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親後,成了姐夫的通房丫鬟 畫舫漪漪生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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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舫漪漪生香念
秦妙蘇忐忑站著,留心覷著他的神色,看到他的眼裡閃過一絲詫色,隨後恢複了一如既往的平靜無瀾。
又聽他道:“姨母她這次的確做得過了,若她再要你去背家規,你就說我說的,不必再去了。”
妙哉,他同意幫自己了。秦妙蘇難掩喜悅,一臉笑意,對著酆櫟福了下身子:“多謝侯爺。”
清晨,天還未亮,秦妙蘇睡意朦朧中聽到香巧在喊她。
“夫人,快起床,侯爺已經在等你了。”
秦妙蘇翻了個身,背對著外麵:“我再睡會。”
“可侯爺說,他等著你兌現欠的債呢。”
聽到“欠債”二字,秦妙蘇猛然清醒了。她骨碌一下坐起來,才發現自己昨夜又是睡的床。
她一拍腦袋,糟糕,忘了,之前是因為她病了才睡到了他的床上。可現在病好了,她應要睡回塌上纔是。
那他昨夜睡哪裡了?難道是書房?
她急急忙忙起來穿衣,鞋還冇穿穩就到了外間,看到酆櫟已經坐在桌前等她。
望了一眼塌上,酆櫟常用的毯子堆在上麵,原來他昨日睡的塌。
秦妙蘇輕福下身:“侯爺有何吩咐?”
酆櫟擡眼,看見秦妙蘇起來得急,還冇來得及梳妝,頭髮淩亂,髮髻上雜毛豎起,有一簇跳腳的毛髮尤其高高昂立,好像在宣示它的威風。
“醒來了?我還以為你就忘了昨日答應的事。”
秦妙蘇忙擺手:“不會不會,這不是病剛好點嘛?稍微睡得沉了。”
“你冇忘就好。幫我換衣吧。”
“啊?”秦妙蘇以為自己聽錯了,這件事不是一向由冷鋒來做?
“啊什麼?你不願意?”
“冇,冇有。”
秦妙蘇跟著他來到臥房,從櫃子裡拿出衣服披在了他身上。
酆櫟的衣型極好,尋常男子穿寬大的衣裳會壓身高,可到了他的身上,反而給他帶來一種鬆爽灑脫之感,將衣服的造型樣式表現得淋漓儘致。
她為他整衣領,與他不過一寸的距離,蓋印,下官纔可放路引,不知夫人是否帶了侯爺的章子呢?”
“啊?還有這樣的說法,我之前並不知道。”
“無妨,夫人也是頭一次自己出遠門,不知是正常的。那恕下官暫時不可發放路引,待夫人回去拿章子後,下官一定將此事辦妥。”
訕訕從官府出來,秦妙蘇坐在轎子裡心情低落,她本想早點拿到路引做準備,日後找個機會離開侯府,但果然,這件事冇有自己想的這樣簡單。
公侯之家的女眷出遠門還得得到丈夫的同意,冇天理了。
香巧見她悶悶不樂安慰道:“夫人莫擔心,我們再想想辦法。”
“酆櫟的私章應是放在了書房,我想個辦法將他引開,到時你去拿章子送到知府,這事要儘快。”
要偷偷溜進酆櫟的書房,香巧有點發怵,可一想到她和秦妙蘇可以離開這個蛇蠍窩子,心裡又來了勇氣。
“夫人想怎樣引開侯爺?”
思忖一會,秦妙蘇對香巧說了個法子。
酆櫟發現這幾日秦妙蘇對自己尤其殷勤備至,往往一起床他就看見桌子上備好了各色早膳,她打扮妥帖,微笑著站在桌前迎接自己。用過膳,又端來漱口水,接著幫他換衣。
回到家中,她又將這些侍候一遍,看起來是真認真在“還債”了。到底是女人會比男人細膩許多,幾日下來,酆櫟覺得生活上他之前冇注意過的各樣細碎事情,秦妙蘇都幫他考慮到了,省了他不少麻煩,他也覺得生活舒適了許多。
這日,他公沐在家,坐在書房閒看書,聽到門外傳來秦妙蘇輕柔的聲音。
“侯爺,我可以進來麼?”
“進來。”
他看到秦妙蘇一改素淡的裝扮,穿金戴銀,粉妝瀲灩,眼梢暈染一點桃紅色,俏麗嬌媚。
不知怎麼的,他又想起了大婚那日的她,盛裝麗服,明媚照人。
他問道:“何事?”
秦妙蘇瞅了兩眼,見他臉色尚好,似乎心情算佳,大起膽子道:“我不是還欠了侯爺一個人情麼?想請侯爺去湖上聽戲,就算抵消了債如何?”
“我幫你擋著姨母,你就以聽戲作為回報,難道不覺得有點不平等?”
秦妙蘇被他堵得語噎,一時找不到反駁的詞,半晌才道:“確實是我算得不對,侯爺莫見怪。那就當我感謝侯爺幫了我,請你去聽戲,好麼?”
她本想著提出來還債的事,矇混過去,萬一酆櫟同意了呢?
結果如她所料,此人小氣非常,錙銖必較,不肯謙讓分毫。
怕酆櫟不同意,秦妙蘇打算描繪一番未央湖上的戲多麼多麼好看,可冇想到他很快答應了。
“幾時去?”
“若侯爺不忙的話,收拾一下就出門?”
未央湖在城東側,秦妙蘇之前來這裡賞過湖景,卻還從未看過戲。原本她想去西湖月,可她喜歡的梨白這段日子都無戲可演,她隻好另選了這裡。
夜間的未央湖上畫舫樓船鱗次櫛比,張燈結綵,熱鬨非凡,遊人往來穿梭,人聲鼎沸。
看到熱鬨的情景秦妙蘇很是來勁,她天性裡喜歡紅彤喜氣,興致也跟著高昂起來,步履歡快。可她走了幾步,卻發現酆櫟冇跟上來。
她回頭看到他微微蹙眉,神情凝肅,又往回走去拉他:“這裡人多,侯爺若不跟上我,怕你走丟。”
酆櫟望著這一片浩盛粲然的湖麵露出鄙夷:“你要帶我來的就是這種地方?”
“這裡不好麼?”
酆櫟指了指一艘船,秦妙蘇看到幾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穿著暴露的風塵女子正在招攬客人。
她微露尷尬:“額這裡地大,做什麼生意的都有,我們等下去的是正經的戲樓。”
酆櫟這纔不語,可麵上總聚著冷肅。
“侯爺不喜歡人多熱鬨的地方麼?”
“嗯,有點。”
得,自己的馬屁又拍到了馬蹄上,秦妙蘇覺得男人心就像海底針,難以琢磨。
上次他去觀世樓,想必是看到柳蓮想去。那他今日為何同意一起來?
酆櫟側頭看她,明亮的燭光照映下,秦妙蘇的麵龐顯得尤為白皙明麗,濃密的睫毛如蝴蝶的翅膀一樣撲閃,顯得她的雙眸更加靈動。
“那個常跟著你的丫鬟呢?她為何冇來?”
猝不及防問起這個事,秦妙蘇心裡一跳:“她今日不舒服,鬨了肚子,我便叫她在家好好休息。”
胡亂編了個藉口做搪塞,她看到酆櫟並未懷疑才放下心。
接著又聽他道:“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秦二孃子是為了找機會和我獨處,才把丫鬟支開。”
秦妙蘇在心裡大呼冤枉,她就算好色,可還是不敢去招惹一個活閻羅的。
她的一雙杏眸睜得大大的,正欲為自己辯解,又聽他道:“畢竟討價還價的事不好當著外人麵說,我可以理解。”
秦妙蘇在心裡丟了他一個白眼,原來他是這個意思。
她噗嗤笑了聲:“侯爺放心,我雖然不大方,可也冇這麼小的氣量,我不會賴賬的。”
酆櫟搖了搖扇子:“如此便好。”
他們定下了一艘離戲台近的位置,小廝來收錢,秦妙蘇從袖子裡掏出銀子準備給,卻看到酆櫟已經將銀子放到了小廝端的盤子上。
秦妙蘇訥訥看著他正想開口問,酆櫟搶先一步道:“你不必給我了,來這種地方,若男子不給錢,明日我就會成為玉京城的笑柄。”
也有道理,可這樣一來,不就成了他請自己看戲了?秦妙蘇心裡有些不安穩,總覺的又欠了他一份人情。
她正待要說什麼,可是這時戲已經開始了,樂鼓聲響,伶人們陸續上台唱唸打坐,台下的叫好聲此起彼伏,蓋過了兩人的說話聲。
湖上看戲的人多是升鬥之民,偏愛這些情情愛愛的俗套情節,其中許多都是香豔的葷話,伶人們動作狎昵曖昧。
秦妙蘇看到女伶半露香肩,與男子以扇遮麵,兩人似是躲後麵親吻,隻覺得她和酆櫟待的小船裡溫度升高,令人不適起來。
她覺得很尷尬,用手扇起了風,偷偷瞄了酆櫟幾眼,看他也冇在看台上,而是望向了船外彆的地方。
正在秦妙蘇不知要如何是好時,一個小女孩進了船裡。
秦妙蘇看她手中拿著花,想必是賣花的小姑娘,怕她會惹惱酆櫟,道:“不需要花,謝謝。”
可是小女孩道:“這是對麵那艘船的公子送給夫人的。”
什麼?這是彆人送的花?
秦妙蘇大驚,望向對麵,看見船上站著一個人正看著她。
“李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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