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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總要表哥加班 動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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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師的院落被打掃得一塵不染,處處整潔有序。

院前木架上曬著好些草藥,在陽光下受著暴曬,草木本身的汁液向上散去,餘留空氣中浮動或苦澀、或清甜、或辛辣的氣味。

秦挽意將木格中的草藥搬出,攤放在院前的支架上,她儘力收著自己的心神,沉浸在自己的一方小天地間。

周棠就在她身後不遠處坐著,麵前的成堆的茯苓。

他右手拿著一把小小的刻刀,輪廓分明的臉上滿是專注的神色,仔細削去茯苓暗褐色的外皮。

有一副大丈夫洗手作羹湯的喜感。

他們已經這樣默不作聲乾了半個時辰的活。

半個時辰前。

兩個人甜蜜地抱在一起的樣子被醫師和雲枝全都看在了眼裡。

雲枝手上端著的藥都差點打翻,急的在後麵直咳嗽。

兩人纔像意識到了什麼雙雙站好,理好身上的衣服,將落在彼此身上灼熱的視線移開。

醫師的麵色千年不變,隻當做冇看見這兩個人,像是要給兩人留下一些空間。

兩人似是有話想說,各自向醫師討了些活來做。

但是這話,倒是半個時辰一點冇憋出來。

兩人就這樣不停做著手上的活計,像極了醫師的小幫工。

於是,整個院落裡就隻剩四個默不作聲的藥材處理師。

“小姐,今日的藥我帶上來了,您趁熱喝吧。

”雲枝望著滿手都沾染上了鳳仙花的紅色汁液,忍不住開口,有些苦命地說道。

“啊……哦,雲枝,你放那吧。

”秦挽意聽後,抖了下手上的枯枝碎屑,騰起陣陣粉塵,忍不住咳了幾聲。

引得周棠抬起了頭。

少女的呼吸一瞬有些急促,胸口起伏得厲害。

雲枝見狀,想上前為秦挽意順氣,像往常一樣,關切地說道:“小姐,我來餵你喝吧。

”秦挽意聽完,臉騰一下紅了。

“不必!雲枝!”秦挽意喊道,急忙止住了她的話頭。

醫師開得藥苦,秦挽意病也快好了,勸她喝藥也是一次比一次難

又是要改幾味藥方,又是要備著蜜餞,得由崔璟親自看著才能喝完,每次都得說些好話,廢好些功夫。

還有外人在呢……秦挽意臉上露出幾分羞色,似是不願意露怯。

雲枝端著藥,用勺子輕輕攪著,碗底的藥渣向上浮,藥味也直沖人的鼻腔,苦得讓人反胃。

秦挽意緊了緊眉,結過藥碗,動作因身後那道視線有些滯澀。

少年似乎嘴角溢位一聲輕笑。

一碗藥見了底,擱碗時,秦挽意向後方偷偷瞧了一眼。

他的傷,似乎已經好了。

周棠今日穿的,似乎是醫師的衣袍,顯得緊了些,後背處被繃得緊貼在身上,將他的身形襯得很好。

傷被遮在衣衫之下,已不易被察覺,若是她不說,誰能知道他昨夜倉皇逃竄的狼狽模樣。

她回想到了昨日蕭珩玉腰間的青玉牌,那是蕭家之物,前日宴會,蕭老夫人也向她手心裡塞了一塊,材質和他的那個極為相似,看著價值不菲。

雲枝收好藥碗,提醒秦挽意應該告辭了。

見秦挽意欲走,周棠的目光望向醫師,見他毫無反應便收回目光,兀自打好了腹稿,想著如何叫住人才顯得合身份。

“昨日叨擾秦小姐,我如今已無大礙,不必擔心。

”周棠站起身來,向著秦挽意說道。

話裡隱晦曖昧。

“隻怕日後幾日,還要打擾挽意了。

”他故意說得很親昵,彷彿真的是一對即將成親的小夫妻,臉頰兩邊有幾分粉。

雲枝看著兩人打著自己聽不懂的啞迷,表情也變得多了幾分喜。

若是崔大人知道兩人相處融洽,定會開心。

雲枝想,她這是替主子開心。

秦挽意聽了也是一愣,這倒是與她心裡想說的話大不相同了,轉而答道:“公子不必言謝。

”頓了頓,轉念思考一瞬,麵色也變得有些凝重,又說“隻是我心中有事不明,希望公子中午能賞臉來我的院子,與我好好談一談。

”周棠聽後有些意外,與心中所想不同,但也是隨和地點點頭,抱拳作揖。

他站在樹下,細碎的陽光從枝椏間灑落下來,照的他身上光斑點點。

周棠擺出一個側身,自己骨架好,側身最顯挺拔……快走吧快走吧快走吧,秦挽意在心中默唸。

今日本來是想套出蕭珩玉昨日為何受傷之事,如今時間扯了許久,倒是什麼都冇有問出來。

不知為何,她心裡有些為表哥擔憂。

此次奉迎天子,又不知道要出多少亂子。

也不知蕭六郎此次之事,是否與表哥有關。

周棠再抬眼,秦挽意早已不見蹤影。

她與蕭珩玉,並未見過麵,有幾分疏離,也算正常。

周棠對秦挽意的冷淡有些意外,但又很快自洽了,心裡又開始憂心下一頓鴻門宴了。

曙光未透,京城似乎還沉睡在墨色中。

而此時的宣政殿前,已是百官列位,甲士執戟。

無數雙官靴踏在石板上,彙成沉悶的迴響,他們的目光,都若有若無地投向殿前的禦座。

昨日天子失蹤的訊息並未封住,如今京城中已是沸沸揚揚,各派勢力也是暗中小動作不斷。

那訊息,分明就是被人刻意放出去的。

樂家昨夜便被抄了家,樂府的門是被官兵撞開的,震得人心膽欲裂。

京城整條街道上,都是聽見兵戈相擊之聲,鬨得人心惶惶。

安下的罪名便就是刺殺天子。

眾大臣卸甲入殿,如今,最高處垂下的珠簾後,是臨朝攝政的王太後。

王承站在隊伍較後的位置,抬頭去看眼前端坐高位的人,是他的姑母。

因為距離太遠了,他放眼望去,隻能看見姑母珠簾之下華美的袍,袍的顏色深,穿在她身上顯得有些老氣,繡著仙鶴。

自己這次,怕是又讓姑母失望了。

王承的睫毛扇動,長長的眼睫遮著雙眼的眸光,遮住那雙會說話的眼。

父親昨天對他行了家法,是辦事不力的尤頭。

如今背後,還是火辣辣的痛。

“如今天子失蹤,但國不可一日無主,當前首要之計當是重議繼位,穩定朝綱。

”這聲音粗糙,說到最後,聲調陡然一沉,將王承的思緒拉回朝堂。

王大司馬心裡早有打算,天子失蹤而非身死,怕是他計謀中唯一的變數。

他私下已經派了殺手在京城外規模去找,受傷的無權少年,不怕找不到。

他話音未落,便聽有人駁道:“如今天子僅是失蹤,難道不去找?”“我竟不知,這周家的天子,是你們想立便能立的?你當朝廷是你王既白的遊戲場嗎?”說話的人是重開科舉後考上來的舉子,外放幾年剛入朝廷,迎來的便不是什麼好年歲。

滿腔的熱血,卻也是不自量力,想要以卵擊石,情急之下直呼王大司馬的名諱。

他的聲音落在空闊的朝堂之上,顯得空蕩蕩的,他形單影隻立在大殿中央,更是孤立無援。

他向四周看去,甚至無人迎上他的目光。

“廟堂之上,朽木為官,殿陛之間,禽獸食祿!”他望著無動於衷的臣子,恨不得將手中的笏板向前砸去。

王大司馬並未動怒,不用他吩咐,隨即殿外便來了兩個侍官,將那男子的嘴用布條堵上,脫出殿外。

他徒然掙紮了兩下,很快就被製服。

“成何體統。

”王大司馬說道。

大臣皆是慼慼然,幾人的求救般的視線投向崔璟,可崔璟隻是在一旁靜靜聽著,並冇有開口的打算。

崔璟十六歲入朝,宦海浮沉。

先帝昏政,匈奴年年來犯,若不是世家相結,如今恐怕早已神州陸沉。

上頭做的是哪位天子,對於崔家來說,區彆並不大。

“另立天子,未免過於兒戲。

”底下幾位老臣小聲道。

“若是天子被找回,那他又該如何自處?”王太後在珠簾後聽著底下的議論紛紛,自先帝死後,因少帝年幼,她也是被這些老臣一而再再而三得請來這個位置上的。

可不到一年,那些老臣便拿主少國疑說事,更是聯合了樂家向她試壓,說是要兩宮並尊。

都是老狐狸。

蕭老將軍在人群中靜靜看著這場鬨劇,初入京城,便見識到了這番場景,於他來說並無意外。

底下的議論並未停息,珠簾後傳來幾聲雜亂的腳步聲,伴著人相撞的輕微聲和急促的呼吸聲

一個小太監從珠簾後跑上前,帽子都要掉到地上,行了一個不成形狀的禮。

“回……回太後,樂太後……樂太後在自己宮裡上吊了。

”小太監的聲音顫顫巍巍,整個人跪伏在地上,不敢抬頭,身子也不住顫抖。

朝中上下一片驚駭聲。

大臣相望,都不再多言,齊齊跪下。

“畏罪自裁,犯了大忌諱。

”王太後未顯驚訝,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為此時下了定論,底下無人敢疑。

“這樣的人,權慾薰心,竟敢對皇家血脈動手。

”她的神色悲慼。

“幸好,先帝庇佑。

”王太後佯裝抹淚,說出的話卻如同驚雷一般,“本宮昨日剛剛得知,先帝血脈未斷!”珠簾內,王太後熱切的目光中,走出一個身形瘦弱的青年,麵色寫著羸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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