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嬌甜軟糯，暴君大大心尖寵 057

    德妃決定離開

夜深露重，德妃裹著一件墨色鬥篷，悄無聲息地穿過宮巷。

月光如水，傾瀉在青瓦之上，泛起一片清冷的光澤。她步子很輕，卻每一步都踩得決絕，彷彿知道這是一條不歸路。

禦書房內，元朔屏退了左右，隻留一盞昏黃的宮燈。

他剛將偏殿寢宮的阿梔哄睡，那小丫頭蜷在錦被裡，呼吸均勻，嘴角還掛著甜甜的笑，不知夢見了什麼好吃的。

想到她，元朔冷硬的眉宇不禁柔和了幾分。

門被輕輕推開，德妃走了進來，脫下兜帽，露出一張清麗卻疲憊的臉。她未施粉黛，眼中帶著一種元朔從未見過的釋然與決絕。

“陛下。”她盈盈一拜，聲音平靜。

“深夜求見，所為何事？”元朔的聲音聽不出情緒，目光卻帶著審視。

他對這位恩師之女，又一直為他把持後宮的德妃並無厭煩，隻是他們之間沒有男女之情。

德妃並未起身，依舊保持著行禮的姿勢，聲音卻清晰地在寂靜的書房內蕩開：“臣妾今日來，是想求陛下一個恩典。求陛下準臣妾......離宮。”

元朔眸光微凝，並未立刻回答，隻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德妃抬起頭，眼中映著跳動的燭火，竟有幾分晶瑩：“臣妾自十六歲便陪在陛下身邊，至今已逾七載。從前，陛下常來找父親議事，從見陛下第一麵起，便心生仰慕。臣妾自知愚鈍，從未敢奢求陛下垂憐，隻願能遠遠看著，父親去世後，臣妾知道這是自己唯一能留在陛下身邊的機會，當時臣妾願意留在宮裡，為陛下儘心打理後宮事務，讓陛下無後顧之憂，便已心滿意足，臣妾想著，總有一日，陛下能看見臣妾......”

她頓了頓，唇角牽起一絲苦澀的笑意：“如今，陛下尋到了真心所愛之人。沈婕妤純真爛漫，赤子之心，這恐怕是臣妾永遠無法企及的。臣妾看在眼裡，唯有欣慰。這深宮於臣妾，已無留戀。臣妾不願成為陛下與沈婕妤之間的任何一點隔閡，也不願自己困守於此，虛度餘生。隻求陛下念在父親的麵上以及臣妾這些年兢兢業業、未曾有過錯處的份上，許臣妾一個自由身，讓臣妾能換個身份，去看看宮牆外的天地。”

她的話坦誠而平靜，沒有哀怨，沒有不甘，隻有一片澄澈的告彆之意。

元朔沉默片刻，指尖輕輕敲擊著紫檀木桌麵：“朕可以答應你，可......徐美人今日找你，所謀何事？”他早已收到暗衛訊息，此刻問出，帶著最後的試探。

德妃微微一怔，隨即坦然道：“徐美人慾與臣妾結盟，共同對付沈婕妤。她言及沈婕妤獨寵，六宮形同虛設，煽動臣妾以掌管後宮之便行方便之事。臣妾.......並未答應。”她抬起頭，目光坦然無懼，“臣妾若存此心，今日便不會來此。臣妾所求，唯有離開。”

燭火劈啪一聲輕響。

元朔看著眼前的德妃，起初雖然是受了老師所托，但他並無納她入後宮之意，現在德妃可以想明白主動離開，元朔自然是應允的，反正日後宮中嬪妃也是要悉數散儘的。

元朔心中忽生一絲難得的慨歎。這金碧輝煌的牢籠，困住了多少人，又能有幾人能像她這般，主動選擇清醒地離開？

“朕準了。”元朔終於開口，聲音依舊平淡，卻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緩和，“朕會安排護衛護送你離宮。另派一名暗衛隨行保護，保你餘生安穩無虞。對外隻說德妃突發惡疾身亡，從今以後，你不再是後宮裡的德妃，隻是齊映月，這是朕......最後能予你的體麵。”

德妃，不，齊映月眼中瞬間湧上水光，她深深叩首下去，聲音微哽：“映月，謝陛下隆恩！願陛下與沈婕妤，歲月靜好，白頭偕老。”

再無多言，她起身，重新戴上兜帽，決絕地轉身離去，身影消失在濃重的夜色裡，彷彿從未出現過。

元朔獨坐片刻，喚來心腹暗衛低聲吩咐幾句。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一切便已安排妥當。一輛不起眼的青帷馬車悄無聲息地駛出皇城側門，奔向遙遠的自由。

他起身，踱步回寢殿。

殿內暖意融融，彌漫著阿梔身上特有的甜軟香氣。拔步床上，那小丫頭睡得正沉，一隻白嫩的小腳丫踢開了錦被，露在外麵。

元朔冷厲的眉眼徹底柔和下來，他走過去，小心翼翼地將那微涼的小腳捂進掌心，重新為她掖好被角。

阿梔在夢中咂咂嘴，無意識地蹭了蹭他溫熱的手掌，咕噥了一句模糊的“桂花糕……”

元朔低笑出聲，俯身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個輕柔的吻。

“傻阿梔。”他低聲呢喃，隻有在此刻，麵對全然信賴依賴他的她，他才能卸下所有暴戾與防備，若是有機會，他也想帶著阿梔去遊曆山水，做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平凡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