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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島求生從劫機開始 第30章 野獸圍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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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砧的敲擊聲在港灣回蕩時,詹妮弗正用貝殼刮著陶盤裡的鹽晶。

清晨的陽光穿過珊瑚窗欞,在她發間碎成金箔——我們在崖壁鑿出凹槽做鹽池,引海水入池後,靠日光蒸發析出鹽粒。

此刻她指甲縫裡嵌著海鹽,指尖沾著的晶體會在陽光下折射出彩虹,像極了三個月前我們剛學會鍛鐵時,鐵水迸濺的火星。

沈離歌把燒紅的鐵條按在砧上,錘落時火星濺上他鎖骨的舊疤。

我們用森林裡找到的赤鐵礦,在火塘邊砌了土窯,日夜鼓風三天才煉出第一塊海綿鐵。

此刻他打造的鐵矛尖正淬入海水,「滋啦」聲裡騰起白汽,矛尖在陽光下泛著藍黑色的寒光。

我蹲在一旁打磨鐵刀,刀刃映出崖壁上我們刻的日曆——用貝殼在石牆上劃的橫道,已經積了一百三十七道。

日子確實愜意。

清晨去灘塗撿剛蛻殼的海龜,它們新甲柔軟,用鐵刀輕輕一劃就能剖開;

午後去草原追野兔,鐵矛擲出時帶著風聲,總能穿透草叢釘住兔耳;

黃昏時坐在石屋門口曬鹽,看夕陽把太平洋染成熔金。

星子初現時,詹妮弗會用貝殼串成的項鏈指著星空,教我們辨認南十字座。

有次她指著銀河說:「以前在堪培拉,從來看不見這麼清楚的星。」

話音落時,一隻小海龜爬進她裙兜,龜甲上還沾著未乾的黏液。

為了方便秦嵐和阿傑找到我們,我們決定采取措施。

沙灘上的s是用三車花崗岩擺的。

每塊石頭都磨去棱角,擺成的字母足有十步見方,從崖頂望下去像三道白色的刻痕。

我們每週都會去翻新,用貝殼粉塗在石麵上,讓它在陽光下更醒目。

沈離歌連續守望七天,直到眼窩熬出青影:「海平麵連隻海鷗都沒有。」

詹妮弗卻仍不死心。

她收集了所有能反光的東西——碎玻璃、磨亮的龜甲、甚至把煉廢的鐵渣拋光,擺在s周圍。

有次台風過境,暴雨衝散了石塊,我們冒雨重新堆砌。

她的手指被石頭劃破,血珠滴在「o」的中心,像枚凝固的紅瑪瑙。

但三個月過去,海天交界處永遠隻有浪濤,連商船的煙柱都未曾出現。

徹底失落是在某個秋分的清晨。

我去沙灘撿柴,發現s的「s」被潮水啃去一角,剩下的石塊上爬滿藤壺。

詹妮弗蹲在那裡半天沒動,最後用鐵刀在最近的石頭上刻下字:「2022923,無人問津。」

刀尖劃過石麵的聲響,像誰在咬碎牙齒。

沈離歌突然踢翻身旁的貝殼堆:「也好,沒人來搶我們的海龜。」

但他轉身時,我看見她把那枚始終沒寄出的漂流瓶,狠狠塞進了石縫。

變故發生在某個尋常的月夜。

前一天傍晚,我們還踩著海龜的背甲過灘塗,母龜產卵的沙沙聲像落雨;

可第二天清晨,詹妮弗推開石屋門時突然僵住——整片沙灘空得刺眼,隻有潮水留下的濕痕,連半枚龜甲都不見。

我赤腳跑下崖,沙地上連最淺的龜爪印都消失了,隻有幾攤乾涸的黏液,在陽光下縮成透明的薄膜。

「它們去哪了?」沈離歌的聲音發顫,他翻開一塊礁石,下麵本該藏著蛻殼的幼龜,此刻隻有幾隻螃蟹驚慌逃竄。

我們沿著海灣找了一整天,崖壁下的產卵洞全被風沙填平,森林邊緣的龜徑上,連最頑固的蒼耳都沒被蹭掉。

詹妮弗突然指著海水喊:「看顏色!」

往日湛藍的海麵泛著詭異的青黑,像被潑了墨水,浪頭打在礁石上,濺起的泡沫都是灰綠色。

那晚石屋裡第一次沒生火。

我們擠在海草床上,聽著屋外異常的寂靜——以往此時,海龜爬沙的聲響會像無數砂紙在打磨岩石,此刻隻有風聲穿過珊瑚窗欞的嗚咽。

沈離歌突然坐起:「你們記不記得,三天前海上有過綠光?」

我想起那晚掠過海平麵的幽光,像極了海龜蛻殼時分泌的熒光黏液。

當時隻當是磷火,現在想來,竟像某種集體遷徙的訊號。

第一聲熊吼是在龜消失後的第三天淩晨。

我被石屋震動驚醒,隻見一隻棕熊正用前掌拍打後壁,岩石簌簌掉渣。

沈離歌抄起鐵矛衝過去,矛尖透過石縫刺出,熊痛吼著後退。

爪痕在石壁上刻下三道深溝——那是以前在森林邊緣見過的老熊,過去它總在龜巢間覓食,如今卻紅著眼盯著我們的石屋。

黃昏時狼群來了。

它們不再像以前那樣遠遠觀望,而是蹲在沙灘上嚎叫,眼睛在暮色裡亮成綠火。

詹妮弗用鐵刀削著木刺,指尖被木屑紮破也沒察覺:「昨天看見狼啃海龜殼,連碎渣都吞了。」

話音未落,一頭公狼突然撲向石屋矮牆,被沈離歌擲出的鐵矛釘在沙地上。

狼嗥聲驚起崖頂的海鳥,卻引來更遠處的獸群回應。

最恐怖的是第七夜。

夜幕籠罩,暴雨傾盆而下,彷彿整個世界都被黑暗和雨水淹沒。

在這樣的惡劣天氣裡,幾十隻餓狼和兩頭棕熊圍聚在崖下,它們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饑餓和野性的光芒。

這些野獸用它們強壯的身體不斷撞擊著石屋的地基,每一次撞擊都讓石屋搖搖欲墜。

隨著撞擊的持續,泥漿開始從石縫中滲進來,逐漸淹沒了地麵。

我和沈離歌驚恐地看著這一切,拚命用石塊堵住那些不斷擴大的縫隙,但這隻是杯水車薪。

詹妮弗則在火塘裡塞滿了濕柴,希望濃煙能暫時逼退那些靠近的野獸。

然而,當柴火漸漸熄滅時,一頭棕熊突然用它巨大的背部狠狠地撞擊了後牆的角落。

隨著一聲沉悶的巨響,後牆的一角轟然倒塌,露出了一個巨大的缺口。

那頭棕熊的毛茸茸的巨掌從缺口中伸了進來,它鋒利的指甲刮過我的鹿皮靴,帶來一陣寒意。

「點火!」沈離歌嘶聲力竭地喊道。

她毫不猶豫地將最後一捆鬆脂扔進了水塘裡。

瞬間,火苗「轟」地一下騰空而起,照亮了整個石屋,也照亮了那些圍聚在崖下的獸群。

火光中,我看到那些野獸的眼睛,都因為充血而變得通紅,它們的咆哮聲,在雨夜中回蕩,令人毛骨悚然。

我緊緊握著手中的鐵刀,手卻不受控製地顫抖著。

然而,就在這時,我看到詹妮弗做出了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舉動。

她竟然把那枚刻著s日期的石頭,塞進了火堆裡。

當石頭在高溫下裂開時,她突然笑了,那是一種絕望而又釋然的笑容。

淚水和煙炱混合在一起,順著她的臉頰滑落。

「至少我們沒被餓死。」她輕聲說道,聲音在火光中顯得格外淒涼。

屋外的獸吼與雨聲交織,石屋在震動中像片隨時會被撕碎的貝殼,而我們蜷縮在火光裡。

第一次覺得,那些被海龜填滿的日子,遙遠得像上輩子的星空。

可是我們該如何從餓狼和野熊魔爪中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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