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開門,皇兄的屍埋好了! 106
一個是死人,一個是死敵
蘇鸝以為自己聽錯了:“去這些地方?”
這些地方有什麼好去的?
況隱舟彎唇:“嗯,去看看。”
蘇鸝想著府中也沒什麼好地方可逛的,他說的這些地方她又最是熟悉,便如了他的願。
“走吧。”
她最先帶他去了她從小住到大的廂房。
推開廂房的門,她就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明明她進宮也才兩年多。
房間裡依舊保持著她進宮前的原貌,收拾得清清爽爽,一塵不染,想來每日都有人打掃。
況隱舟站在房中,緩緩環視。
他以前從未進過未出閣的女子閨房,這是第一次進,與他想象的有些不同。
他以為陳設佈置、物件擺設、物品顏色多少會有幾分少女心、有幾分小女兒氣。
沒有。
她的廂房與他燕雀府的廂房並無兩樣。
若非要說不同,大概就是京城與北地建築風格上的差異。
“以前,我可喜歡站在窗邊,聞窗外的桂花香了。”蘇鸝邊說,邊走過去推開窗門。
橘黃色的秋陽瞬間如流光傾瀉,斜鋪進房中。
她探頭去看窗外的那棵老桂花樹,想看看上麵還有沒有桂花,畢竟已是深秋初冬了。
站在房中的況隱舟望過去,便看到她半個上身都沐浴在陽光下,肌膚勝雪,眉目如畫,微風吹動她額前的幾縷碎發,明豔得晃人眼睛。
他腦中想到‘鳳凰化人’這樣的形容。
“這個時候了,桂花竟然還沒有完全謝光。”蘇鸝回頭,一臉驚喜地跟他道。
況隱舟便也拾步走過去,站在她邊上,與她一起站在陽光裡。
微風拂麵,帶著殘剩不多的淡淡桂花香。
他緩緩闔上眼睛,感受著這份香氣縈繞鼻尖,感受著陽光籠在臉上的暖意,感受著身側女人曾經喜歡的感受。
蘇鸝側首,便看到他負手而立、輕闔雙目,秋風吹起他頭頂束發的發帶,曳動飄揚的樣子,少年氣十足。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明明他與景昌帝一模一樣的臉,她卻從未有過片刻將他當成景昌帝。
在北地,她與他第一次行房時,她害怕自己看到他這張臉心裡膈應,還特意熄了燈。
後來在鹿鳴鎮的那次,是亮著燈的,她也並未有何心裡不適,因為她自始至終都非常清楚,眼前的人是誰。
哪怕那日在定國寺中了媚藥,她最後失去意識,隻剩身體的本能,賢良畫的他是景昌帝的臉,在她的幻境中,也依舊是他周引。
他與景昌帝,她一直能分得很分明,從不會搞混。
況隱舟睜開眼側首,便對上蘇鸝看著自己的視線。
四目相對,互凝了片刻,兩人似是才雙雙反應過來,齊齊轉回頭,看向窗外。
況隱舟唇角微翹,又壓了下去。
一陣秋風吹過,帶起兩人的發絲飛揚,並不讓人覺得冷,因為陽光正好。
“況玄燼來過你廂房嗎?”況隱舟問。
蘇鸝搖搖頭:“當然沒有。”
景昌帝來過國公府幾次,都是公事公辦。
當然?
況隱舟微微眯眸,望向遠處天邊的秋陽,黑瞳映著橘黃色的光,粼粼瀲灩。
“走吧,我們去下一個地方。”
蘇鸝轉身,帶頭往外走。
況隱舟跟隨在後,再度看了看房中:“你,是在這間廂房出生的嗎?”
“怎麼可能?”蘇鸝回頭,笑他:“這是我的廂房,又不是我孃的廂房。”
況隱舟也笑了:“對哦。”
末了,又問她:“你娘生你還順利吧?”
蘇鸝怔了怔,停住腳:“為何突然這麼問?”
況隱舟眸光微閃。
“因為我看話本子上,那種天生鳳命之人,降生之時,都是與眾不同的,要不母親生得極為艱難,要不就是天降異象之類的。”
蘇鸝無語。
“話本子上的你也信?”
繼續拾步往外走,她又接著道:“不過,母親生我時,確實難產,找的幾個穩婆都不敢替我母親接生,父親緊急去宮裡請的有經驗的嬤嬤,才讓我們母女平安。”
況隱舟鳳眸微深,想繼續深挖,又怕顯得刻意。
遂開口問了另一個問題:“對了,聽說你跟景昌帝同年同月同日生?”
“嗯。”蘇鸝點點頭。
“不會還是同一個嬤嬤接生的吧?”
“是。”蘇鸝腳步未停。
況隱舟“啊”了一聲。
蘇鸝停下回頭。
“那你們該是多大的緣分啊!”況隱舟驚聲。
蘇鸝:“......”
“又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又是同一人接生。”況隱舟就像是第一次聽說這麼巧的事一般。
“這有什麼?那我跟北地的況隱舟也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也是同一人接生啊!”蘇鸝道。
況隱舟眼波微漾:“那也是天大的緣分啊!”
蘇鸝輕嗤。
“什麼緣分?跟景昌帝,他要殺我,我殺了他的緣分嗎?跟況隱舟,他羞辱我,我厭惡他的緣分?”
“彆人不知,你還不知嗎?還說這話!”蘇鸝一副無法理解的表情。
況隱舟無言以對。
心裡五味雜陳。
“走吧。”蘇鸝拉了他衣袖,忽的想起什麼,看向他:“你不會連這個都吃醋吧?”
況隱舟:“......”
蘇鸝眉眼一彎:“沒必要沒必要,他們一個是死人,一個是死敵,你吃他們哪門子醋?”
況隱舟:“......”
蘇鸝拉著他出了廂房。
賢良、苟閒、戚尋和懸河是守在門外的。
見兩人出來,賢良上前關好廂房的門。
蘇鸝帶著況隱舟往書房的方向走。
四人不遠不近跟在後麵,始終保持著既聽不到帝後交談,又不讓帝後離開視線的距離。
“現在應該是去書房,這條路以前是我每日走的最多的路。”賢良跟另外三人介紹道。
見三人無人反應,似是都並不關心,她有些尷尬,便沒再言。
書房距離廂房很近,很快就到了。
蘇鸝推開書房的門。
況隱舟望過去,入目是滿屋的書架,書架上擺滿了書。
蘇鸝走了進去,他緊隨其後。
“這是我一人的書房,所以不大。”蘇鸝道。
況隱舟聞言,有些驚了:“你要看這麼多書?”
“嗯。”蘇鸝點點頭,想起曾經那些被迫看書讀書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