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樂宋 第391章 拿錢和乾活兒
王大衛:「彆介。好不容易編出來的,多精彩。」
王厚:「這是精不精彩的事兒嗎?是你,是你。」
王大衛:「我沒問題啊!」
王厚:「我有問題,行了吧!我問你,要是那位出手,你打算怎麼辦?」
王大衛:「那就,比劃比劃嘍!」
王厚:「靠!比劃你輸了呢?」
王大衛:「輸?當然就跑嘍!」
王厚:「往哪兒跑?」
王大衛:「大理。誒?這事兒咱倆以前聊過的。」
王厚:「翡翠?」
王大衛:「嗯!現在又多了一條,一念。」
王厚:「一念?」
王大衛:「對。我正想問問他,在我印象中,大理最有名的寺院應該叫天龍寺。他怎麼放著天龍寺不去,偏偏去什麼崇聖寺?我都沒聽說過。」
王厚的麵皮一陣抽動,有夜幕遮掩,倒不怎麼明顯。與王大衛相反,他知道崇聖寺,卻沒聽過天龍寺的名號。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不能讓王大衛去大理啊!
這廝太能折騰,不信就瞧瞧現在的河湟。要不是還有個王韶壓著,鬼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他要是真去了大理,尤其,還是被大宋逼過去的,不出十年,哥倆兒就能重逢於戰場之上。
王厚把心一橫,道:「大衛啊!要不你就當個官兒吧!」
王大衛:「嗯?你說當就當啊?這麼容易嗎?你啥時候漲本事了?你自己都不是。」
王厚:「嘖!我當然沒有這個本事。不過,據我推算,那位若要動手,第一步就應該是請你去做官,這叫先禮後兵。到時候,你就從了吧!」
王大衛:「憑啥?不乾。」
王厚:「你,你怎麼這麼拗呢?有官兒當還不好?」
王大衛:「好啥好?不得給人乾活兒嗎?」
王厚:「也有不用乾活兒的。」
王大衛:「嗯?還有這種好事兒?那,給錢嗎?」
王厚:「當然給。」
王大衛:「真的?不乾活兒還有錢拿?哦!我知道了,冗官。」
王厚這叫一個無語,長歎一聲:「冗官不是官,是你彆鬨行嗎?是這麼回事兒,我給你好好講講。
我們大宋的官製有點兒複雜。一般來說,分為三個部分:官、職和差遣。所謂官,俗稱寄祿官,也就是這麼說吧!你每個月能拿多少錢,就憑這個。」
王大衛:「不用乾活兒?」
王厚:「不用。乾活兒的那個叫差遣。」
王大衛:「哦!我想起來了,你說過一次,保義郎和都虞候,對吧?」
王厚忍不住翻起白眼,深吸一口氣,道:「咱不提那個行嗎?不過呢!意思倒是差不多。但那是武官,你肯定瞧不上。」
王大衛:「我王叔的『機宜文字』」
王厚:「是差遣。」
王大衛:「那他的官是」
王厚:「太子中允。」
王大衛:「太子?你們大宋現在有太子?」
王厚:「沒有。就是個名稱而已,從前朝傳下來的。而且,就算以後有了太子,也跟我爹沒關係。」
王大衛:「哦!明白了。」
寄祿官不就是另一個時空中的行政級彆嘛!王大衛自信地認定。就像正部、副處,而太子中允,相當於副廳。
這可不是他胡亂扣帽子,王大衛經過了嚴密的計算。
大宋沒有省,與之對應的是路。秦鳳路雖然也是路,但又跟普通的路有很大區彆,它和環慶、涇原、鄜延都是為了對付西夏,從原陝西路劃分出來的,人口少,地盤小,所以在級彆上就應該低半級,算是副省級行政單位。而王韶這個辦公廳主任,那就得再低一級——副廳。
沒毛病。
自以為掌握了訣竅的王大衛此刻求知慾極度旺盛,追問道:「你剛才還說了一個,叫,職。怎麼回事兒?」
見王大衛如此有興致,王厚也打起精神,講解道:「職。你乾脆就這麼想吧!它相當於又給你加了個名頭,你能多拿一份兒俸祿,而且還不用乾活兒。」
王大衛:「嘿!這麼爽。那我王叔」
王厚:「沒有。」
王大衛:「為啥?」
王厚:「職可不是誰都能有的。一般隻給朝堂重臣,或是有某些特長的人。」
王大衛:「王叔有特長啊!」
王厚:「啥?」
王大衛:「打仗啊!誰能打得過他?」
王厚:「打仗不算。文、武都是正途。」
王大衛:「正途?你是說,得會點兒不正經的玩意才能弄個職嘍!」
王厚:「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倒覺得,你弄一個應該不難。」
王大衛:「因為我不正經?」
王厚:「嘿嘿!你都著書立說了嘛!」
王大衛:「科學?那可不是我發明的,我頂多算是個科學的搬運工。」
王厚:「能搬就不錯了,我爹這幾天對你寫的《數學》一直讚不絕口。說到底,那些大儒不也是拿著孔夫子的學問搬來搬去嘛!
還得跟你說一句,在大宋,如果某個人既有官、又有職,那在介紹他的時候,職得放在官前麵,最後纔是差遣。想象一下,以後我再見到你,就得稱呼你某某閣王學士。嘖!嘖!爽吧?」
王大衛:「嘿!聽著還真挺不錯的。也就是說,在你們大宋當官,最爽的莫過於混個官,弄個職,但又沒有差遣,這樣就能光拿錢不乾活兒。對吧?」
王厚傻眼了。對什麼對?實際上,大家都是奔著差遣去的。有差遣,纔有實權,誰做官不是為了權?像王大衛這麼有追求的,平生僅見啊!
「誒?不對吧!」王大衛突然道:「都這樣,那活兒豈不是沒人乾了?這不合邏輯啊!猴子,是不是必須得有個差遣?」
王厚心驚不已。王大衛的思路太快,已經朝著錯誤的方向一路狂奔下去了。怎麼辦?糾正他?還是將錯就錯得了。反正我隻是想讓他做官,先忽悠過去再說。
王厚點頭:「嗯。」
王大衛:「嗯?嘿!你瞧,你瞧,被我識破了吧!我就知道你在忽悠我,天底下哪有那種好事兒?」
王厚:「那可不一定。有一種差遣就不用乾活兒。」
王大衛:「忽悠,接著忽悠。」
王厚:「真沒忽悠你。這種差遣叫提舉宮觀,本來是給那些年老致仕的重臣準備的。人家鞠躬儘瘁了一輩子,可又沒死而後已,怎麼辦?」
王大衛:「那就加個官、賞個職,回家養老唄!」
王厚:「可人家不乾哪!都一把年紀的人了,要臉。」
王大衛:「你啥意思?我不要臉?」
王厚:「你覺得呢?」
王大衛眨巴著眼睛,沒好意思說話。
王厚:「這就有了提舉宮觀。說是提舉,其實啥也不用乾,甚至連去都不用去。那些宮觀都是皇家的,逢年過節,發下賞賜,提舉官還能多得一份兒收入,算是朝廷對老臣的優待。」
王大衛:「那要出事兒了呢?就比如,一把大火燒個精光。」
王厚:「也不用提舉官負責,都是下麵的人挨板子。」
王大衛:「可我,也不是老頭兒啊!」
王厚:「但你發明瞭避雷針啊!」
王大衛:「搬運,搬運。」
王厚:「無所謂了。反正我覺得你要是想,肯定沒問題。」
王大衛:「那就提舉大相國寺」
他真有些心動。大相國寺每個月就隻開張五天,太不象話了,等我提舉了它,天天開
王厚忙道:「沒有,沒有。這個真沒有。」
「沒有嗎?」王大衛略感失望,仰頭望向夜空。
王厚卻覺得這番口舌沒有白費。從此地,到汴梁,隻要自己不停地遊說
可他卻不知道,王大衛的腦海中正閃過一位「故人」——漢東京州,孫氏連城,天文閣學士,太子中允,提舉少年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