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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總要表哥加班 討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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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之前總是要猜心。

猜彼此之間的情誼,猜對方心裡所想,猜是自己用情多一些,還是對方的心愛到了更深處。

秦挽意此刻心裡的不安怕就是這樣來的。

一顆心隨著周棠的一舉一動而波動著,如同江海上的一葉小舟,搖啊搖的。

周棠隻身站在崔璟身旁,看著崔璟對秦挽意的關心。

看著不像親表哥。

人一旦有了妄念、慾念之類的東西,行為舉止便會變得怪異起來,隻是自己不覺得。

此刻他不該想這些,什麼是做戲,周棠自覺自己心裡很清楚。

這兩日隻不過的偷來的迷夢,崔璟便似一塊寒冰,將他又重新引回該走的那條血雨腥風的路。

崔太傅方纔在書房內許諾他會安排好一切。

抹掉他在雲霞寺中的這兩日,讓蕭家碰巧在搜查的時候找到他,告知王承手下禁軍輪值的時間,讓他們有機會交手。

我朝如今實在太需要以為能穩定時局的天子了。

秦監軍與匈奴這一仗雖是大勝,但是五年征戰,耗費人力物力無數,朝廷已無力再支撐這一場戰爭了。

匈奴隻要攻破京城一次,王朝便會因此覆滅;但王朝今朝打跑了匈奴,明年開春他們休養生息後便會捲土重來。

這些年撥下去的天價軍餉,又有多少是真的變成了前線的糧草輜重呢。

冇人說得清。

周棠最終說動了崔璟。

兩人並冇有先言明刺殺之事,崔璟的麵色難看的很,那時周棠隻覺得自己觸到黴頭了。

“我假借了蕭珩玉的身份,大概是因為他與秦小姐有婚約在身,秦小姐對我親近些。

”“但二人應該並未見過麵,關係生疏。

”“不然我也冇辦法扮作他了。

”周棠簡單說了說這幾日的經曆,崔璟側耳,凝神。

他把自己蓄意接近,說成了無意相見,也隱去了他和醫師的那些往來。

聽起來倒是滴水不漏。

崔璟作為太傅,不喜歡皇帝擅權獨斷,傾軋世家的權力;崔璟作為表哥,不喜歡自己和秦挽意走得太近。

雙方自從見麵時便在互相打量,互相凝視,彼此試探。

周棠今日要坐崔璟來時的車回京,崔璟在不遠處打點這一切,給周棠和秦挽意留下了一絲空間。

“你好像很害怕表哥。

”秦挽意心裡裝了好多話,說出來的卻和心裡那些話冇有關聯,倒是牽扯上了表哥。

“大小姐,我哪敢啊!”周棠笑著,滿眼裡都寫著親近,可忽又正經起來,板起一張臉,說,“哪敢造次,那以後可是大舅哥。

”秦挽意聽了,先是一愣,然後立馬羞紅了臉。

“我……我還冇說要嫁……”那聲音越說越小,後麵幾個字像是被吞在嘴裡,含含糊糊的。

“我是要去建功立業的,彆捨不得我。

”周棠想去牽秦挽意的手,可最終還是忍住了。

他的目光輕輕地放在秦挽意的一張素淨卻明豔的臉上,言語都變得濃稠起來。

秦挽意此時真的覺得他們兩人是一對有情人。

她此時好像該說“我會等你。

”但她張了張口,半天冇說出話來。

周棠馬上便要動身了,他的腳步,一步一步,都會離她越來越遠。

崔璟站在院外,白衣勝雪,身姿挺拔如孤峰勁鬆。

一雙眼沉沉地望著他們這些小動作。

他的麵容清俊得近乎冷冽,眼尾微微上挑卻無半分暖意。

“你今日累了,早些休息吧。

”涼亭外,馬車緩緩啟動,車轅輕晃,掛著的銅鈴發出幾聲清越的叮噹。

秦挽意和崔璟的目光都像那聲音處望去,秦挽意在等些什麼。

她在等那車內的人掀開簾子再看她一眼。

她看了許久,直到馬蹄聲由清晰變得模糊,逐漸在遠處消散。

他坐進了馬車裡,她就看不見他了。

“你今日累了,早些休息吧。

”崔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啊……哦,好,表哥。

”秦挽意的心不在此處,早隨著那駕馬車往遠處奔去了,愣神一瞬才反應過來回了表哥的話。

崔璟終究冇有再說些什麼。

表妹不是很懂她嗎?如今,他表現的還不夠明白嗎?他不喜歡她和周棠走的那麼近。

不過短短兩天,她倒是像交了心一般。

表妹可能隻是有些貪圖新鮮,是他平日裡總是拿規矩拘著她,她不自在了,所以纔會親近那些看似自由的人。

崔璟不急於揭穿周棠的身份,一部戲,總是要在**處急轉而下。

他現在得到的那些,不過是他用了假身份才得來的。

還有加之此乃朝廷要事,不便現在開口。

“表哥近日可好?”秦挽意有些怯生生地問。

他來了這麼久,偏偏要等到那人走了,表妹眼裡纔算有了他這個人。

崔璟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好像被忽視了。

“朝中事多,又出了亂子……”崔璟說的模糊,“總歸一切都好,表妹無需擔心。

”“此次還是要多虧了蕭六郎計謀無雙,膽識有加。

”崔璟嗓音裡擠出一聲輕哼,看著秦挽意,不願意錯過她臉上一絲表情的變換。

可這話剛出了口,崔璟便感到後悔。

自己今日到底是怎麼了,這般如此,是在試探自己的表妹嗎?周棠偽裝身份,無非是想逃過王家天羅地網般的搜查,兩人親近些,不過是自己告訴了秦挽意她與蕭六郎訂有婚約,如此這般,而已。

他太多心了。

崔璟冇有等秦挽意回答,便用半個身子從後麵圈住秦挽意,“外麵風大,彆在外麵站著了。

”他們從小便就是這樣的,秦挽意畏寒,每每冬日裡喜歡窩在崔璟身邊,她總說表哥身邊暖暖的。

秦挽意越來越少流露出對他的依賴了。

自己隻是有些不習慣而已,崔璟心裡道。

帥帳內燭火搖曳,照在蕭將軍那張滿麵風霜的臉上。

江南的婀娜婉轉的好地方,蕭將軍蕭護的麵容卻與此地格格不入,反而像是從西北大漠裡走出來的漢子。

他生在江南,卻長在南方沼澤多生的荒蕪之地,那是他的發家之地。

朝廷發令開墾南方荒地時,他是第一批去那裡的人。

年紀輕,又身無分文,所以不怕死,不怕去那種地方拚命。

他一身玄甲寒光冷冽,目光死死盯著桌案上擺著的那張京城佈防圖。

他是得天子令,去剿滅那些不忠於皇家的叛賊。

帳外鐵甲鏗鏘,人數卻並不多。

隻是這些兵將在京城中想要掩人耳目已很是不易。

蕭將軍的年紀慢慢大了,他能感受到身上的肌肉在慢慢流失,筋骨動作變得越來越遲鈍。

他的目光常久久留在自家的幾個孩子身上,他們都是敦實正直的臣子,有幾個也勉強算是個將才,可是他太想再近一步了。

他是白手起家,蕭家如今的一切,都是他靠著真刀真槍在戰場上搏命掙來的。

但如今的家業又能支援多久呢?他們蕭家還是被嘲為莽夫,縱然將自家的子孫培養地文武兼備,也擺脫不了世家眼中他們身上與生俱來的窮酸味。

永州在江南以南,更偏僻、更荒蕪,鄉下來的天子,他在心底也曾笑過皇家無人。

可在那天子身上,他也看到了機會。

他命令蕭珩玉回江南處置家中的田產,實則是在他未出城門便將他綁了起來,關在了郊外的宅子裡。

那是他向未來天子奉上的投名狀。

“諸位,”蕭將軍走出帳內,向在外列陣的將士們喊道。

這些人多是私兵,之前也有的是家仆,都是跟了他很久,真的上過戰場的精兵。

前日,他收到了周棠的傳信,信上寫,他因為受了傷,如今在雲霞寺中養傷,待王家的動作,抓住他們的把柄,便可回宮討逆。

如今因為王太後提出的改立廢太子嗣子一事,此次恐怕還要再多一項任務,將那不論真假的嗣子斬草除根。

真假這事,謝家在私底下向他提過當年的文書。

周棠是坐著崔家的車馬來到軍帳的,在離軍帳還有一段距離時,天子下車步行至營中。

他與蕭將軍一見麵,便要跪謝蕭將軍的救命之恩。

周棠附在他耳邊小聲的說:“將軍是在雲霞山救下了朕。

”這是將救駕之功送到了他的手上。

蕭護原本疑心過天子的用心,為何要在雲霞寺羈絆這些時日,是否是心意不誠,但既然如此,他也冇有追究的必要了。

當他看到未來的天子要跪謝他時,他隻覺得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天子未來能給他的太豐厚、太誘人。

蕭護連忙上前托住天子要下跪的身子,轉而向他行了一個臣子的大禮。

“臣,蕭護,恭迎天子!”從周棠到達營帳到兵戎列隊不過區區一炷香的時間,天子被找到的訊息,總會慢慢傳來出去,這次就是要打一個措手不及。

蕭將軍等這一天太久了。

周棠給他帶來的禁軍換防圖他粗略看了眼,他私底下早已知悉。

“傳我將令!全軍即刻開撥,護送陛下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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