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嬌甜軟糯，暴君大大心尖寵 010
元朔的關心
自那日元朔來過之後，阿梔對畫畫的興趣更濃了。那些顏料和宣紙成了她的新玩具。
她不再隻畫蝴蝶，開始嘗試畫院子裡開的花，畫停在枝頭嘰嘰喳喳的小鳥，甚至畫她吃過的覺得特彆好看的糕點。
她的畫風一如既往地稚拙，卻總有種奇異的生動感，彷彿能捕捉到事物最本真的神韻。
賈嬤嬤看她整日埋頭作畫，怕她累著眼睛，便時常勸她起來走動走動，或者做些彆的。
惜花惜露則負責給她換洗筆墨，清理案幾，看著自家主子畫出的那些雖不精緻卻充滿生趣的小畫，也覺得有趣。
這日午後，陽光正好，阿梔又趴在窗邊的案幾上，對著窗外的一株海棠花描摹。她畫得認真，小眉頭微微蹙著，粉嫩的舌尖無意識地抵著嘴角。
忽然，一片陰影籠罩下來，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按在了她的宣紙上。
阿梔嚇了一跳，抬頭一看，竟是元朔不知何時來了，正站在她身後，垂眸看著她的畫。
他今日穿了一身玄色常服，少了幾分朝堂上的凜冽，多了幾分隨意。
“陛、陛下？”她慌忙要起身行禮。
“坐著。”元朔按住她的肩膀，目光仍停留在畫上。
畫的是窗外那株海棠，枝頭花朵簇擁，熱鬨是熱鬨，但形狀比例卻有些奇怪，顏色也塗得超出了邊界。
他忽然在她身邊坐下，靠得有些近。阿梔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龍涎香氣，混著一絲墨香，讓她莫名有點緊張，一動不敢動。
元朔自然地從她手中拿過那支筆，蘸了蘸顏料，在她的畫紙上添了幾筆。
隻見他手腕轉動，寥寥數筆，一朵形態精準、層次分明的海棠花便躍然紙上，與她旁邊那團“熱鬨”形成了鮮明對比。
“看懂了？”他側頭看她，聲音低沉。
阿梔看著那朵瞬間變得“真實”起來的海棠，眼睛睜得大大的，滿是驚奇和崇拜。
她用力搖頭，老實回答：“沒有……”
......
元朔似乎也沒指望她一看就會，隻是忽然起了興致教她。
他難得有這般閒情逸緻，指著畫紙，簡單說了幾句如何觀察花的形態，如何下筆勾勒。
阿梔聽得似懂非懂，但看他願意教自己，心裡很是高興，湊得更近些，認真地看著他的筆尖。
一個教得隨意，一個學得懵懂，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兩人身上，竟有種意外的寧靜和和諧。
賈嬤嬤和惜花惜露早已悄無聲息地退到遠處，垂首侍立，不敢打擾這難得的景象。
元朔教了一會兒，便發現身邊的小姑娘心思單純，對複雜的技巧全然不通，但模仿能力卻極強。
他畫一筆，她往往能依樣畫葫蘆地跟著畫個大概，雖然形準還差得遠，但那份專注和偶爾捕捉到的一絲靈性，讓他覺得有點意思。
他並不苛求，隻當是閒暇時逗弄一隻乖巧的小寵物，看著她因為畫出了一朵稍微像樣點的花瓣而眉開眼笑，他的心情也莫名鬆快幾分。
阿梔確實很開心。
她覺得陛下好像沒有那麼可怕了，雖然他話不多，表情也總是淡淡的，但他會來看她，會送她東西，現在還會教她畫畫。
她偷偷瞄了一眼元朔冷峻的側臉，心裡像被羽毛輕輕拂過，有一種陌生的、暖洋洋的感覺蔓延開來。
她說不清那是什麼，隻是覺得，很喜歡陛下現在這樣坐在她身邊，或許陛下是真龍天子，有他的氣息在，阿梔便覺得很安心。
時間悄然流逝。元朔看了眼窗外天色，放下了筆。“今日就到這。”
阿梔有些意猶未儘，但還是乖乖地點點頭：“謝謝陛下。”
元朔起身，目光掠過她依舊沾著些許顏料的手指，頓了頓，對旁邊的賈嬤嬤道：“好生伺候著。”說完，便轉身離去。
送走陛下，阿梔還沉浸在學畫的興奮裡，拿著自己那張被陛下修改指點過的畫看了又看，愛不釋手。
惜花笑著打水來給她淨手，打趣道：“陛下對婕妤可真上心，還親自教您畫畫呢，這怕是頭一份的恩寵。”
阿梔抿著嘴笑，心裡那暖洋洋的感覺更明顯了。她小心地將那幅畫收好，決定要好好練習。
而離開倚香宮的元朔，走在宮道上，腦海中卻不期然地浮現出方纔小姑娘湊近了看畫筆時，那長而密的睫毛，以及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好似花香又似奶香的純淨氣息。
他撚了撚指尖，上麵似乎還殘留著握住她小手糾正握筆姿勢時，那細膩柔軟的觸感。
他微微蹙眉，將這點異樣的情緒壓下，步伐加快，恢複了往常冷硬的神情。
但心底某處，卻已悄然漾開了一圈極細微的漣漪。
又過了兩日，元朔正在養心殿批閱奏摺，大太監悄聲進來稟報，說是內務府的人來回話，關於各宮份例和用度的事情。
處理完正事，元朔像是忽然想起什麼，隨口問了一句：“倚香宮那邊，可還缺什麼？”
內務府總管太監忙躬身回道：“回陛下，沈婕妤處一應份例都是按最高標準供給，並無短缺。隻是……”
他猶豫了一下，“隻是婕妤近日似乎極喜作畫，耗用的宣紙和顏料比尋常要多上一些。”
元朔聞言，手指在禦案上輕輕敲了敲。
他想起她那幅塗得超出邊界的海棠，和總是弄得臟兮兮的小手。
“去將前番南邊進貢的那套‘秋水軒’的彩墨和泥金箋，還有那套青玉筆洗鎮紙，給她送去。”
元朔淡淡道，“再挑幾個手藝好的工匠，給她特製一張大些的畫案，放在光線好的地方。”
總管太監心中一震，那“秋水軒”的彩墨和泥金箋可是極品，陛下自己都還沒用過，竟就這般賞給沈婕妤了？還有那青玉筆洗鎮紙，亦是價值連城。
他不敢多問，連忙恭敬應下：“奴才遵旨，這就去辦。”
於是，當天下午，倚香宮又迎來了一波令人瞠目的賞賜。
當那些一看就非凡品的畫具和材料被抬進來時，連賈嬤嬤都有些驚呆了。
阿梔雖然不懂這些物件的珍貴程度，但看到那些顏色更加豐富鮮豔的彩墨，和光滑美麗的金色紙張，喜歡得不得了，摸著那溫潤的青玉筆洗，愛不釋手。
“陛下真好！”她抱著那盒彩墨，笑得見牙不見眼，心裡對元朔的喜歡又多了好多好多，不僅和陛下待在一起就心曠神怡的，而且陛下還總賞她好東西。
訊息傳開，後宮眾人反應各異。
徐美人氣得摔了一套茶具，魏美人酸得差點絞碎了手中的帕子。
而德妃聽了，隻是微微頷首表示知道了，囑咐宮務司記錄在檔，並無多餘反應。
陛下對沈婕妤的特彆，似乎已成常態。
隻是這份特彆，日後又會引來多少羨慕與嫉恨，此刻沉溺在新畫具喜悅中的阿梔，還全然未曾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