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島美人魚 第9章 幻海迷蹤驚情變

    暴雨像千萬顆玻璃珠砸在科研站穹頂上，趙露思握著咖啡杯的手突然一抖。褐色液體在控製台上畫出蜿蜒的軌跡，映著全息投影裡扭曲的海圖，彷彿一張詭異的蛛網。水族箱裡，三條小人魚突然瘋狂撞擊玻璃，銀藍色鱗片在警報紅光中泛著不祥的血芒。

趙教授！c區熒光珊瑚全部枯萎！小吳跌跌撞撞衝進來，防護麵罩上全是水霧。趙露思盯著監控畫麵，瞳孔驟縮——原本舒展如人魚尾鰭的珊瑚，此刻像被抽走靈魂的枯枝，通體灰敗。更詭異的是，珊瑚叢深處閃過一道不屬於這個海域的翠綠色熒光。

啟動三級防護。趙露思扯下珍珠吊墜攥在掌心，冰涼的觸感讓她稍微鎮定。就在這時，科研站突然劇烈搖晃，全息投影瞬間切換成一片混沌的藍綠色。畫麵中，一個身著鮫綃薄紗的身影若隱若現，發間綴滿會發光的海葵，右眼是與銀尾人魚如出一轍的紫水晶色。

新魚種？小吳話音未落，控製台上的鰓液檢測儀突然發出刺耳警報。趙露思看著螢幕上瘋狂跳動的資料，血液瞬間凝固——有人往迴圈係統注入了未經稀釋的初代鰓液！這意味著什麼她再清楚不過，普通人接觸會像泡發的海參般爆裂而亡，而人魚則會陷入瘋狂的嗜血狀態。

所有人撤離到b艙！趙露思抓起急救箱衝向水族箱，卻發現三條小人魚不知何時消失了。玻璃內壁上用熒光黏液畫著個扭曲的符號，像是把人魚的尾鰭生生折斷。她的心跳陡然加快，脖頸後的鰓狀疤痕突然刺痛起來，那是與銀尾人魚共生的印記在發出警告。

當她順著通風管道爬到實驗室時，刺鼻的血腥味撲麵而來。培養皿全部炸裂，初代鰓液在地上彙成詭異的藍河。角落裡蜷縮著個陌生男人，墨色長發用魚骨束起，左耳戴著枚珍珠耳釘，蒼白的麵板泛著病態的光澤。他手中握著支注射器，針頭還滴著熒光液體。

你是誰？趙露思握緊急救箱，金屬邊緣硌得掌心生疼。男人緩緩抬頭，嘴角勾起一抹邪笑，露出兩顆尖利的犬齒：聽說你在找永恒之鱗他突然甩出一道海草編成的長鞭，趙露思側身翻滾躲開，急救箱裡的止血草藥撒了一地。

打鬥聲驚動了聞聲趕來的錢一平與孫偉。兩個醫生舉著麻醉槍衝進來，卻在看清男人麵容時同時愣住。錢一平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你不是在南極科考失蹤了嗎？

男人的笑容愈發詭異：準確來說，是獲得了新生。他手腕翻轉，長鞭突然化作無數發光小魚，在空中組成銀尾人魚的輪廓。趙露思感覺心口被狠狠攥住，那些魚眼中閃爍的，分明是她熟悉的異色光芒。

就在這時，整個科研站響起尖銳的蜂鳴聲。監控畫麵顯示，數以萬計的深海生物正朝著這裡湧來，領頭的竟是一群長著機械尾鰭的變異章魚。它們的觸須上纏繞著破碎的珍珠項鏈，正是當年銀尾人魚族群的標誌。

它們被改造了。趙露思咬牙切齒，脖頸的鰓狀疤痕疼得幾乎要裂開。男人趁機甩出熒光液體，在地上形成一道屏障。液體接觸空氣的瞬間，化作無數張銀尾人魚的臉，每一張都帶著痛苦的表情。

你對它們做了什麼？趙露思撲向屏障，卻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彈開。男人悠然踱步上前，指尖劃過她頸間的珍珠吊墜：想知道真相？他突然俯身，冰涼的唇擦過她耳畔，那就跟我去海底宮殿，看看你那位的真麵目。

錢一平與孫偉同時舉槍，卻被突然闖入的小人魚們纏住。三條小家夥眼中泛著瘋狂的紅光，尾鰭上的金屬裝置閃爍著危險的電流。趙露思這才發現，它們的鱗片間嵌著微型晶元，正是凱斯當年研究的產物。

科研站的穹頂開始滲水，藍綠色的海水裹挾著熒光珊瑚碎屑湧入。趙露思在混亂中摸到急救箱裡的止血草藥，突然想起銀尾人魚教過的古老配方——將止血草與發光海藻混合，能暫時抑製鰓液的毒性。她迅速搗碎草藥，趁著男人不備潑向屏障。

屏障在嘶嘶聲中瓦解，男人的表情魚的觸須纏住腳踝。錢一平與孫偉奮力開槍，子彈卻被機械尾鰭反彈回來。整個科研站開始傾斜，海水倒灌的速度越來越快。

男人望著人魚的方向，嘴角露出苦澀的笑：太遲了。他突然扯開衣襟，胸口赫然跳動著一顆半透明的珍珠心臟，她早就不是你的人魚了。

趙露思感覺體內的初代鰓液開始沸騰，脖頸的鰓狀疤痕幾乎要撕裂麵板。她握緊珍珠吊墜，對著人魚的方向大喊：我一定會把你變回原來的樣子！話音未落，整個科研站在劇烈的爆炸聲中沉入海底，而人魚的歌聲，卻越來越清晰，越來越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