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開門,皇兄的屍埋好了! 207
他從未被人這樣堅定地維護過
況隱舟來到鳳棲宮的時候,蘇鸝正躺靠在窗邊的躺椅上曬太陽。
冬日的陽光透過窗欞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腳邊還燒著火盆,蘇鸝闔著眼睛,慵懶得很。
迷迷糊糊聽到腳步聲,她也沒睜眼,以為是賢良。
直到額頭上落下溫熱的唇,她才意識到是況隱舟,睜開雙眸。
“都安頓好了?”
“嗯。”況隱舟轉身搬了近旁的一個矮凳,坐到她的躺椅旁邊,深目看著她。
蘇鸝抬手摸摸自己的臉。
“我的臉上有東西?”
況隱舟彎唇:“沒有,就想看看你。”
蘇鸝耳根一熱。
多日未見,其實她也是想他的。
將身子往躺椅的一邊挪了挪,她問他:“要不要躺過來?”
況隱舟看了一眼她騰出的位置,躺椅本就不大,他又高大,其實根本不夠兩人,但他還是起身,擠著坐了下去。
見沒法躺,蘇鸝就側了身,況隱舟也側身,自她背後緊緊貼著她,這才躺了下去。
展臂將她擁住。
“剛剛我是從鳳棲宮正門進來的,直接入的內殿。”況隱舟的唇貼著她的耳後道。
蘇鸝覺得有點癢,微微縮了脖子:“嗯。”
她知道他的意思是終於不用再鬼鬼祟祟從窗戶來去了。
“光明正大的感覺真好。”況隱舟低低一聲喟歎。
蘇鸝彎唇。
確實。
況隱舟緊了緊手臂:“蘇鸝,很抱歉。”
蘇鸝一怔,不知他為何突然道歉。
當即艱難地翻了個身,麵對著他而躺,疑惑地看著他。
不想她仰著頭吃力,況隱舟大手將她的腦袋往自己懷中摁了摁。
“因為我,你要遭受非議。”
雖然,對外說的是她被蒙被騙,毫不知情之下,才同他做出的這些背德之舉,但世人就是這樣,多多少少還是會議論。
蘇鸝微微鬆了一口氣。
原來是說這個。
還以為他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或者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決定呢。
“我又不在乎這些。”
很奇怪,以前她是在意的,尤其是做景昌帝皇後的這兩年,她是在意名聲的。
可如今,她真的絲毫都不放心上,就覺得嘴巴長在彆人身上,彆人要怎麼說,自己控製不了,又何必在意?
再說了千人千嘴,千人千心,總會有不好的聲音。
她想了想,或許是受況隱舟影響吧。
他真的是完全不在意這方麵的一個人。
世人傳他,狼子野心,如洪水猛獸,可他從不辯解、從不自證、從不在意。
因毫不在意,所以無所畏懼。
況隱舟低低歎,輕輕親了一下她的額頭:“謝謝你,謝謝你那樣維護我。”
從小到大,他從未被人這樣堅定地維護過。
蘇鸝又抬頭看他。
如果她沒記錯,自他進來到現在,已無意識地歎了三次氣。
“你怎突然變得這般多愁善感了?”
況隱舟笑:“沒有,就是感觸頗多,有感而發。”
見他笑得有些苦澀,蘇鸝抿唇,收回腦袋,靠在他的胸口。
她知道他此刻的心情。
從小將他養大,他視為父親、一心尊重感恩的長輩,隻是將他當工具、一直隻是利用、甚至要殺了他。
這對他的打擊有多大,可想而知。
先前,她問他引的蛇是誰,他連她都不願告訴,可見雷將軍在他心中的份量。
然後又突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得知自己的母親是誰,得知自己的母親曾受過怎樣的對待。
他心裡怎麼可能不起波瀾?
而且,聰明如他,怎會不知太後說對方還活著,不過是為了自保扯出的謊言。
以太後的性子,隻會斬草除根、永絕後患,在對方生下雙胎之後,就第一時間將人滅口,怎可能留人至現在?
他之所以還相信,不過是心存著最後一絲奢望罷了。
“況隱舟。”她也伸臂反抱著他。
她不想他深陷這樣的情緒中。
語做輕鬆道:“你又是道歉,又是感謝的,做什麼那麼見外呢?你看,我也沒謝你一力將所有攬下,將我摘得乾乾淨淨呀。”
見外?
況隱舟垂目看著她,窗欞投過來的陽光灑在他的眼睛裡,就像是夏日的沙灘,綴滿金色的光。
“你的意思,我們已經不用分彼此了,是嗎?”他長指撓撓她的臉。
蘇鸝眉眼一彎:“隨你理解。”
忽然想起一事:“對了,剛剛在金鑾殿上,我痛叫腹痛,你怎知我是裝的,為了給你掩護?就一點都不擔心我是真的不適嗎?”
況隱舟抬手颳了一下她的鼻尖:“因為我瞭解你啊!”
“以你的性子,在那種場合,若真腹痛,你定然不會發出聲音的,隻會悄然離開尋太醫,更不會叫得那麼大聲。”
說完,還補了一句:“你那麼叫的,隻有在榻上。”
蘇鸝:“......”
“沒正經!”她拿膝蓋踢了他一下,就被他雙膝夾住。
況隱舟笑,心裡又低低一歎。
——
天牢
況羨魚靠坐在牆邊,闔著雙眼,聽到開門聲,他睜開了眼睛,見是每日的那個牢役,以為是每日的例行送水,他又閉上眼。
忽然感覺到牢役身後還有人,他又陡然大睜。
看到一身鎧甲的男人,和一身侍衛服的女人被推進牢室,他臉色大變,噌然站起。
“你們......”
有牢役和禁衛在,他的話沒說完。
待對方鎖門離開,他纔看著兩人,難以置信:“你們怎麼也進來了?”
難道已經舉事了,且舉事失敗?
苟閒咬了咬唇瓣,沒做聲。
雷將軍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他一眼,憤然道:“還不是你!你若聽我的,我們又怎會落得如此下場?你為了一個女人,毀了我所有心血和計劃!”
末了,又恨得咬牙切齒地補了一句:“你對她如此,又落到了什麼好?什麼都沒落到,還賠上了自己,賠上了我們,她壓根不在乎你的生死。”
“真應該讓你親眼看看,她為了另一個男人,臉麵不要,名聲不要,當著群臣百官的麵,公然維護那個男人的樣子。”
況羨魚眸色一痛,垂下眼簾,沒做聲。
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抬眸開口:“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