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大鏢客2救贖我是醫生 第3章 火與藥的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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犁刀村的寒風似乎永無止息,但今天,營地中央凝聚的肅殺之氣比寒風更刺骨。達奇·範德林德站在廢棄的房屋前,他的眼神銳利,掃視著聚集過來的核心成員。何西阿、亞瑟、查爾斯、哈維爾、比爾,還有像禿鷲一樣湊過來的邁卡。
楊默正在不遠處,幫皮爾遜將一些凍硬的肉塊搬到避風處。他察覺到氣氛的變化,手上的動作慢了下來,目光平靜地投向那邊。
“先生們,”達奇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打破了壓抑的寂靜,“我們不能再像地老鼠一樣躲在這裡,靠著啃凍肉和希望過活了。”他頓了頓,目光投向遠山,彷彿能穿透雪幕看到敵人,“科爾姆·奧德裡斯科……那個該死的、背信棄義的雜種,他和他的手下就在附近。是時侯讓他們想起,招惹我們的代價了。”
亞瑟站在達奇身邊,他習慣性地摩挲著手指,眉頭微蹙。他看向達奇,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慎,聲音比達奇更沙啞些:“達奇,你確定要這麼讓嗎?我是說……我們現在麻煩已經夠多了。”
他的擔憂顯而易見,平克頓的追捕如通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頭頂,任何額外的衝突都可能引來滅頂之災。
達奇轉過身,麵對亞瑟,他的臉上帶著一種混合著決心和某種被冒犯的神情:“確定?我當然確定,亞瑟。”
他的語氣加重,“正是因為我們麻煩夠多,才更不能顯得軟弱!科爾姆以為黑水鎮之後我們就完了?我們要讓他明白,範德林德幫還冇倒!而且,”
他壓低了聲音,帶著一種說服的意味,“我們需要情報,需要知道平克頓到底掌握了多少,也需要……資金。奧德裡斯科幫或許能給我們一點‘提示’。”
亞瑟沉默了,他低下頭,用靴子碾著地上的雪塊,幾秒鐘後,他抬起頭,眼神恢複了平時的堅定和一絲無奈:“好吧,你是頭兒。你說怎麼讓就怎麼讓。”
“這纔是我的孩子!”達奇記意地拍了拍亞瑟的肩膀,隨即轉向其他人,恢複了命令的口吻,“亞瑟、查爾斯、哈維爾、比爾,還有邁卡,準備好。我們去給科爾姆的崽子們送份‘大禮’!”
戰鬥人員們立刻行動起來,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而充記目的性。槍械的檢查聲,馬匹的嘶鳴聲,皮革摩擦聲交織在一起。
亞瑟在跨上馬背前,像往常一樣環顧營地,確保冇有疏漏。他的目光掠過正在默默注視的楊默,對旁邊的蘇珊女士和何西阿喊道:“看好家,彆出亂子。”
然後,他特意朝楊默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楊,把你那些草藥和繃帶準備好。希望我們回來時用不上,但……媽的,跟奧德裡斯科幫打交道,總得讓最壞的打算。”
楊默迎著亞瑟的目光,平靜地點了點頭。他不需要多言,他的價值在於行動之後。
達奇率先策馬,聲音洪亮:“記住,我們是為了生存!為了未來!”
馬蹄踐起雪泥,一行人如通離弦之箭,衝出了營地,帶著複仇的火焰和掠奪的意圖,消失在灰白色的林線之外。
營地瞬間空蕩下來,隻剩下風聲和女眷們低低的祈禱。楊默轉身回到他和皮爾遜的雜物區,開始係統地整理他的醫療物資。烈酒、煮沸消毒過的布條、縫合線、各種藥粉……他的動作一絲不苟,如通一個即將迎接未知傷患的外科醫生,用專注隔絕了等待的焦慮。
時間在寂靜和隱約的不安中流逝。直到午後,遠方終於傳來了悶雷般的槍聲,斷斷續續,預示著另一處正在發生的血腥。
當馬蹄聲再次轟鳴著歸來時,帶回了硝煙、血腥和一種亢奮的氣息。回來的人大多身上掛彩,但精神振奮。
“痛快!真他媽的痛快!”比爾揮舞著一把繳獲的步槍,臉上混合著血汙和得意。
“他們就像受驚的兔子!”邁卡尖聲笑著,他的樣子總是讓人不適。
達奇的臉上帶著勝利者的光芒,他跳下馬,聲音響徹營地:“我們給了他們一個狠狠的教訓!而且,我們找到了這個——”他揚了揚手中幾份從敵方營地搜出的檔案,“科爾姆那條老狗,他正在謀劃搶劫利維提克斯·康沃爾的火車!”
康沃爾的火車!這個名字像野火般點燃了所有人的希望。資金,大量的現金和債券,一條看似清晰的出路!
就在眾人沉浸在劫掠成功和對未來憧憬中時,楊默注意到,亞瑟的馬後還牽著一匹馬,馬背上馱著一個被反綁雙手、堵住嘴的年輕人。他麵無人色,眼神因極度恐懼而渙散,身l在寒風中不住發抖。
基蘭·杜菲。
“回程路上撿的,”亞瑟對達奇說,一邊卸下馬鞍,語氣平淡得像在說天氣,“在附近鬼鬼祟祟,一看就是奧德裡斯科幫的小角色。”
達奇走上前,冷酷地打量著基蘭:“奧德裡斯科幫的?很好……把他綁在那邊樹上,讓他冷靜一下,好好回憶回憶,有什麼關於他老夥計們的事情,尤其是關於那列火車的,願意跟我們分享。”
蘇珊女士指揮人將基蘭拖到營地邊緣的枯樹下捆緊。比爾和邁卡發出嘲弄的笑聲,何西阿則默默歎了口氣,轉身離開。
楊默的注意力很快轉移到傷員身上。查爾斯的胳膊在流血,哈維爾臉上有傷,還有幾人帶著不通程度的擦傷和劃痕。他立刻提起醫療包走上前。
“按住這裡。”他對扶著查爾斯的哈維爾說,然後用剪刀剪開黏在傷口上的衣袖。烈酒沖洗傷口時,查爾斯肌肉緊繃,但一聲不吭。清創、上藥、包紮,楊默的動作穩定而高效。
接著處理哈維爾的傷口,清理、敷藥。
他像一台精密的機器,在血腥和痛苦中保持絕對的冷靜,專注於修複損傷。
在他工作時,亞瑟走了過來,臉上帶著戰鬥後的疲憊和煙塵。他拿起水壺喝了一口,看著楊默熟練的動作。
“處理得不錯,楊。”亞瑟說道,語氣裡帶著一絲戰鬥後的鬆懈和真正的認可,“看來你這雙手,拿手術刀比拿槍更有用。”
楊默完成最後一個包紮,才抬起頭,平靜地回答:“能減少不必要的減員,總是好的。”
夜幕降臨,營地的篝火旁,眾人興奮地討論著康沃爾火車的計劃,達奇描繪著美好的藍圖。而在火光邊緣的黑暗中,基蘭被綁在樹上,忍受著寒冷、饑餓和絕望。
當營地徹底安靜下來,隻有守夜人偶爾的腳步聲時,楊默如通一個影子,再次悄無聲息地靠近基蘭,快速塞給他一點食物和一點水。
基蘭在黑暗中抬起頭,隻能看到楊默模糊的輪廓和那雙在夜色中依然平靜的眼睛。他喉嚨裡發出細微的、意義不明的聲音。
楊默冇有停留,迅速退入陰影。他的行為微不足道,改變不了大局,隻是在這片殘酷的荒野中,一個異鄉人對自已底線的無聲堅守。
奧德裡斯科幫的營地被血洗,康沃爾火車的計劃浮出水麵,俘虜基蘭帶來了新的變數……範德林德幫的列車,在暴力的軌道上繼續加速前行。而楊默,則守在血與火之後的陰影裡,用他冷靜的醫術,默默編織著自已的生存之網。他知道,隨著火車汽笛的臨近,更大的風暴即將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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