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開門，皇兄的屍埋好了！ 173
這是讓他深更半夜來她寢殿？
“第二字是‘我’字。”戚尋稟道。
蘇鸝斂眸，有些意外。
讓我，那就是讓他，讓他做什麼呢？
她沒做聲，等著第三個字出來。
第三個字查出來的時候，戚尋和懸河都很愕然，對視一眼，難以置信。
蘇鸝將兩人的反應看在眼裡。
“何字？”
兩人沒有立即回她。
戚尋再次探頭確認她寫在紙上的最後一串數字，示意懸河：“再查一遍，七四七。”
懸河再仔細去對照。
頁麵確認，縱列確認，第幾字確認。
還是那個字。
戚尋攏眉，朝蘇鸝恭敬道：“屬下來的時候，在迎星宮門口遇到太後娘娘身邊的禾嬤嬤，她問屬下鴉雀在不在，想來應該是替太後娘娘來傳達主子的這句話的，屬下回去跟鴉雀確認一下，是不是這幾個數？”
蘇鸝：“......”
這是懷疑她記錯了？
“本宮確定是這幾個數。”
這點記憶她還是有的。
而且，從天牢回鳳棲宮，她一路都在默唸，一回來，她就拿筆寫下來了，不可能記錯。
“所以，到底是個什麼字？你們這般不相信。”蘇鸝問。
戚尋抿了抿唇：“‘死’字。”
蘇鸝一怔。
死？
讓我死？
況隱舟說，讓他死？
“雖然主子一向把生死看得很淡，經常說自己孑然一人，死便死了，無所謂，但也不會主動求死吧，以前那般艱難，他都未主動求死過，何況如今還有了掛牽，更不至如此。”戚尋道。
蘇鸝看看他，知道他口中掛牽應該指的是她和腹中孩子，微微抿唇。
主動求死，確實不是況隱舟會做的事。
“但本宮確定且肯定，他說的就是七四七。”
見她這般說，戚尋便沒再做聲。
他知道她有多心細如發，又有多嚴謹謹慎，她既說得如此篤定，他自然相信她。
“有沒有可能，他所說的死，是假死？”蘇鸝開口道。
戚尋和懸河皆是一怔。
“假死？”
“嗯。”蘇鸝起身。
“本宮今日在天牢見到他，他隻是雙腳被鐐銬所銬，雙手是自由的，如果真是字麵意思，他求死，以他的武功，以他的本事，能有一百種死法。”
“就算不自殺，也可以坐等太後娘娘按照弑君來治他死罪就好了。”
“他又何必費儘心機將此資訊傳遞給我們？”
“傳給我們，肯定就是需要我們做什麼。”
“讓他死，就是需要我們幫他死。”
“真死他自己就能辦到，隻有假死才需要我們的幫忙。”
“你們覺得呢？”蘇鸝問。
戚尋和懸河想了想，皆點點頭，覺得她說得有道理。
蘇鸝又道：“而且最主要的，既然他還有其他計劃，那肯定會有進一步的安排和部署，這個應該就是。”
戚尋和懸河又點點頭。
“可我們連見他都見不到，如何幫他假死？”戚尋問。
蘇鸝秀眉微攏：“這個是難度很大，本宮得好好想想。”
隨後吩咐戚尋：“你先去辦你要辦的事吧，夜裡來鳳棲宮，我們再商量對策。”
戚尋一怔。
夜裡？
蘇鸝瞥了他一眼：“平素夜裡你家主子怎麼來的，你夜裡就怎麼來，你不是用踏雪無痕送過你家主子前來，應該知道怎麼來，對吧？本宮會留窗。”
戚尋更是渾身一震。
這是讓他深更半夜來她寢殿？
當即臉色一變，那可使不得！
使不得，使不得！
不行，不可以！
他沒法跟他家主子交代！
“娘娘......”
“放心，不是你一人，你帶上鴉雀，本宮這邊還有懸河。”蘇鸝將他的話打斷。
在她眼裡，戚尋是況隱舟三個手下中最精明、最穩重、也最情緒不外露的一個。
麵無表情是常態，她是第一次從他的臉上看到這麼大的慌張，好似她是洪水猛獸一般。
可見況隱舟那廝有多可怕，多小心眼。
“是！”戚尋領命離開。
懸河也行禮退了出去。
蘇鸝自桌邊坐下來。
她得好好想想。
——
夜，如期而至。
戚尋和鴉雀如常熄燈寢下。
一直等到他家主子曾經去鳳棲宮的最晚時辰，才悄然起身出發，提著輕功，避開所有明哨暗哨，前往鳳棲宮。
無聲落在鳳棲宮寢殿的窗外，鴉雀側首湊到戚尋耳邊，有些不太相信地小聲確認：“主子先前每夜就這樣做賊一般？”
戚尋沒理他，微微吸了一口氣，抬手輕推窗門。
窗門開，他快速飛身而入。
鴉雀緊隨其後。
戚尋反手關窗。
兩人落定後發現房中已有四人，四人都看著他們。
除了蘇鸝、賢良、懸河，讓兩人意外的是，苟閒也在。
鴉雀當即看了一眼戚尋。
戚尋知道他那一眼是什麼意思，因為夜裡他告訴他，苟閒是況羨魚的人。
想來應該是皇後娘娘有何安排，所以也讓她在場。
他也回了鴉雀一個眼神。
“你們總算來了，還以為你們迷路了。”賢良示意他們過去。
兩人上前，作勢就要跟坐在桌邊的蘇鸝行禮，被蘇鸝抬袖止了。
“都坐吧。”
無一人敢坐。
賢良本想坐的，見大家未動，也止了動作。
蘇鸝攏眉：“本宮不想說第二遍。”
話落，眾人紛紛就近坐下。
蘇鸝看著大家都不遠不近地坐著，房中火盆裡的炭火依舊燒得嗶嗶啵啵，桌上燭火朦朧氤氳。
以前況隱舟每夜前來，最喜坐她對麵，如今卻空著，她略略垂了眼，端起麵前杯盞淺抿了一口水。
將杯盞放下，她抬眼。
“將你們深夜召集在此，本宮是有要事相商。”
“四王爺的事，想必你們都知道了，弑君之罪重大，太後娘娘又本就不待見他，難保不會借題發揮，此次他必定凶多吉少。”
“本宮覺得不能坐以待斃，否則後麵會越來越被動，無力迴天。”
戚尋眼角餘光睃了一眼苟閒。
皇後娘娘沒提一句主子白日傳遞訊息之事，看來，今夜他們大家都在戲台子上。
遂適時起身，抱拳一鞠出聲：“娘娘有何計劃，不妨直言，隻要對主子有利，我等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