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島求生從劫機開始 第43章 生化危機
軍火庫裡的鐵鏽味混著硝煙的餘韻，在昏暗的光束裡凝成實質。
我蹲下身時，軍用揹包的帆布邊緣硌得膝蓋生疼，指腹觸到一把1911手槍的瞬間，金屬特有的涼意順著指尖竄上脊背。
沈離歌警惕地盯著四頭八手怪，手中匕首斜挑著一隻彈藥箱的鎖扣。
詹妮弗則踮著腳將幾顆卵形手雷塞進揹包夾層，動作輕得像在偷藏糖果。
四頭八手怪歪著其中兩個頭顱，八條手臂無意識地卷動地上的彈殼，幽藍的眼睛倒映著手電筒的光斑，像是根本不理解這些金屬物件的用途。
當沈離歌將一挺湯普森衝鋒槍甩上肩頭時，它甚至伸手戳了戳槍管，又迅速縮回來——大概在它認知裡，這不過是根不能吃的長棍子。
「它好像真以為我們在撿破爛。」詹妮弗突然輕笑出聲，笑聲裡卻帶著哭腔。
我們每個人的軍用揹包裡麵塞滿了二戰美軍的手槍、衝鋒槍、軍用匕首、望遠鏡，幾個地雷，繩子，綁帶等。
這個發現，讓緊繃的氣氛，稍稍緩和。
可我的後背依然被冷汗浸透，總覺得那些鏽跡斑斑的炮管背後，藏著無數雙看不見的眼睛。
離開軍火庫時，潮濕的石壁上開始滲出詭異的熒光藍苔蘚。
四頭八手怪的鱗片擦過岩壁，發出細碎的沙沙聲。
其中一個頭顱突然轉向右側岔道，八條手臂同時發力，推開一扇變形的防爆門。
腐壞的橡膠密封圈發出刺耳的撕裂聲，撲麵而來的熱浪裹挾著濃重的酸腐味，像是有無數隻腐爛的蘋果在密閉空間裡發酵。
「放射性警告！」沈離歌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往後拽，手電筒光束掃過牆角剝落的警示牌。
那個黑底黃邊的三葉輻射標誌，即使在幾十年後依然觸目驚心。
我這才注意到地麵散落著破碎的鉛製防護服，頭盔麵罩上還凝結著暗褐色的汙漬。
實驗台上的玻璃器皿大多已經粉碎，僅剩的幾個燒杯裡，粘稠的紫色液體正在緩慢蒸騰，在牆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詹妮弗的手電筒照到操作檯背麵的鐵架，上麵密密麻麻插著泛黃的實驗日誌。
她小心翼翼抽出一本，紙張脆得如同枯葉，扉頁上「曼哈頓計劃分支-海洋生物適應性研究」的字樣讓我們三人同時屏住了呼吸。
「1947年這些美國人居然在戰後偷偷做這種實驗。」
她聲音發顫，翻動紙頁的手指突然頓住，「你們看這個——『第三實驗組接觸鈷-60後，肢體出現不可逆增生』。」
四頭八手怪突然發出一聲嗚咽，其中兩個頭顱低垂下來，觸角狀的耳朵輕輕顫動。
它轉身撞開另一扇門的力道大得驚人，門板重重砸在牆上，揚起嗆人的灰塵。
當我們的視線穿過塵埃，眼前的景象讓血液幾乎凝固。
在這足足八百平米的空間裡，放眼望去，數以百計的玻璃容器整整齊齊地排列著，彷彿是一座由噩夢澆築而成的碑林。
這些容器大小不一，形狀各異，但都透露出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
最前排的一個罐子裡，一隻八腳鹿正浸泡在福爾馬林溶液中。
它的每隻蹄子都分裂成了三趾，分叉的鹿角上長滿了肉瘤，看上去異常猙獰。
這隻鹿似乎永遠都在奔跑，它的動作被定格在了某一瞬間，卻給人一種詭異的動感。
緊挨著這個罐子的容器裡，四條蛇纏繞在一起，形成了一個詭異的十字形狀。
每條蛇的頭部都長著鯊魚般的利齒，閃爍著寒光，讓人不寒而栗。
詹妮弗手中的手電筒突然劇烈地晃動起來，光束像是被什麼東西吸引住了一樣，直直地定格在角落的一個巨大圓柱形容器上。
那裡麵懸浮著的生物，竟然是四頭八手怪的幼年形態！
它蜷縮著的軀體隻有人類孩童那麼大，四張小臉上還帶著未脫的稚氣，然而那八隻短小的手臂卻交疊在胸前，透露出一種與年齡不相稱的詭異。
半透明的麵板下，能夠清晰地看到那扭曲的血管，彷彿是在這怪物的體內，有無數的蟲子在蠕動。
四頭八手怪緩緩地走到容器前，其中一個頭顱將臉貼在玻璃上，發出了一聲綿長而哀傷的低鳴。
這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裡回蕩，彷彿是來自地獄的哀嚎，讓人的靈魂都為之顫抖。
聲波震動著容器的表麵，泛起了一層細密的漣漪，彷彿這玻璃也在恐懼著這怪物的存在。
沈離歌突然指向地麵：「你們看這些刻痕。」
交錯的爪痕深深嵌入水泥地，最密集處還殘留著褐色的血漬。
「它們被強迫做活體實驗這些刻痕是它們試圖逃生留下的。」
她的聲音沙啞得可怕，軍用靴碾過地麵，踢開一個破碎的金屬項圈——上麵鏽跡斑斑的編號「-07」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四頭八手怪如旋風般猛地轉身，八隻眼睛猶如深邃的湖泊，蓄滿了晶瑩的液體，在燈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如彩虹般絢麗的光暈。
它如同一個笨拙的巨人，艱難地張開八條粗壯的手臂，將我們三人緊緊地圈在懷中。
詹妮弗的尖叫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很快便化作了低沉壓抑的啜泣。
怪物的鱗片閃爍著冰冷的光芒，上麵還沾染著福爾馬林那刺鼻的氣味，然而它的體溫卻異常溫熱，其中一個頭顱宛如一個親昵的孩子，輕輕地蹭著我的肩膀，似乎在尋求著安慰。
「沒事了……沒事了。」我顫抖的手如同風中的殘葉，輕輕地撫摸著它最上方的頭顱，指尖觸碰到一道猙獰的傷疤，那傷疤猶如一條蜿蜒的毒蛇，從左眼延伸到下顎。
怪物的嗚咽聲漸漸平息，當它鬆開我們時，那觸角狀的耳朵突然如雷達般豎起，彷彿聽到了某種神秘的召喚。
穿過那七拐八彎如同迷宮般的通道，一扇厚重的石門後傳來陣陣震耳欲聾的動物嘶吼。
四頭八手怪如大力神般推開石門的瞬間，那腐肉的惡臭如洶湧的波濤般撲麵而來，幾乎令人窒息。
二十餘隻野獸被鐵鏈鎖在牆壁上，老虎的皮毛下凸起詭異的腫塊，花豹的後腿竟長著鱷魚的鱗甲。
地麵散落著啃剩的獸骨，新鮮的血跡還在汩汩流淌。
「這是它的狩獵場。」沈離歌的喉結滾動，手電筒掃過角落堆積如山的動物屍骸，那些泛白的骨骼上布滿鋸齒狀的咬痕。
四頭八手怪慢慢地走到那隻受傷的野豬旁邊，它的腳步輕盈而謹慎，彷彿生怕驚醒了這隻可憐的動物。
其中一隻手小心翼翼地伸出來，輕輕地按在野豬流血的傷口上，那動作溫柔得讓人難以置信。
然而，就在下一秒，這隻怪物的行為突然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
它那鋒利的牙齒如閃電般迅速地撕開了野豬的喉嚨，鮮血像噴泉一樣噴湧而出，濺落在牆壁上。
在熒光苔蘚的映照下，鮮血泛著妖異的紫光，令人毛骨悚然。
緊接著，這隻怪物展現出了它驚人的力量和敏捷。
它用一隻手掏出了野豬還在跳動的新鮮的心肝，另一隻手毫不費力地扯下了一隻豬腿，還有一隻手則提著一塊豬排。
它的喉嚨裡發出一種詢問般的咕嚕聲，似乎在邀請我們一同分享這份「美食」。
它那八隻眼睛充滿期待地望著我們，彷彿在等待我們的回應。
我們被它的舉動嚇得有些不知所措，隻能向它擺擺手，示意它去生火、放鹽。
怪物似乎明白了我們的意思，咧開它那四個嘴巴，露出一個猙獰而怪異的笑容，然後轉身去準備烹飪它的「戰利品」。
我和沈離歌努力克製著內心的恐懼和不適，強忍著頭皮發麻的感覺，與這隻可怕的怪物相處。
而詹妮弗則完全無法忍受這樣的場景，她猛地彆過頭去，手指緊緊地掐進我的手臂，疼得我差點叫出聲來。
沈離歌強忍著惡心，從揹包裡掏出一條壓縮餅乾，遞給了怪物。
怪物好奇地歪著頭，觀察了這條餅乾許久，似乎對它充滿了疑惑，終於小心翼翼接過餅乾——這個瞬間，它四個臉上同時綻放出孩童般的笑容，竟讓人心疼得眼眶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