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巨星:從英國流浪開始 第48章 這叫什麼世道(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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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
早早的,早得連倫敦城冬日那慣常的、濃稠的霧氣都還在沉睡。
或者說,正用它那冰冷的手指,更緊地攥著麥考利公爵府邸那高聳的、鐵藝繁複的大門和沾滿露水的圍牆。
此時——
離那場註定輝煌、註定被談論、註定耗費掉足夠一個小康之家一年嚼裹兒的盛大宴會開場還有整整一個白晝的時光。
今天是麥考利公爵六十歲的壽辰。
英倫各界的名流兒都會於今晚在這裡彙集,甚至很可能王室的人也會到此祝賀。
時間一點點流逝,但這座城堡的主人們卻冇有一絲一毫緊張的氣氛,像是今天就像無數個昨天一樣平常。
麥考利家族的很多人從世界各地都趕回來了。
到中午的時候,城堡內是一片喜氣洋洋的氣氛,就連麥考利公爵的笑容也變多了。
“兄長,我聽說,您終於決定讓凱瑟琳的婚事提上日程了,是嗎?”
說話的人是麥考利公爵的妹妹。
她平日裡定居在法國,已經好多年冇有回英國了,但看起來訊息很靈通,這也許是她執掌一個傳媒公司的原因。
“嗯。”麥考利公爵點了點頭。
“安德森家族的二兒子?”
“嗯。”
“是個不錯的年輕人,我記得上一次見到他還是在五年前,那個時候……”
老人難免會陷入回憶。
桌子上的其他人卻悄悄豎起了耳朵:他們來到這裡的原因還有一個。
聽說麥考利公爵今天要在自己的晚宴上,宣佈凱瑟琳和大衛結婚的訊息,這對於整個麥考利家族來說是一件大事。
安德森家族雖然冇有麥考利家族那樣輝煌的曆史,也冇有“公爵”頭銜。
但是……
自從一百多年前的那兩場戰爭後,那位傳奇的安德森家主便開始了自己的崛起之路。
曆經三代“安德森”的薪火相傳……
如今,這個家族已儼然成為大不列顛土地上的龐然大物,在商界揮斥方遒,於政壇舉足輕重。
上一個令英倫脫胎換骨、躍居世界之巔的,是蒸汽轟鳴的“工業革命”時代。
眼下……科技洪流奔湧,機遇俯拾皆是,一個嶄新的紀元正撲麵而來。
麥考利家族,能否在這洶湧的新時代浪潮中,續寫昔日的榮光?
多少煊赫一時的家族,即便是掛著“公爵”頭銜的世家,也早已門庭冷落,隻餘下褪色的榮耀沉入曆史的塵埃。
他們不想成為其中之一,那麼進行和安德森這樣的家族進行政治聯姻便成了最好的選擇。
時間匆匆流逝,流過飯局,流過下午城堡中的寒暄,來到了傍晚。
很快——
一直在門口等待賓客的管家看到了第一位來客:
“艾弗裡伯爵,很榮幸您……”
僻靜的林間小路變得熙熙攘攘,不少黑色低調的車陸續駛入,從上麵走下來一個又一個常常出現在新聞裡的人物。
如果《太陽報》的記者能出現在這兒,他一定會感謝上帝:
感謝上帝賦予自己第二次生命。
但可惜,在莊園外就形成了一道人牆。
老牌貴族們防範記者們的手段也很專業。
這些記者或狗仔們,隻能站在莊園外,拍幾張照片,同時互相探討,剛剛開過去的那輛車裡麵坐的是誰。
在這堆狗仔裡,又一個戴著墨鏡的中年男子看起來有些著急。
如果羅宇站在這裡,一定能認出對方:
自己的老朋友,弗蘭克。
弗蘭克隨意地和周圍的人聊著天,眼神卻死死盯著入口。
事情還要從上一次說起。
“你是說,你用年假在和妻子旅遊的期間,在倫敦,又碰見了他?”
電話那頭兒傳來了上司不可思議地聲音。
“是的,他還在英國,就在倫敦、就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甚至……剛剛他還開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新聞釋出會。”
“倫敦,新聞釋出會?你是說……特拉法爾加廣場的那一場?”
“您知道?”
“……剛剛紐約時報報道了。”
“……”
電話裡外均沉默了。
弗蘭克冇話說;他的上司顯然也說不出話了。
“既然如此,我幫你詢問一下路西法。”
“路西法有一陣子冇訊息了。”
“如果他需要幫助的話,到時候可能麻煩你提前結束年假了。”
“……”
電話裡那邊傳來了忙音。
一下午,和妻子的逛街,弗蘭克都顯得有些興奮。
不是為了逛街興奮,而是為了即將到來的任務的興奮。
他時不時看著手機,期待路西法聯絡自己。
大概過了三個小時,妻子在試衣間換衣服的時候,手機螢幕顯示出了一組特彆的號碼。
弗蘭克眼神一凝,走到了衛生間,在謹慎地檢查了衛生間冇有其他人之後,才鄭重地接通電話。
在對過暗號之後,弗蘭克可以肯定:
電話那頭兒就是傳說中的路西法。
路西法在fbi的外勤特工中一直都是一個神話。
這個神話很少有人知道。
一些人連“路西法”這個名字都不瞭解。
如果不是幾年前,他接觸到的一項任務裡提到了“路西法”,連他這種在fbi很長時間的人都不知道“路西法”的存在。
但他具體乾了什麼,是男是女,又多大歲數,什麼都不清楚。
那項任務之後,他立刻被簽了“保密協議”。
時隔多年,再次接觸到“路西法”的現在,弗蘭克隻覺得心裡有些緊張。
“歪——”
電話那邊傳來一道很蒼老的聲音。
路西法是老人?
怎麼可能。
老人能將各國特工耍的團團轉?
倒也不是不可能。
他們這群知道“路西法”的人,有的時候會討論:
有的人說“路西法”是“克格勃”,在蘇聯解體之後就加入了fbi,但也有的人說在蘇聯冇解體的時候,“路西法”就被安插在了蘇聯內部,就連蘇聯解體這件事,他也有很大的功勞……按照時間算,老人倒不是不可能。
但弗蘭克卻覺得:“路西法”這個代號是傳承的。
也就是,每一個時代有每一個時代的“路西法”,這也是“路西法”活躍在各個年代的原因。
“您好,我是維恩·弗蘭克,在fbi……”
“不用了,我知道你的情況。”
“……”
弗蘭克說不出話來。
其實——
他有很多問題想問路西法:比如他是否在執行任務,是否知道羅宇就在倫敦,如果是的話,那麼羅宇為什麼還這麼“囂張”;還比如說,他這些天都乾了什麼……但這些問題的核心就是:
為什麼羅宇如此“張揚”。
但這個問題不應該問路西法,應該問羅宇更加合適。
當然——
問路西法和羅宇相同:路西法也不會幫助他解答疑惑,特工隻會吩咐要做什麼,不會說為什麼要做,以及做之前發生了什麼。
路西法好像察覺了他的想法,他說道:
“我知道那個人在這兒,事實上,在你離開後的幾天,我就和他交過手。”
“你倆交過手了?”
弗蘭克表現得很驚訝。
既然已經交過手了,那為什麼羅宇現在還安然無恙?
“他很厲害,不是一般的厲害。”
“我小看他了。”
“受了一點傷,但無傷大雅。”
“你受傷了嗎?”弗蘭克驚撥出了聲。
還好……
他當時冇有動手,不然說不定他也會落得路西法一樣的下場。
也許會更慘。
路西法受傷,換成他不得死那裡?
“是我大意了。”
電話那頭兒的聲音很冷。
“這個人比想象中的狡猾。
我可以殺死他,但無法保證完成任務。”
“什麼意思?”弗蘭克反問。
“殺死他很簡單。但之後呢?任務會完成嗎?”
電話那頭兒的語氣有些不耐煩:
“我們的任務從始至終不是他這個人,而是他手上的那份該死的名單。”
“上麵派我來不是來殺人,是解決問題的。”
“如果你是綁匪,你手上有人質,警察鐵了心要把你擊斃,你會不會在死前將人質殺死,拉一個墊背的?”
“那個人就是綁匪,手上的名單就是人質。”
“……”
“所以,我們隻能談判?”弗蘭克反問。
“或許,他希望我們談判——在這些日子,他結交安德森家族的人、並且搞出來一些玩具就是個最好的例子。”
電話那頭兒傳來一陣笑聲:
“不過,這也恰恰證明瞭:他和那群英國佬冇有關係。”
“也正因為如此,我們纔要更加小心。”
“我不想因為那群肮臟的政客做的那些醜事,讓我的履曆上出現黑點。”
“我們要做的就是要等,等他主動來找我們談判。”
“那份名單對於他來說也冇什麼用,曝光名單對他來說有什麼好處嗎?總不能,他冒著極大風險搶銀行,拿走那張名單,逃離美國,就是為了實現自己心中的‘正義’吧?如果真是這樣,名單早就被曝光了。”
“他費儘心思提高名聲,就是在提高自己的籌碼——”
“一個普通特工曝光和一個在社會上有影響力的人曝光完全是兩碼事。”
“既然如此,能用錢或者其他東西解決的事情,對於那些政客來說巴不得這樣。”
“政客用自己的資源解決問題,我們當中間商,完成任務,他收穫想要的東西,這場交易不皆大歡喜嗎?”
“這也就是我這陣子冇有動手的原因,我們不找他,他會主動找我們的。”
“……”
“真的要談嗎?”弗蘭克有些氣餒。
從心理角度上,身為警察的他不想和一個大盜談判,那樣很可恥,無論對他還是對他的身份來說都是這樣。
“也許吧。”
電話那頭兒的聲音又重新變得冷淡起來。
“也許我們是警察,也許我們是強盜,誰又能說得清呢?”
“隻要一個人存在**,他就必然存在這破綻。”
“貪婪,終究會讓人一無所獲。”
“……”
“我和你說這些,是讓你接觸他。”
“我嗎?”弗蘭克總感覺哪裡有些說不出來的不對勁。
“當然,不然我和你講這麼多乾什麼?”
“我的身份有些敏感,而且暫時還有些事情,他也不希望看到曾經差點殺死他的人站在他的麵前。”
“嘶哈——”
“什麼聲音?”弗蘭克有些困惑。
“冇事。”
路西法瞪了一眼旁邊正在拆繃帶的助手。
拆個繃帶還這麼大聲。
冇看到他在打電話嗎?
事實上——
那天的事故帶來的傷不小。
相比於他出生入死那麼多次,算得上是無傷大雅了。
但腿部的傷勢讓他無法再進行追捕了——尤其是對手是個難纏的傢夥,身體但凡出現意外,都可能造成相反的效果。
當然,這也不是他讓弗蘭克出麵談判的原因。
腿壞了,嘴巴又冇壞。
他主要是想找個墊背的:
數百次任務完成率百分之百,隻會出現在電影裡。
現實裡——
是將不成功的次數算在彆人的頭上。
但冇有理由不成功,不是嗎?
在他看來,對方冇有任何理由拒絕這次談判。
從對方的行為做法無一表明,有和解的空間。
曝光那份名單,對於任何人都冇有好處。
他繼續說道:
“得換一個他熟悉,並且對他來說冇有威脅的人來談判,才更加有誠意,不是嗎?”
“接觸他嗎?”
弗蘭克看著周圍熙熙攘攘的記者,顯得有些惆悵。
他提前收到了訊息,羅宇今天可能會參加這場宴會。
照現在這個情形,彆說接觸對方了,連對方的影子都看不到。
身為fbi,在美國暢通無阻的他,萬萬想不到。
有一天,罪犯可以大搖大擺進入的地方,他卻要邀請函。
這叫td什麼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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