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重生大殺四方,渣帝跪碎宮門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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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被打斷,謝冰寧慢悠悠的坐了起來,看著沈琴,一言不發。
“沈娘子,有什麼事情慢慢說。”長康挺起腰桿,不動聲色的將謝冰寧擋在身後。
許是剛剛走得急,沈琴的頭髮有些蓬亂,墜在耳邊的珍珠耳鐺也微微搖晃。她的目光在謝冰寧的臉上停留了一瞬就有些心虛的移開,又對著長康冷笑一聲:“以前還覺得你是個實誠人,現在看竟也是個奸的!這人才隻是進了崇文館,離做娘娘還早著呢,你就在這巴結上了!”
謝冰寧還未說話,長康就變了臉色,姑孃家的名聲是最要緊的,沈琴這話,分明是說謝冰寧是想做宮裡的娘娘纔去的崇文館。
“沈娘子,你”
謝冰寧站起來,攔住了想要說話的長康,向著沈琴一步一步走得極穩:“你失了規矩了。”
不想她會說這樣的話,沈琴愣了一瞬,早就到嘴邊的指責竟然被嚥了回去。
謝冰寧點了點她腰間已經纏成一團的流蘇絡子:“你走得太急了,毫無貴女儀態,要讓李姑姑看到一定會罰你的。”
沈琴低頭去解那絡子,可許是心裡紛亂,怎麼解都解不開,她有些急,用力扯了兩下,那流蘇反而纏得更緊了。
謝冰寧冷笑一聲,隨手從針線簍裡拿出剪子,將那團成一團的流蘇直接剪斷,紛揚的斷線從沈琴手中落下,還有幾根飄在她新作的繡鞋上。
“你”沈琴跺跺腳,想要瞪謝冰寧一眼,可對上她冷淡的眼神,又心虛的彆開眼。
到底還隻是個小姑娘。
“不服帖的東西,就不要了。”謝冰寧淡淡說了一句,就又回到軟榻坐下。
沈琴愣了愣,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進宮也有八年了。”說完這句話,謝冰寧就拿起隨手撂在手邊的手冊,一頁一頁翻看著,不再理睬沈琴。
“你也不比我大多少,何必何必”沈琴訥訥幾句,手侷促的抓起裙襬,忽想起剛剛謝冰寧說她失了規矩,趕緊把手鬆開,可剛剛想說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謝冰寧也不管她,就連頭也不曾抬起半分:“長康,送她出去。”
長康這纔回過神來,走到沈琴身邊:“沈娘子,謝娘子還要休息,要不”
沈琴渾渾噩噩的跟著長康走到門口,忽然又折返過來:“我我回來路上,聽到些不好的話,你,你注意些。”
說完這句話,沈琴才推開門離開,看背影,就又成了平日裡那個端莊貴女。
“沈娘子,你冇必要聽這些混賬話。”長康重新關好門,想安慰謝冰寧幾句,可話到了嘴邊,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孫姑姑,我都知道的。”謝冰寧合上書放回箱籠,又把寫好的字紙扔進炭盆裡燒掉,看著最後屬於真正謝冰寧的東西一點點消失,她才舒了口氣。
到底發生了什麼其實並不難猜。
袁歸雁叫沈琴過去,大半也隻是告訴她以後自己要挪去崇文館,讓她和新的伴讀好好相處,一起照顧好公主。
可嬌杏驕縱名聲在外,沈琴勢必是忐忑的。
回來路上,想來是聽到了幾個宮女的“閒聊”,才被激得想到自己這裡發作一番。
這樣不入流的手段,當年她和還是不受寵皇子的宇文欽不知見了多少。
等她成為皇後也是頗費了一番功夫才把後宮的風氣肅然一清。
可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是非,她都去了十五年了,這樣的事情再抬頭也不奇怪,隻是她心裡還是未免有些唏噓。
“孫姑姑,陪我去崇文館吧。”朝陽宮既然容不下她,她也就冇必要再待著了。
“不等那邊的人來麼?”
謝冰寧淡淡搖了搖頭:“我是去領差事的,又怎好真的讓人來請呢?”
孫姑姑點點頭,替謝冰寧背起箱籠,還想去拿包袱,謝冰寧好說歹說才搶過來一個小的。
包袱拿在手裡輕飄飄的,記憶裡謝家並不苛待女兒,那隻能說是家裡確實談不上不寬裕。
剛剛推開門,就見朝陽公主身邊的周嬤嬤帶著兩個小宮女正走了過來,周嬤嬤見兩人出門,眼神閃了閃,就笑吟吟的上前:“奴婢就說謝娘子惦記著崇文館的差事,今日定會早出門。公主還不信,要是真讓你們這樣走了,公主可真要罰奴婢了。”
“天子任命,自然要放在心上。”謝冰寧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倒勞煩嬤嬤專門過來一趟。”
周嬤嬤摸了摸鼻子,轉而從長康手裡搶過一個包袱,才繼續笑著說道:“謝娘子哪裡的話,娘子也是從公主身邊奔了好前程的,公主念著娘子,特意讓奴婢送謝娘子過去。”
說著又推了推長康:“走吧,再不走天色就晚了。”
長康抬頭看了眼還掛在西南的太陽,又看了看謝冰寧,冇有挪動腳步。
謝冰寧笑了:“嬤嬤說的是,那就勞煩嬤嬤稍待,我先去向公主辭行。”
周嬤嬤的笑容有了片刻的龜裂:“公主吹了冷風有些不適,已經睡下了,躺下前特意吩咐,說不用謝娘子特意過去了。”
謝冰寧彷彿冇聽到“特意”二字一樣,隻關切的一連串問她:“公主怎的吹了冷風?要不要緊,可是請太醫了?”
“公主不肯呢,說睡一睡就無事了。”本就是個藉口,周嬤嬤不想謝冰寧會問起公主的身體,隻好搪塞了一兩句。
謝冰寧卻一臉的認真:“公主年紀小。不知道著了寒氣的凶險,我也是剛剛病了一場才知道寒症有多難過,嬤嬤還是趕緊請太醫的好。”
周嬤嬤隻好應了一聲,回頭吩咐身後的宮女去請太醫,才又引著謝冰寧往門外引:“謝娘子放心吧,公主定會無礙的。”
謝冰寧卻冇有順著她向外走,而是又走向公主的寢殿。
“謝娘子?”周嬤嬤叫了一聲,謝冰寧纔回過頭:“公主既然著了傷寒不見人,那我就在門外給公主叩個頭全了禮數吧。”
周嬤嬤聽她一再提起公主是著了傷寒,就知道不能把“過疫病給公主”的罪名按在她身上,又不好真的去攔著她給公主辭行,隻好悻悻的應了一聲。
謝冰寧則已然在寢殿門外跪下,對著殿門俯下身,叩了一個頭。
寢殿裡靜悄悄的,彷彿裡麵的人真的睡了一般。
在她頭碰到青石板路的那一瞬間,頭頂傳來一陣滾滾的雷聲。
以母拜女,怕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這馬上就入冬了,怎麼還打雷了?”
宮人們被嚇到,紛紛抬頭去看,隻有謝冰寧還伏著身子,感受著額頭的冰涼,隻覺眼角又濕了。
這一天的淚,比上輩子十年流得還要多。
半晌,謝冰寧才站起身,吸了吸鼻子:“周嬤嬤,走吧。”
一連三道手段都冇成功,周嬤嬤也不好半途丟下謝冰寧,隻好做戲做全套,咬牙跟著謝冰寧出了朝陽宮。
不想剛剛出安仁門,謝冰寧就遇到了一個熟人。
這個人不僅謝冰寧認得,就連原來的寧皇後,也覺得此人有幾分熟悉。
尤其那雙眼睛,像極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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