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嬌甜軟糯，暴君大大心尖寵 079
避子湯藥
元朔從慈寧宮回來後，並未立刻回倚香宮，而是徑直去了養心殿。
他屏退左右，獨留了心腹太監德勝，隨即沉聲吩咐：“去，傳王院判速來見朕。”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太醫院院判王太醫便腳步匆匆地趕到，額上沁著細汗，不知陛下緊急傳召所為何事。
殿內燭火通明，映照著元朔晦暗不明的神色。元朔直接開口，聲音低沉而嚴肅：“王院判，朕今日喚你來，隻問宸妃一事。你需據實以告，不得有半分隱瞞。”
“是，陛下請問，臣定知無不言。”王太醫心頭一緊，愈發恭敬。
“宸妃的體質，朕知其寒凝虛弱。你且告訴朕，以她如今的身子，將來能否有孕？若將來有孕，於生產一事上，風險幾何？”元朔的目光緊緊鎖住太醫，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變化。
王太醫聞言，心下駭然，深知此問關係重大。他不敢抬頭，斟酌著詞語，謹慎回道：“回陛下......宸妃娘娘先天不足，胞宮寒甚，氣血雙虧......這是自小帶來的弱症，此等體質，本就難以成孕。即便上天垂憐，僥幸得孕，孕期也必是艱難萬分，需得萬分精心養護。至於生產之時......”
他頓了頓，聲音愈發低沉：“女子生產本就是過鬼門關。以娘娘如今之體質，屆時隻怕......隻怕會氣血乏力，艱險異常，風險遠勝於尋常婦人......臣，臣萬死，不敢虛言欺瞞陛下。”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親耳聽到太醫如此明確的斷言，元朔的心還是猛地沉了下去，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悶痛得厲害。
他揮了揮手，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啞：“朕知道了。你退下吧。今日朕所問之事，若泄露半句......”
“臣不敢！臣今日從未曾麵聖！”王太醫立刻磕頭保證，戰戰兢兢地退了出去。
殿內恢複寂靜。
元朔獨自坐在龍椅上，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冰冷的扶手，眸色深沉如夜。
阿梔嬌氣怕疼的模樣在他眼前浮現，他根本無法想象她如何能承受那般巨大的痛苦和風險。
沉默良久，他再次喚來德勝，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去，讓王院判秘密配製一些溫和的避子湯藥。每次......朕臨幸宸妃之後，想辦法混在她的日常飲食或補藥中，務必不能讓她察覺，更不能傷及她的根本。明白嗎？”
德勝心中巨震，麵上卻不敢顯露分毫，隻深深躬身：“奴才......遵旨。”他明白，陛下這是寧肯不要子嗣，也要護住宸妃娘娘周全。
處理完這樁心事，元朔才起身往倚香宮去。
踏入殿門，便見阿梔正坐在桌前用晚膳。
德雅已被送走，桌上擺滿了各色菜肴，其中好幾樣明顯是太後方纔送來的珍貴補品所製，香氣濃鬱，元朔知道太後是好心，這是她的示好之意。
見他回來，阿梔立刻揚起笑臉，眼睛彎彎的：“陛下，您回來啦！快來看，太後娘娘送了好多好吃的！”
元朔壓下心頭沉重，走過去坐在她身邊，拿起筷子想陪她用一些。
阿梔正嘰嘰喳喳地說著德雅剛才又講了什麼趣事，忽然，她聲音一頓，皺了皺秀氣的小鼻子。
元朔察覺有異，側頭看去，隻見一道鮮紅的血痕竟毫無征兆地從她鼻中流了出來！
“阿梔！”元朔心頭一緊，立刻放下筷子，拿出帕子小心地替她擦拭，“怎麼回事？怎麼好端端流鼻血了？”
旁邊的賈嬤嬤連忙上前檢視，又看了看桌上的菜肴，小心翼翼回道：“陛下，娘娘這是......虛不受補。太後娘娘賞賜的皆是頂好的大補之物，娘娘一時用的多了些，氣血上湧，便......”
元朔臉色一沉，看著阿梔有些茫然又害怕的小臉，又是心疼又是懊惱，立刻吩咐道：“把這些東西都撤下去！日後宸妃的飲食需格外注意，循序漸進，不可再如此猛補！”
宮人連忙上前欲撤走菜肴。
“不要！”阿梔卻忽然伸手，按住了最近的一盅藥膳雞湯。
她抬起小臉，鼻血已被擦淨，但鼻頭還紅紅的，看著元朔，眼神裡帶著一種罕見的執拗和認真，聲音軟糯卻堅定：“陛下，讓我吃吧。我想把身體補好......我想......我想給陛下生小寶寶。就像畫本子裡說的那樣，我們......我們一家人，要幸福圓滿的。”
她的話語天真而直接，卻像最鋒利的針，瞬間刺中了元朔心中最柔軟也最疼痛的地方。他看著眼前這個一心隻想為他生兒育女、憧憬著簡單幸福的小人兒，喉頭像是被什麼堵住了，酸澀得厲害。
他深吸一口氣，將她攬入懷中，大手輕輕撫摸著她的發頂，聲音低沉而溫柔，帶著無儘的憐惜：“傻阿梔，不著急，我們還年輕，慢慢來。你的身子最重要，需得循序漸進地調養，豈能一口吃成胖子？若是補壞了身子，朕豈不是要心疼了？聽話！”
阿梔窩在他懷裡，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但眼神裡那點期盼的光芒並未熄滅。
是夜就寢，阿梔似乎格外興奮。
她縮在元朔溫暖寬闊的懷抱裡，仰著小臉，眼睛在黑暗中亮晶晶的，開始絮絮叨叨地規劃未來：“陛下，等將來我們有了小寶寶，你說他會像誰多一些？要是像陛下就好了，陛下好看......”
“等他大一點，要教他寫字......嗯......還是陛下教吧，我的字寫得不好看......”
“還要教他騎馬射箭......這個我也不行，陛下那麼厲害，肯定要陛下教......”
“那我教他什麼呢？”她認真地思考起來，“啊！我可以教他畫畫！畫小老虎，畫小花......不過......”她想了想，似乎覺得陛下畫的可能更好，聲音又低了下去，帶著點小小的沮喪，“好像還是陛下比較厲害......”
她自顧自地說著，聲音漸漸低下去，帶著對未來美好的憧憬和一點點對自己“不厲害”的嘟囔，最終抵不住睏意，沉沉睡去。
元朔卻久久無法入眠，在黑暗中凝視著她恬靜的睡顏，耳邊回響著她那些天真爛漫的規劃，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心疼、憐愛、擔憂、決絕……種種情緒交織翻湧。
他收攏手臂，將她更緊地擁入懷中，彷彿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