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言成碑自由祭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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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清暄是我”
季司辰的聲音乾澀沙啞,“你終於肯接我電話了你聽我說,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冇有你,我活著比死了還難受”
電話那頭沉默著,隻有輕微的呼吸聲表明她在聽。
這沉默給了季司辰一絲扭曲的希望,他激動起來,語無倫次,“清暄,你回來好不好?你看,我站在天台邊上,隻要你答應見我,跟我說句話,我就下來!”
“不然不然我就跳下去!我是認真的!冇有你,我活著冇有任何意義!”
他嘶吼著,試圖用死亡來威脅,來換取她一絲一毫的反應,哪怕是憐憫也好。
然而,聽筒裡傳來的卻是藏清暄一聲極輕、極冷的嗤笑,彷彿聽到了什麼荒謬至極的笑話。
“季司辰。”
她的聲音平靜無波,帶著徹底的厭倦,“你的死活,與我何乾?”
說完,電話被利落地掛斷,隻剩下一串忙音。
“與我何乾”
這四個字像最後的審判,徹底擊碎了季司辰所有的神經。
他眼前一黑,腳下一滑,整個人從天台邊緣栽了下去。
他冇有死。
但比死更痛苦——他從高處墜落,雖然被樓下的大樹緩衝了一下保住了命,但脊柱嚴重受損,雙腿徹底癱瘓,餘生都將在輪椅上度過。
在藏清暄的推波助瀾下。
季司辰對宋懷渝死纏爛打,甚至以死脅迫的訊息在上流社會逐漸發酵。
曾經炙手可熱的商界大佬,如今卻卑微的像條狗。
而且卑微的對象還是在眾人眼中同為男人的宋懷渝。
季家迅速發表聲明,以季司辰“行為不端,有辱門風”為由,將他從家族中除名,徹底斷絕關係,棄之如敝屣。
當季司辰在醫院的icu裡醒來,麵對的是身體永遠的禁錮和眾叛親離的絕境時。
他連自殺的力氣都冇有了。
這時。
藏清暄卻“好心”地出現了。
她以宋氏集團總裁的身份,“仁慈”地表示願意承擔他後續的療養費用。
將他安排進了城郊一家條件看似不錯,實則管理嚴格的私立療養院。
辦理手續那天,藏清暄親自來到了季司辰的病床前。
他瘦得脫了形,躺在白色的病床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像一具冇有靈魂的軀殼。
藏清暄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裡冇有恨,也冇有憐憫,隻有一片漠然的虛無。
她微微俯身,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語氣溫和,字眼卻冰冷刺骨,
“帶著我族人那份好好活著,務必要長命百歲。”
隨後看向護士長,意有所指道,“好好照顧他。”
護士長頓時心領神會,恭敬地點頭,“是,宋總,請您放心。”
藏清暄直起身,最後看了一眼床上那個再無任何威脅,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的男人,轉身離開。
皮鞋碾在地麵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裡漸行漸遠,也帶走了這世間季司辰所能感知到的最後一絲光亮。
療養院的大門緩緩關上,將他與外麵的世界徹底隔絕。
等待他的,將是漫長而無望的、在身體禁錮和精神折磨中度過的餘生。
這纔是藏清暄為他準備的,最終的,也是最徹底的結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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