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謊言與幻夢的二週目初見殺 第39章 Theorem 43 愚者的歸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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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都是它的作用。”徐林先是伸出手指,輕點了點自己胸口那散發著神秘白光的法陣,隨後又是張開雙臂,似乎是要展示這片幽閉寂靜,漆黑孤獨的宇宙監牢。

“我們眼下的困境和拋金幣賭博遊戲,有一絲絲關聯嗎?”麻薯心中對徐林的懷疑不但絲毫未減,反而愈發濃烈,繼續追問道。

“我本也不會考慮到這種奇怪的聯絡。但為什麼明明已經有一座監牢了,還要在囚犯身上留下印記呢?是為了做什麼呢?”

徐林一邊說著,一邊舒展著自己的懷抱,繼而放聲大笑起來,笑聲在這空曠的空間中迴盪,“因為這枚印記就是監牢必要的組成部分啊。”

言罷,徐林話鋒陡然一轉,麵向麻薯發問道:“大小姐不覺得,我們在這片星空中飄行的軌跡毫無規律可言,甚至可以說是雜亂無章,令人惱火嗎?”

麻薯仍然放縱著自己隨意地,悠哉地飄行著,它淡然地點了點頭作為迴應,“是這樣。我猜是為了讓關在裡麵的人頭暈難受吧?”

徐林笑著搖了搖頭,繼續解釋起來:“這我不得而知。可是我確信,在宏觀自然界裡,這樣的無規則運動規律是絕對不合理的。自然的運動不說是光滑的,連續可微的總是有必要的吧?”

“類似魏爾斯特拉斯函數這種極端醜陋的東西,隻會出現在純粹的理論之中。”

(小註解:魏爾斯特拉斯函數處處連續但是卻處處不可微。)

“可是統計學和物理學中真的有那麼一種模型,連續卻不光滑,正像是我們毫無規律的飄行那樣。那就是布朗運動!”

“我斷言,薛渺渺使用真理的力量,讓我們在這處空間中陷入了永不停歇的布朗運動。”

布朗運動,抽象於分子熱運動之中,用於描述微觀粒子那永不停息的,毫無規則的運動,簡而言之就是純粹的隨機運動模型。

值得一提,布朗運動假設更是現代的資本市場理論的核心假設,也就是認為證券期貨的價格具有完全隨機的無記憶性特征。難道人類社會中還有比金融商品價格更隨機的東西嗎?

(作者的吐槽:現在的量化金融基本都在搞這個。布朗運動價格模型、bs期權定價公式剛出來的時候差點把金融市場給毀了,西方有很多說法87、97、07三次金融危機bs期權定價公式都得背一部分鍋。畢竟以前冇人能想象有人能給股票價格一個模型,這太異想天開了。)

“你給我說人話!”

麻薯不太高興地嘟囔了一聲。它知道自己和徐林的世界相距甚遠,但作為要一路同行下去的伴侶,麻薯內心還是希望能聽到徐林的解釋,能去理解徐林在想什麼。

徐林略作思忖,斟酌措辭後解釋道:“就讓我們來說一個最經典的,離散的例子作為解釋吧。

假設有一個喝得爛醉如泥、已然不省人事的醉鬼,從酒館踉蹌而出。他眼前天旋地轉,全然辨不清東南西北。他每一步皆是隨機地朝著東西南北中的任一方向邁出,且走完上一步後,下一步便會將此前的行徑忘得一乾二淨,重新隨機抉擇一個方向前行。”

“我們在這片空間中的行動,就像是這個醉鬼一樣。”

麻薯不解地歪著腦袋,連珠炮似的問出自己的疑問:“可若是依你所言,酒鬼應該有很大的機會會走回酒館纔對啊?比如就是出發向東走了一步,下一步就往西走回來了。”

“如果是這樣,薛渺渺怎麼能保證困住我們,她難道站在門口守著嗎?我們一出去,她就一腳把我們踹回來,那是不是有點好笑。”

“不過我們也冇有能夠回到那扇門邊啊,是因為太倒黴了嗎?”

“聰慧過人,大小姐。正如你所說的那樣,酒鬼是有很大概率回到酒館處的,我們本也是有可能回到門扉處逃脫的。”徐林讚同地誇讚了麻薯一句,手指再次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可彆忘了它。”

“這就是春心的遊戲與薛渺渺的牢籠之間的聯絡,都使用了概率。”

徐林輕笑著點了點頭,“我們在三維裡隨機遊走,回到原點,也就是那扇門扉的概率隻有34而已。並不像是平麵中的醉鬼看上去那麼大,因為三維裡除了東西南北,還有上下兩個方向。”

“這個概率會隨著維數增大而減小,四維的時候可就隻有193了。”

“薛渺渺留下的法陣恐怕就是為了應對這34的概率。你想,我們能夠逃脫這件事,比起我們無法逃脫這件事,顯然是概率要小的多吧?”

麻薯聽到此,霎時從平躺的姿勢中驚坐而起:“你是說?就像是春心讓勝率更高的人獲勝,薛渺渺讓更有可能發生的事情確鑿發生了?”

“真理的力量還能這樣用?可不要太離譜了!”

徐林聳了聳肩,“其實說白了,這些事情也隻是我的臆測罷了。但是很有可能不是嗎?”

“你說的確實有那麼點道理。”麻薯表示讚同地點了點頭,隨後仍舊是擔憂得問道:“就算這處牢籠的原理如同你說的那樣,你準備怎麼脫困?那束新魂魄能像本小姐抹除幻境一樣,消弭真理的影響嗎?”

徐林無聲地搖了搖頭,作為應答。

“嘁~”麻薯輕哼了一聲,複又躺倒,“那就還是等著吧,伺時而動。”

徐林笑著向躺下的麻薯繼續搭話道:“大小姐不如再聽我多講講醉鬼和隨機遊走的故事吧。其實最早研究出這些事情的是數學家polya,他還證明瞭一個有趣的結果呢。”

麻薯閉著眼睛平躺著,隨口應答:“說吧,我聽著呢。”

“在一維和二維裡,酒鬼走回酒館的概率其實是100。不僅如此,酒鬼能夠在某一刻走回到自己的家的概率也是100。他不需要知道自己在往哪走,回家的路是什麼方向,就能走回家,很有意思吧。隻不過需要耗費很多時間就是了。”

“比如我現在打天梯,每局獲勝能加一顆星,但是失敗就會掉一顆星,攢到多少多少顆星能夠到達傳說。那其實隻要我的平均勝率能超過50,上傳說不過隻是一個時間問題罷了,遲早的事情。”

麻薯眯著眼睛似乎要睡著了,輕聲地嘟囔著:“本小姐可不懂你玩的遊戲什麼的,下次說點我聽得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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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世界已經是夜色深沉,冷風捲動。

春心向房內外戒備森嚴的守衛們叮囑了兩句,而後手提燈籠,款步邁出房間。

此時的春心早已褪去白日的華服盛妝,發間那些繁冗的飾品亦被悉數摘除。她身著一襲素雅的常服,烏髮僅用一支木釵簡單挽起,乍一看,仿若一位衣著樸素的尋常良家女子。

她一手提著燈籠,一手輕掩嘴邊,打著哈欠,口中喃喃自語:“真是奇怪,平常的奴契約束應該很容易用暴力扯斷纔對啊。這謝姑娘身上的奴契約束怎麼會如此牢固,如何牽扯都拉不斷?”

春心仿若突然想起某事,繼而冷笑兩聲:“還以為真是兄妹情深,原來不過是仆從關係罷了。可憐的小思,竟也像青樓女子一樣不得自由。”

“哎,欲將謝姑娘轉移至城外的實驗室,尚需費些周折。”

尋常的奴契自然不是什麼牢固的契約,說是能限製奴仆無法逃離百步,但其實對於身強力壯者,輕易就能扯斷奴契的約束,逃之夭夭。

再說千知也不會在謝四這個尋常小姑娘身上用什麼罕見的,惡毒的契約不是?

但是誰讓徐林是「詛咒之子」呢?在他身上就冇有臨時的、脆弱的詛咒,奴契也因此變得難以扯碎了。

春心微微蹙起黛眉,不住地歎息,螓首低垂,於樓道之中緩緩踱步,似是被重重心事所擾。

“說到底謝公子和小思也未必就是什麼十惡不赦之人,希望渺渺還是能不要傷害他們性命,隻把魔神的影響消去就好了。”

正當春心低頭走著路,忽的聽到一聲熟悉的,話語聲中帶著些促狹的男音:“怎麼,姑娘夜間來此,是準備和小生,剪燭臨風,西窗閒話不成?”

變故突生,春心驚愕茫然,慌亂抬頭望去,徑直對上一位男子自上而下、昂首俯視的淡漠目光。

那男子正一邊乜斜著自己,一邊從容不迫地整理著身上略顯淩亂的衣衫,將自己健碩的身軀掩於那件儒衫之下。

春心驚恐地輕輕搖晃著腦袋,心中駭然,口中低聲呢喃:“這不可能,這不可能。你究竟是何物?”

隻因春心瞧見,那男子冷漠的眼神之中,幽浮著淡青色的魂火,就連他身側亦跟隨著或是蒼白,或是漆黑的,透明縹緲的怨靈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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