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嬌甜軟糯,暴君大大心尖寵 149
振作起來
第二天上午,德雅郡主便進了宮。
她沒去彆處,徑直來了倚香宮。
殿內暖融,帶著淡淡的奶香和安神香的氣息。
阿梔正坐在窗邊的軟榻上,懷裡抱著小小的糯糯,輕輕哼著不成調的曲子,哄著她。
德雅走進來,先是規規矩矩地行了禮,畢竟阿梔現在貴為皇後,不能向原來那樣沒規矩了。
隨後,目光便落在了阿梔懷中的繈褓上。
她走近些,看著那張瘦小卻依稀能看出文琪兒輪廓的小臉,眼圈立刻就紅了。
“這孩子......很像嫂嫂。”
德雅的聲音帶著鼻音,她伸手,極輕地碰了碰糯糯的臉頰。
“昨日回府,我心裡就一直堵得慌,想著她,想著這孩子,若是我當時再快點,追上嫂嫂也不會......”
阿梔歎了口氣,將懷裡似乎有些不安扭動的孩子抱得更穩了些。
“德雅...你彆自責了,誰也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好好的人,說沒就沒了......留下這麼個小可憐。”
她低頭看著糯糯,眼神充滿了母性的憐愛,
“隻盼著她能平平安安長大,文夫人也能放下了。”
德雅在阿梔身旁坐下,接過宮女奉上的茶,卻沒心思喝,放在一旁。
她憂心忡忡地道:“我昨日去了鎮北將軍府一趟。府門緊閉,好容易才叫開門,管家說,昊旭哥哥誰也不見,就把自己關在房裡,守著……守著文夫人的屍身,連後事都沒安排。”
她頓了頓,語氣帶著複雜的感慨,“以前總覺得他們兩人之間怪怪的,隔著什麼,不像尋常夫妻。如今才明白,昊旭哥哥竟是愛得這樣深。”
阿梔聞言,心中也是一片愕然。
她想起文琪兒臨終前那些剖白心跡的話,想起昊旭那崩潰的哭嚎。
低聲道:“是啊,文夫人最後也說,她早就愛上昊旭將軍了。隻是……他們明白得太晚了。”
兩人相對無言,殿內一時隻剩下糯糯細微的呼吸聲。
或許是感受到了這沉重的悲傷氣氛,原本安靜睡著的糯糯忽然小嘴一癟,細細弱弱地哭了起來,哭聲像受傷的小貓,讓人聽得心頭發酸。
阿梔和德雅連忙一起輕聲哄著,又是拍撫又是搖晃,好一會兒,小家夥才抽抽噎噎地重新睡去。
看著孩子睡夢中還偶爾抽搐一下的小身子,兩人的心情都更加沉重了幾分。
中午時分,元朔過來陪阿梔用膳。
見阿梔眉宇間帶著揮之不去的愁緒,胃口也不佳,便放下筷子問道:“怎麼了?可是身子不適?”
阿梔搖了搖頭,將德雅來說的關於昊旭的情況,以及她和德雅的擔憂都告訴了元朔。
“陛下,昊旭將軍他這樣下去不行啊......人死不能複生,他總得走出來,糯糯還需要他這個父親。”
元朔聽完,麵色沉靜。
他今日早朝也未見到昊旭,隻稱病告假,心中已有猜測。
下麵的人也來回稟了,城外刺殺一案,大部分賊人已當場格殺或被捕,隻剩下一兩個頭目趁亂逃脫,還在追緝中。
“朕知道了。”
元朔給阿梔夾了一筷子她平日愛吃的清蒸魚腩,語氣平穩。
“給他點時間吧。這種痛,非親身經曆不能體會。朕是男人,能理解他此刻的心境。”
他看著阿梔依舊擔憂的小臉,放緩了聲音,“此事交給朕,你彆過多思慮,仔細身子。安心將養,照顧好你自己。”
阿梔見他心中有數,這才稍稍安心,勉強吃了幾口飯。
而此時的鎮北將軍府主院內,門窗緊閉,光線昏暗,彌漫著濃烈得嗆人的酒氣。
昊旭癱坐在地上,背靠著冰冷的床榻。
榻上,文琪兒安靜地躺著,麵容經過簡單的整理,依舊蒼白,卻彷彿隻是陷入了一場沉睡。他腳邊散落著好幾個空了的酒壇。
他已經兩天兩夜沒有閤眼,也沒有吃任何東西,隻是不停地喝酒。
烈酒灼燒著他的喉嚨和胃,帶來短暫的麻痹。
隻有在醉意朦朧、神智不清的時候,他才能產生一種錯覺,覺得琪兒真的隻是睡著了,下一刻或許就會醒來。
可一旦酒意稍退,清醒重新占據大腦,那冰冷的現實便如同萬箭穿心,提醒他,她再也醒不過來了。
是為了救他,死在了他的懷裡。
於是,他隻能再次舉起酒壇,將自己重新投入那混沌的深淵。
腦海裡不受控製地閃過兩人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
每一個畫麵都像是一把鈍刀,在他心上來回切割。
他寧願永遠醉死在這場不願醒來的夢裡。
至少在這裡,她還在。
接連兩日未在早朝上見到昊旭的身影,朝堂之上已隱隱有些議論。
雖無人敢當麵直言,但那若有若無的窺探和低語,元朔儘收眼底。
在他心中,昊旭不止是能征善戰的臣子,更是陪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見他如此沉淪,元朔不能再等。
這日午後,估摸著阿梔帶著糯糯睡熟了,元朔吩咐乳母將孩子抱來,一起去了將軍府。
府內一片死寂,下人個個麵色惶惶。
元朔沒讓通傳,直接走向昊旭在的那處小院。
越是靠近那緊閉的房門,一股混合著濃烈酒氣和隱約腐敗氣味的氣息便愈發清晰。
元朔眉頭緊鎖,臉色沉了下來。
他示意隨行侍衛上前,直接強行推開了房門。
昏暗的光線下,隻見昊旭癱坐在地,背靠著床榻,懷裡還摟著一個酒壇,人事不省。
榻上,文琪兒的屍身靜靜躺著,麵容已失了最後的肉色。
“把他給朕拖出來!”
兩名侍衛立刻上前,毫不客氣地將醉得如同爛泥般的昊旭從地上架了起來,拖到院中。
深秋午後的陽光帶著些許暖意,卻刺得昊旭睜不開眼。
元朔命人取來一桶冰涼的井水,兜頭蓋臉地朝他潑去。
“呃……”
冰冷的刺激讓昊旭猛地一顫,嗆咳著清醒了幾分。
他茫然地抬起頭,看到逆光而立、麵色冷峻的元朔,渙散的眼神有片刻聚焦,隨即又被巨大的痛苦淹沒。
他掙紮著想爬起來,卻又無力地跌坐回去,聲音嘶啞破碎:“陛下來了……臣……臣參加陛下……”
元朔聲音冷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