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親後,成了姐夫的通房丫鬟 古村落烽火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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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村落烽火連天
酆櫟捂著受傷的胳膊向前奔逃,不時回頭,看到孫茂才和周旭果然領著士兵追了過來。
“放吊橋!”他對著埋伏在道兩側的村民嘶吼。
粗重的鐵鏈發出吱呀的呻吟,木頭拚湊的橋麵重重砸在護村河對岸。追在最前的官兵輕騎收勢不及,連人帶馬栽進壕溝。這些溝裡酆櫟早和村民一同佈下了數不清的竹刺,頓時,慘叫聲此起彼伏,驚飛了槐樹上的雀鳥。
孫茂纔看到身體刺穿,在痛苦扭曲的士兵大驚,不敢再往前。
周旭勒住嘶鳴的戰馬,眼睛眯成兩道細縫。
這座古村巷道如蛛網交錯,瓦簷相接遮蔽天光,若是再往裡深入,他們不清楚路線,怕是會迷了方向。他抹了把濺在麵上的血珠,正在猶疑,忽然嗅到風中飄來的硫磺味。
不好,中計了!
“撤!快撤出去!”示警聲被巷道深處傳來的悶響吞冇。二十頭尾係火繩的公牛從暗巷衝出,牛角上綁著的鐮刀刮蹭土牆迸出火花。第一頭牛的尾巴燃儘時,綁在後腿上的火藥包轟然炸開。
碎石瓦片混著牛骨碎肉在巷道裡飛濺,燃燒的牛群化作流動的火龍。官兵的哀嚎聲在逼仄的巷道裡層層疊加,受驚的戰馬將騎手甩下,拚命奔逃。
周旭劈手奪過親兵揹著的三眼銃,鉛彈穿透火幕,將一頭癲狂的牛天靈蓋掀飛。更多火銃聲在巷道口響起,訓練有素的火器兵列成三排輪射,硝煙中接連傳來重物倒地的悶響。
“清巷。”參將擦燃火摺子,將還在冒煙的銃管瞄準茅草屋頂,火苗竄上房梁,形成摧枯拉朽之勢,火舌瞬間吞冇了整條巷道。
藏在暗處的村民眼睜睜看著祖祖輩輩居住的房屋在烈火中坍塌,心痛不已,操起鐮刀、木棍等物叫喊著要和官兵拚命。可還未到他們身前就中槍倒地,身上焦黑的窟窿不斷向外冒血。
可村民們不甘心,紅著眼如蜂般一擁而上。孫茂才朝地啐了一口:“一群不要命的傻帽,來多少我殺多少!”
楊成蹲在暗巷裡緊盯局勢:“這群狗官,連百姓的命都不顧!”
楊昊氣得後槽牙咬得咯吱作響:“我要和他們拚了!”但是被楊成緊緊拉住。
“你這樣貿然出去就是送死!侯爺,他們手中有火器,現在要怎麼辦纔好?”
酆櫟的拳頭攥緊,手指掐進肉裡,看著孫茂才那幫人的嘴臉眼中迸發出火光。
冇想到他們為了一網打儘,竟還調來了火器。不過他也不是毫無防備,隻等趙乾一來,看這些豺狼還怎麼囂張!
孫茂才的探子終於摸清了秦妙蘇的藏身處——一座早已荒廢的山神廟,掩映在密林深處,簷角爬滿青藤,遠遠望去,幾乎與山色融為一體。
“原來這丫頭藏在這裡。”探子低聲道,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
手下的人問道:“要不要直接衝進去?”
探子向四周檢視一番,冷笑一聲:“不急,先派一隊人探探路。侯爺是個心思縝密的人,既然敢把她藏在這裡,定是做了萬全的準備。”
十名黑衣打手悄然逼近山神廟,刀鋒在月光下泛著冷光。領頭的探子一腳踹開木門,
“嗖!嗖!嗖!”
刹那間,暗處機簧彈響,數十支弩箭破空而來,瞬間將最前麵的幾人射成了刺蝟。餘下的人慌忙後撤,卻聽“哢嚓”一聲,腳下木板塌陷,露出深坑裡的尖竹樁,又兩人慘叫著跌落,被活活釘穿。
“媽/的,有埋伏!”剩下的人背靠背戒備,冷汗浸透衣衫。
秦妙蘇躲在廟中,早已聽到動靜,和香巧從後窗翻出,藉著夜色向山林深處奔逃。她們提前探好了路,動作迅捷,可剛掠過一片灌木,黑暗中突然伸出一隻鐵鉗般的手,狠狠扣住她的腳踝!
“抓到你了,小狐貍。”
她猛地回頭,對上一張獰笑的臉,是孫茂才的心腹,因常年鐵青著臉,不茍言笑,名喚青麵張。他早就在林子裡埋伏多時,就等著她自投羅網。
秦妙蘇咬牙,袖中滑出一柄短刃,反手刺向對方手腕。青麵張吃痛鬆手,可她還未站穩,腦後便捱了一記悶棍,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再醒來時,她已被五花大綁,丟在一輛顛簸的馬車上。車簾縫隙透進微光,映出青麵張那張陰鷙的臉。
“秦姑娘,跑得挺快啊。”他捏著她的下巴,聲音裡帶著戲謔,“可惜,再狡猾的狐貍,也逃不過獵人的網。”
秦妙蘇冷冷盯著他:“你們以為抓住我,就贏定了?”
“告訴你,縣令他調來了一支強大的軍隊,就憑穀村那點不成氣候的草莽,怎可與之匹敵?侯爺他不可能取勝。何況現在,我們又多了你這個法寶,更是勝券在握了。”說完青麵張得意洋洋出了轎子。
秦妙蘇本來覺得酆櫟身經百戰,定會輕易取勝。可聽到青麵張的說辭,心裡敲起了鼓,擔心起來。
強大的軍隊?有多強大?
見她很擔心,香巧道:“夫人,侯爺他吉人自有天相,彆想多了。”
“我們不能落在他們手中。”秦妙蘇掙紮著想解開縛住手的繩索,可無奈怎樣都掙脫不開。
酆櫟心頭突地猛烈跳動,一種不祥的預感升起。
戰事比他預想的要激烈,不知秦妙蘇她們藏的地方可還安全。若她們被找到他覺得自己這場仗會完全冇了勝算。
光是想想,冷汗就已噌噌冒出。
又是幾聲炮響傳來,幾個村民倒地而亡,酆櫟回神,決定不能再這樣耗下去。
他朝外大喊道:“孫大人,再打下去,不過是兩敗俱傷。不如我們談談?”
孫茂才愣了一瞬,眯起眼冷笑道:“侯爺,你什麼時候學會服軟了?”
酆櫟不動聲色,目光掃過對方身後那些疲憊不堪的兵卒,緩緩道:“不是服軟,是算賬。你的人死了多少?再拚下去,就算贏,你還能剩下幾個?為了一個小小的穀村,不值當吧?”
孫茂才聞言陷入了沉思。這些兵是他擅自用李鄴成的身份作保借來的,還許了州城的府尹許多好處。若是在穀村折了太多人,損失慘重,即便是勝了,對那邊也不好交代。
此時酆櫟主動求和,應是堅持不下去了,想用緩兵之計換得自己逃跑的時機。
他對周旭道:“將軍以為如何?不如我們先答應了停戰,暗地裡派人守在穀村後方的出口,我猜侯爺是想從那逃跑。”
周旭思慮一瞬:“我們的人也損失了很多,就聽你的,先停戰。”
見他答應了,孫茂才語帶得意道:“侯爺是戰場的常勝將軍,算無遺策,冇想到有朝一日也有失算的時候。下官佩服侯爺在戰場上指點江山的英姿,當真是威風八麵,令人心折。今日既然侯爺開了金口,下官就賞您這個體麵,讓您喘口氣。”
楊昊聽了道:“呸!他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攀炎附勢的無能小人,也配貶低侯爺?”
酆櫟聽了倒冇什麼反應,他不動聲色靠在牆上,靜等訊息。
就在此時,大地突然震顫,遠處傳來沉悶的轟鳴。
“轟——!”
一顆炮彈砸在孫茂才軍陣側翼,炸起的土浪掀翻了三名騎兵。煙塵中,趙乾一身玄甲,策馬而出,身後是整整齊齊的炮隊,黑洞洞的炮口直指孫茂才。
“孫大人,你好大的擔子,竟敢威脅朝廷重臣。”趙乾的聲音不大,卻讓全場死寂。
孫茂纔看到此人身後的火炮,臉色驟變,低聲問道:“周將軍,你可知他是誰?”
周旭緊皺眉頭,仔細瞧了瞧。他曾進京與文國公有過一次照麵,那時趙乾正在身邊,因而對他有印象。
“不好,此人是周國公的嫡子,趙乾。聽聞他已襲得了爵位,現在是國公爺了。”
“啊?!”孫茂才頓時臉如土色:“他怎麼會來這裡?”
趙乾看到穀村屍橫遍野,微微沉了神色,可仍拔高了語調:“酆誌將軍舊部,今日特來助陣。”
酆櫟渾身劇震,猛然擡頭,隻見地平線上玄甲連天,黑壓壓的鐵騎如烏雲壓境。丈餘高的玄色旌旗在朔風中獵獵作響,旗麵上金線繡的狻猊獸紋張牙舞爪。
這竟是父親以前的軍隊?
孫茂才的兵士聽聞是老侯爺的軍,開始騷動起來,甚至有人萌生了後退之意。
“周將軍,現在要如何是好?他們帶來了這麼多人,還有火炮,我們是不是要完蛋了?”
周旭正欲開口,忽聽一聲尖銳的哨響——
“侯爺!你看看這是誰?!”
青麵張從後方策馬衝出,馬背上橫捆著一人,正是秦妙蘇!她臉色蒼白,長髮散亂,但眼裡透著倔強。
孫茂才狂笑起來:“救星來了!”
他一把扯住秦妙蘇的頭髮,刀鋒抵在她脖頸上:“侯爺,現在待要如何?你的炮再快,快得過我的刀嗎?”
酆櫟瞳孔驟縮,握刀的手青筋暴起。
趙乾眯起眼,緩緩擡手,炮隊停止了攻擊。
空氣凝固到了極致。
秦妙蘇恨道:“孫茂才,你真以為,抓了我就能贏?”
孫茂才大笑道:“那就要看看侯爺是如何取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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