了。這什麼動靜？敵襲？王大衛用「最快」速度穿戴好甲冑，手提戰錘，衝出大帳。
迎麵撞翻一名親兵。
王大衛忙問：「發生了什麼事兒？」
那親兵一邊爬起身一邊回話：他也不知道，隻是聽到了巨響，正要進帳叫醒他。
一陣陣悶雷般的聲音自西方傳來，沒有剛才的兩聲響亮，但始終持續不斷。若是敵襲，王大衛用自己那淺薄的作戰經驗推測：這特麼至少得有十萬鐵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