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開門,皇兄的屍埋好了! 064
他沒碰我
翌日早上,蘇鸝起床,就得到了苟閒的調查結果。
“娘娘昨夜讓查的那家人家,看似是尋常百姓普通人家,實則是做人皮麵具生意的,夜裡營業,北地當地人很多人知道的。”
蘇鸝點點頭:“知道了,辛苦了。”
這麼早就跟她稟報,說明連夜去查的。
苟閒彎唇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辛苦。
“收拾收拾,用過早膳就出發吧,先去欣榮客棧跟皇上會合。”
“是!”
早膳結束,蘇鸝便跟樊籬提出了告辭。
“王爺在府上嗎?本宮跟他道個彆。”
“王爺不知娘娘今日離開,軍中有事,剛去了軍營。”樊籬一臉不巧的樣子。
隨後,恭敬詢問:“娘娘是現在就要走嗎?要不,小的派人去軍營找一下王爺?”
蘇鸝彎彎唇:“不用了,王爺日理萬機,就不麻煩了。”
“勞煩樊管家代本宮跟王爺說一聲就好了,感謝王爺放了本宮的弟弟,也感謝這段時日的盛情招待,多有叨擾。”
她來的時候,況隱舟人就在府裡,都沒現身迎她。
走的時候,她也沒指望他能送。
她這邊的禮數到了就行了。
樊籬恭敬鞠身:“好的,小的一定將娘孃的話帶到,娘娘需要帶些什麼補給,儘管跟小的說,小的讓人去準備。”
“多謝樊管家,不用了,本宮已讓人備了乾糧。”
昨日下午她讓賢良去街上買好了。
樊籬頷首:“那小的就在這裡祝娘娘一路順利、早日抵京。”
“多謝。”
——
車輪滾滾。
蘇鸝坐在馬車上,撩著窗幔的一角,看著外麵白雪紛飛,街上人來人往,微微失神。
說起來,她來北地,除了必經的街道,她還沒來得及四處看看。
其實,她時間是有的,隻不過,她不想給況隱舟造成什麼誤會,以為她借機打探北地機密。
而且,小六的事沒解決,她也沒那閒心和心情。
今日這般一看,其實挺美的,街上商鋪林立,小攤小販綿延數裡,遠處還有群山起伏、高聳入雲。
雖都被皚皚白雪所掩,但銀裝素裹,也是一種彆樣的美,這在京城是看不到的。
京城的冬天濕冷,很少下雪。
欣榮客棧裡,況隱舟一行早已收拾妥當等著了。
見蘇鸝進了房間,況隱舟當即示意戚尋和懸河先出去。
“昨日賢良說你身體不適,是我前夜失了輕重傷到你了,還是昨日況隱舟那畜.生......”
況隱舟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蘇鸝打斷:“他沒碰我。”
況隱舟麵露意外。
“沒碰你?那他願意放了你弟弟?”
蘇鸝點點頭:“嗯,我也沒想到,他就跟我說,欠他一個人情,日後要還,也不知道憋著什麼壞。”
況隱舟眸光微斂。
看,在她心裡,就是這樣想他的。
“所以,是我前夜傷了你,抱歉。”
況隱舟黑眸深深凝著她,希望能從她臉上看出一些對他昨夜那場應對的反應。
也不知她是信了還是沒信。
然,一點端倪都看不出來。
“沒事,第一次,難免有些不適,”蘇鸝亦回望著他,一瞬不瞬:“看你臉色不太好,昨夜沒睡安穩?”
況隱舟被她盯得有點心虛,但麵上滴水不漏。
“還好,早上醒得早。”
蘇鸝眉尖微微一挑,點點頭。
“那出發吧。”
“好。”
——
如同來時一樣,兩輛馬車,況隱舟的走前,蘇鸝的走後。
隻不過,蘇鸝的馬車裡,多了個蘇天賜。
蘇天賜不知從何處弄了一副五子棋,上車後,就鬨著跟賢良下。
這些熱鬨似乎跟蘇鸝無關。
她慵懶地趴伏在一側車窗的窗沿上。
窗幔被風揚起,她微微眯著眸子,望著外麵不斷倒退的雪景,腦子裡還在想周引的事。
她越來越覺得,此人並沒有表麵上看起來的那般簡單。
雖然他可以有自己的自由,有自己的隱私,並非任何事都必須跟她報告。
但關於買特殊黏膠貼人皮麵具這件事,她覺得他應該且必須提前跟她講一下。
畢竟這不是他的私事。
麵具是她給的,人是她讓扮的,在扮景昌帝這件事上,說白,她是主導者,他隻是她的工具,他應該征得她的同意。
然而,他沒有。
他開始有了自己的想法,有了自己的心思,有了自己私下裡的行為。
若她前夜不提讓他揭掉麵具,他還沒打算跟她講。
他的理由是擔心會被人發現是假冒,所以用了此特殊黏膠。
而之所以沒有告訴她,他說的是:不想被她吃定了,想讓她有危機感,保持對他的虧欠,她才會一直對他好。
此理由是說得過去的。
但這也恰恰說明瞭他是一個心機之人。
今日是為了讓她對他好,明日呢,明日為了彆的,他是不是又要給她耍一個心機?
而且,她一直覺得人性複雜。
一個養在婦人後宅中的男倌,一夕之間被她推到了至尊之位,錦衣玉食,呼風喚雨,手握權力,掌世人生死,受萬人敬仰。
她不信他不心動,她不信他不沉迷,她不信他不想讓這一切都變成真的。
雖然一開始的時候,他是拒絕的,那也是因為膽小,害怕,恐懼未知,怕自己露餡。
時間久了,得心應手了,麵對這無上榮華和尊貴,很難不讓人生出貪念。
所以,她覺得,他瞞著她用特殊黏膠貼人皮麵具這件事,不排除有他的另一份私心。
那就是讓自己成為景昌帝,成為真的皇帝。
尤其他本就聰明絕頂,初入朝堂後宮,就遊刃有餘,儼然天生的執權人。
這樣的人,她不得不防。
她需要的,隻是一個傀儡皇帝,權力,她是需要握在自己手裡的。
而不是最終給彆人做了嫁衣,自己還很有可能最終淪為他的棄子。
畢竟景昌帝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的例子就擺在那裡。
她決不能重蹈覆轍,她要防患於未然。
可現在想要換掉周引,重新推人上來,顯然不現實。
一時半會兒根本找不到合適的人選。
就算找到了,誰知道會不會比他更不可控?
畢竟皇位的誘惑太大了。
閉眸,冥思良久。
她陡然睜開眼睛。
有一法子,倒是可一勞永逸,不會出現此隱患。
那便是她懷上龍嗣。
到時若周引真有異心,她就去父留子,推兒子登基,她皇後變太後,依舊掌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