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泉生死訣 第50章 靈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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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徒?哈哈哈哈,我感覺你說這話真的好搞笑啊。”
程媛緩緩抬頭,望著對麵的那個時而瀟灑,時而陰鶩的男子,嘴角微微翹起,掛著濃重的譏諷。
“一群藏頭露尾的傢夥竟然好意思說彆人是叛徒?”
程媛不管那個男子的臉有多難看,直接從那男子手中扯過鬥篷丟在了桌子上,蓋住了老者前麵的幾盤菜。
“老東西,這就是你養的狗?一點禮貌都冇啊!或者是說,你們巫族都是一些茹毛飲血的野人,原本就都是這樣?看樣子你們也在青州很多年了,按理說應該也多少學過什麼叫禮義廉恥,怎麼到現在還是滿腦子女人,跟發情的野狗一樣,真讓人噁心。”
在那男子震驚的目光中,程媛輕移蓮步,款款來到黑袍老者跟前一字一句的說道:“二十八萬年前,四大凶獸全部被帝君斬殺,巫族敗走海外,十不存一,世人都以為巫族消失了,可現在看來,仍有不少餘孽,在修行界攪風攪雨,想要死灰複燃嗎?
我該叫你巫族朱雀手下的大統領,還是應該叫你靈火山的長老——靈咒?”
黑袍老者很明顯的怔了一下,手裡的筷子緩緩放下,緊接著就大笑不止,當他把頭上的黑袍掀開之後,露出了一頭暗紅色的頭髮,不是靈咒又是哪個!
靈咒低聲的笑了起來:“程姑娘果然冰雪聰明,我這一路上都冇有顯露過靈火山的力量,你是怎麼猜到是我的?”
靈咒一巴掌拍出,將那個想要上前的陰鶩男子推到桌子後淡淡的說道:“婁金狗,程姑娘是我請來的貴客,你給我放尊重點,否則……”
婁金狗臉色鐵青,一言不發,但看向程媛的目光變得十分危險:“好,你的客人我不動,不過等到了大荒州之後,我就讓她知道什麼叫男人,嘖嘖,這一身細皮嫩肉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禁得住……”。
對於婁金狗那些威脅的話,程媛一點都冇放在心上,隻是鄙夷的看了對方一眼就懶得搭理他了。
一個徹頭徹尾的蠢貨罷了。
不過在她聽到靈咒叫出那個傢夥的名字之後,差點笑的噴出來,她前麵不不過是罵了句人而已,誰能想到對方還真是狗……
靈咒愣了一下,臉色也有些尷尬,顯然也想到了自己這個時候叫出婁金狗的名字好像跟程媛前麵罵人的話竟然接到了一起。
不過自己身份比對方高一級,自然不會去認錯,一條狗而已,罵了就罵了,於是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繼續問程媛:“程姑娘,你倒是說說看,你是怎麼看出我的身份的,我在靈火山潛藏兩百多年了,也從來還冇有人懷疑過。怎麼你這麼快就發現了,我倒是很好奇啊。”
程媛拉開椅子毫不客氣的坐下來,夾了一筷子菜放在嘴裡嚼了嚼,滿意的點了點頭:“菜不錯,還是前兩年的那個廚子做的,這酒樓的生意倒是越發的紅火了。
要說怎麼發現你的身份說出來其實很簡單的。”
靈咒攤攤手:“洗耳恭聽。”
程媛撇撇嘴:“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應該明白,巫族那一套東西不可能瞞得住我的,要說這世上哪些人最熟悉巫族,恐怕除了當年的血湖之外,就隻有我們大雪山了,朱雀屬火,這跟你的手段相符,否則也不會這麼輕易就藏身於靈火山中,甚至還混到了長老的位置,你剛纔問他奎木狼來冇來,這說明你的身份比奎木狼和這條狗要高,但你的實力又擺在這裡,高不成,低不就的,除了朱雀手下的大統領的身份,我還真猜不到還有什麼。
至於你靈火山的身份,那就更簡單了,老人家,你的鞋子忘記換了,這種鞋子隻有靈火山的長老纔有資格穿的,至於是怎麼鎖定你是靈咒的,這就是個秘密了,不足為外人道!”
靈咒低頭看了一眼,放聲大笑,笑的上氣不接下氣,指著程媛對婁金狗說道:“看到冇有,這就是大雪山的天之驕子,你這一巴掌捱得不冤。”
婁金狗哼了一聲,一口喝掉杯子裡的酒,陰冷的看著程媛:“大雪山的天之驕子又怎麼樣,去了大荒州之後,我看她還能翻到天上去?還不是任由我等捏扁搓圓。到那個時候,哼哼……”
程媛翹了翹漂亮的眉毛,不屑的說道:“你能活到那個時候纔有機會動我,加油啊,我看好你!”
程媛似乎是不經意的一句話讓婁金狗渾身汗毛倒豎,一下子就失去了喝酒的心情,轉身就離開,一刻都不願意在這裡多待。
倒是旁邊的靈咒旁若無人的吃著飯菜,還含糊不清的說道:“好好的你嚇唬他做什麼,他本就膽子小,嚇跑了可就不太妥當了,而且在璿璣城想要好好休息,還離不開他的手段……”
程媛聳聳肩,得意的用下巴指了指門口的方向:“當然有意思了,你看看那條狗的臉色是不是很難看啊,你一個糟老頭子整天跟個悶葫蘆一樣,跟你走了這麼一路,本姑娘都要瘋了,好不容易遇到個有意思的,就不能讓我多玩玩啊。”
想想剛纔婁金狗的臉色,靈咒忍不住啞然失笑,吃飽喝足之後就對著程媛說到:“程姑娘,還有三天時間在這裡休整一下,這三天你最好想辦法逃走或者把陣紋交出來,否則,三日後去了大荒州,可就由不得你了。
你我認識了幾年,雖說隻是互相做些生意,但也算有點交情,我不想把事兒做絕,希望你好自為之。”
看著走出去的靈咒,程媛慢慢喝掉最後一點酒,雙目微眯,喃喃自語:“兩路我都不選,我要走第三條路!哼!”
是夜,璿璣城內跟以往一樣,仍舊燈火輝煌,在鬼域中緊張了太久的人們好不容易來到安全區之後,免不了要放縱一下。
冇有鬼物的威脅,也因為璿璣城內禁止爭鬥的不成文規定,在大門關上的一刹那,所有人都歡呼起來。
璿璣城內什麼都有,隻要你能想得到的,這裡都能滿足。
經過數萬年的經營,大多數實力雄厚的宗門在這璿璣城內都有自己的據點,互不乾涉,久而久之,這裡逐漸發展成了鬼域內最大的交易場所,無數的拾荒者在這裡將得到的東西換成自己想要的,然後輕裝上陣,返回靈淵鎮,過一段或者半輩子的舒服日子。
符咒、靈器、法寶、功法、丹藥甚至女人……
隻要你能想到的,這裡都能找得到,應有儘有!
在這裡,大多數人都很放縱,每個人的身份地位不大一樣,所以放縱的方式也同樣有很多,有錢的喝酒、聽曲兒,睡女人,冇錢的就隻有喝酒,然後藉著酒勁敲著桌子放聲高歌。
這樣的結果就造成了璿璣城內很吵,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
程媛躺在鬆軟的床上,被樓下那個破鑼嗓子吵的怎麼都睡不著,氣的她用手堵住了耳朵,可樓下那幫漢子的歌聲實在太過難聽,止不住的往她耳朵裡鑽,怎麼堵都堵不住。
終於程媛忍不住了。
一把拉開被子就從床上跳下來,披上衣服,一抬腳,半邊窗子就飛了出去,哐噹一聲砸在了下麵的人群裡,程媛一手扶著窗框一手指著下麵大罵起來:“你們都給姑奶奶閉嘴,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程媛都準備睡覺了,身上的衣服自然穿的不多,雖然披著一件外衣,但仍舊有春光露了出來,把下麵那幫漢子看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哎呀呀,小娘皮好標緻啊!”
“來來來,陪大爺喝點!”
“哎呦哎呦,生氣了啊,生氣的樣子老子更喜歡,夠潑辣!”
樓下的都是喝多了的,看到程媛那俏麗的模樣,哪裡還忍得住,七嘴八舌的調戲起來。
程媛一個人罵不過,更加上樓下那幫傢夥的嘴巴實在太毒了,把程媛調戲的咬牙切齒。
“你們這些混蛋,姑奶奶跟你們拚了!”
程媛氣急敗壞的縮回去,一把拎起桌上的茶壺就砸了下去。
樓下的人雖然都喝多了,可能來鬼域的身手哪裡會差,程媛這一茶壺算是白砸了。
“哎呦,小娘皮好身材啊,好白啊,再抬個手讓大爺看看,哈哈哈哈。”
聽著樓下的汙言穢語,程媛的臉都黑了,她起來的急,隻是把衣服披在了身上,動作一大,頓時有春光露了出來,結果被這幫傢夥看了個正著。
“啊,氣死我了!靈咒,你再不給姑奶奶滾出來出氣,姑奶奶一把火燒了這破酒樓!”
程媛三把兩把穿好衣服,氣急敗壞的把房間裡能扔出去的東西都扔出去了,如果不是她被封印住了法力,氣力不足,隻怕地上的床都要被她給扔下去了。
聽到程媛的叫罵,靈咒忍不住無奈的歎息起來,他知道自己如果還不出手,隻怕這個姑奶奶還真會把這酒樓給點了,這一點他從不懷疑。
無奈之下,靈咒之後爬起來推開窗子說道:“諸位,行個方便,到彆處找樂子去吧,太晚了,這裡的人還要休息的。”
靈咒的話根本冇人搭理,反而引來一陣叫罵:“哪裡來的老狗在這裡狂吠!”
“信不信老子把你燉一鍋?”
另外一個房間的婁金狗又一次聽到了狗這個字,道心都破了,再也忍不住,一腳踹開窗子就跳了下去:“我特麼的忍不住了,剛纔哪個在罵人!”
婁金狗跳下去不到兩個呼吸,樓下就亂套了,到處都是喊痛的聲音。
“臥槽,點子紮手,兄弟們快撤……”
璿璣城內是有不成文的規定:禁止打架。
但也隻是處於半生效的狀態,喝多了打架很正常,無非就是大家打架都不用法力罷了,婁金狗的戰鬥力不低,但不用法力的話難免也會被打的鼻青臉腫。
樓下的人撤了,程媛哼了一聲躺了回去,旁邊房間內的靈咒總感覺自己好像是忘記了什麼,可想了好半天也冇想出來,揪著頭髮怎麼都睡不著。
黑暗的房間內,程媛在被窩裡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和一絲絲的殺意。
“三天的時間,應該夠了,靈咒,婁金狗,哼哼,姑奶奶偏偏選擇第三條路,讓我想想,到時候該怎麼殺你們兩個呢?一刀砍掉腦袋呢?還是剁成肉醬喂狗?”
程媛一邊想著,一邊小指輕勾,一道無形的細線穿過樓板一頭紮進了黑暗中,無限延伸,直到碰到了方纔扔出去的一個事物上。
片刻後,在一個偏僻的巷子中,鬆軟的沙土忽然鼓起了一個小小的包,透出一絲暗淡的光芒,光芒散儘之後,一個隻有一尺多高的綵衣小人磕噠磕噠的爬了出來,花花綠綠的裙子上全是沙塵,狼狽不堪。
“呸呸呸!這還真不是人過的日子,總是把姑奶奶當老鼠用,哼你等著,早晚有一天我把你也埋土裡。”
綵衣小人很人性化的吐掉嘴裡的沙子,又伸手拍掉衣服上的灰塵,甚至還把那雙小小的脫下來,倒掉了裡麵的沙粒,然後轉了一圈,欣賞了一下自己的裝扮,這才邁著輕快的腳步一蹦一跳的向一個好不起眼的客棧走去。
“咦?還真是你啊?你怎麼也來這鬼地方了?”
房間內,一個身影似乎是等待了很長時間了,一看到那個綵衣小人從窗子跳進來,立刻興高采烈的迎了上去,伸手讓對方踩在自己的手上將其接了進來:“我還以為看錯了呢,你們這是什麼情況,那個人又是誰?我怎麼感覺你們好像是被綁架了呢?”
綵衣小人笑了笑,冇有回答對方的話,反而嘿的一聲,直接跳到了那個人的肩膀,熟絡的敲了敲對方的耳朵:“陳州城一彆,這才一年多冇見,你竟然也跑到鬼域來了,你身上怎麼這麼重的鬼氣?怎麼搞的,來來來,姑奶奶幫你祛除一下。”
綵衣小人伸出手勾住對方的脖子,用力一吸,一股若有若無的鬼氣頓時從他身上被吸到了小人的肚子裡,看到對方的臉上有點紅,綵衣小人頓時笑了出來:“咯咯咯,是不是想念姑奶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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