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進入神明遊戲 第15章 我沒有錢的，哥哥
宋楚：「跑了。」
兒童餐勺砸向虐貓女的時候，她的身體就變成了那個布偶娃娃。
應該是某種替死類的道具。
熊孩子撅著小屁股努力地爬上粉色嬰兒車。
「嘟嘟嘟。」
重新坐到嬰兒搖搖車裡的她舉著兒童餐勺當做指揮杆。
嬰兒搖搖車的四個黑色輪子終於啟動了，搖搖晃晃開向玩家。
熊孩子伸出一隻白嫩的腳丫子，搖搖車一個急刹車停在了玩家麵前。
消滅了一整份兒童餐的小黃雞此時正站在熊孩子的肩膀上，它抬起細細的爪子，用其中一根向著宋楚比了個中指。
安樂：「……」
下意識扭頭看向宋楚。
雖然不知道這玩意為什麼能這麼記仇，但宋楚依舊淡定得不像話。
熊孩子站在嬰兒車上去看宋楚，儘管墊著小胖腳丫子依舊比宋楚低了好幾個頭，不得不仰起小臉去看：「少見的神眷者。」
她抓住宋楚的黑色衛衣，埋著小臉猛吸了一口。
被拽著衣服的宋楚：「……」
他垂著淺淡的琥珀色眸子，雙手伸入兩邊的口袋裡，精緻的容色冷靜像一尊玉色人偶。
好像被審判者扯衣服的不是他一樣。
長長的睫羽半抬著掃過去，宋楚垂眸看著把臉埋在自己衣服上的女童。
倒是沒有大黃雞虐貓女它們身上那種濃鬱的血腥與屍臭，但也沒有人類幼崽未褪的奶腥氣。
有種廉價水果糖淡淡的甜味。
他開口：「做什麼？鬆手，衣服貴，扯壞了賠。」
他一開口，差點嚇死的是安樂。
一口氣沒緩上來差點心臟都不跳了，安樂欲哭無淚，有心無力地伸出手掌。
哥唉哥唉，咱說話能不能好聽點。
太嗆人了很容易沒命的。
我求求你了，咱做人惜點命吧。
這可是一勺子把虐貓女敲成一灘的狠角色！
宋楚無動於衷，她急的不知所措像熱鍋上的螞蟻。
鬆開手裡抓的衣服，熊孩子甚至用小手懂事地拍拍拍，幫宋楚把抓出來的褶皺拍平了。
她抬起腦袋，兩個小揪揪隨之晃悠，用清脆的童音道：「我沒有錢的，哥哥。」
乖得跟什麼似的。
好像掄著巨大餐勺凶狠砸人的不是她一樣。
指尖摸索著水晶球顯露出的墨色字跡——
新手遊戲，除暴動者外不可殺人。
另外密密麻麻一大串，宋楚不用看都知道是些廢話。
看來如果暴動者真的殺了人，即便遊戲裡沒有異端者，也隻會被判定為誤殺了。
想了想，他抬起一隻白的像玉石的手掌，搭在熊孩子毛絨絨的腦袋上，控製著力道，試探著揉了一下。
跟摸狗一樣。
宋楚垂著眼皮開口：「有個裁縫？或者你可以考慮賠我一件裁縫做的衣服。」
他的音色很優越，但說出來的話就不那麼動聽了。
這和「喂，聽說你家有錢，分我一半」有什麼區彆啊！！！
安樂捂著臉崩潰地想。
宋楚很有耐心地等待熊孩子的答複，許是手底下的腦袋手感不錯，他又擼了一把。
虐貓女提到過「裁縫」，說「裁縫」做的衣服很貴。
宋楚：說不定就是道具。
「裁縫？」熊孩子吸了一口宋楚身上的氣息，眨巴眨巴眼睛，突然笑了，「你不會喜歡他的衣服的。」
她說的很篤定，宋楚也沒有深究的想法，收回手接著揣進兜裡。
安樂探出腦袋，她看著熊孩子，聲音哆哆嗦嗦道：「你的聲音怎麼跟它的……很像。」
她指了指頭頂上方的灰色濃霧般的天空。
那個機械童音。
熊孩子放下踮起的腳腳，伸開兩截白短的手臂，像躺在蹦床那樣往後一躺。
她枕著手臂翹著小腳丫舒舒服服窩在粉色搖搖車裡，講解道：
「那是神明意誌，也是「神明的注視」。」
「親愛的玩家們，你們也可以稱呼祂為——遊戲係統。」
「無論是遊戲規則還是玩家通關後的獎勵結算，皆是由至高無上的神明意誌所統籌，監管者更像是……嗯……遊戲劇情推動者，規則的維護者。」
「而你們剛才見到的那個不刷牙的家夥就是暴動者，是一款清除異端者的殺人機器，每次出場總會把遊戲打掃得一乾二淨，經濟實惠，出場費自結自算，非常好用哦。」
她晃著腳丫子突然壓低了聲音。
「不過神明意誌很忙，總不可能時時刻刻注視著每個遊戲。」
「假如祂沒有在看，監管者又恰好很餓，偷偷吃掉一些玩家也是時有發生的。」
老鼠守著一群乳酪，哪有不嘴饞的時候。
無視玩家驚恐的神色，她拍了拍小胸脯，無比鄭重道：「你們之所以聽到的遊戲係統聲音和我很像，那是因為祂的語音係統錄用了我、熊孩子、最受小孩子喜愛的審判者、風靡童話鎮十大傑出兒童獎獲得者的獨一無二甜美音色，以力求帶給玩家賓至如歸、身臨其境的感官提早。」
她一口氣說完了一大串，然後眼睛亮晶晶地看著玩家。
顯然是在求誇，求狠狠地誇。
殯至如歸，歸，太歸了！
安樂立刻十分給麵子地抬手猛烈鼓掌，硬著頭皮大聲吹捧：「厲害厲害，審判者大人實在是太厲害了！」
一瞬間求生意誌連結巴都壓了下去。
花臂男見狀也抬起手掌跟著鼓了起來，蒲扇大的巴掌拍起來比一百個人加起來的都大。
熊孩子頓時心滿意足。
腳丫子晃得更來勁了。
「投訴呢，能找它嗎？」宋楚突然出聲。
一片死寂。
熊孩子彷彿傻掉了：「……」
她翹起的白嫩腳丫子不晃了。
宋楚過長的眼睫毛垂落下來打在下瞼處形成一小片扇形的陰影，這讓他看上去有股溫柔的錯覺。
在死寂的氣氛中，他笑了下，話是這麼說的。
「遊戲反饋是玩家很正常的需求。」
話是這麼說的。
事實上誰玩垃圾遊戲不逮著客服一頓噴。
熊孩子：「那、那個你們的遊戲已經通關，我該走了。」
嘟嘟嘟——
嬰兒搖搖車開足了馬力，四個小車輪碾著地麵開始狂飆，車輪子都磨出火星子來了。
磕磕絆絆的地麵令那輛粉色的瑪卡巴卡搖晃著不停，看起來隨時都有翻車的危險。
但還是火燒火燎地消失在未被載入的區域中。
她跑了。
開著車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