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愛已至 第2章
二樓書房門緊閉，我知道裴西臨就在裡麵。
但他始終沒有出現。
坐上計程車時。
我恍惚中看見了，書房的窗戶那裡有個人影。
一直追隨著我，很久都沒有再動。
16
跟裴西臨辦理了離婚後，我並沒有著急離開這座城市。
住了差不多有半年時間，將這裡的房子徹底賣掉了。
我才買了回老家的飛機票。
這期間，裴西臨和方若雅的婚禮也順利舉行了。
在我們離婚的第一個月，他們兩家就已經選好了結婚的日子。
婚禮比當年我和他的要盛大不少。
不過我也理解。
畢竟這樁婚事裴方兩家人都很滿意的。
從裴西臨那裡拿來的衣服，包包和首飾都被我穿戴到了身上。
和他的三年婚姻，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
對誰好，都不如對自己更好些。
誰漂亮，都不如讓自己更漂亮些。
我不需要做什麼，隻需要讓自己開心就好了。
離開前，我聽說了方若雅懷孕的訊息。
還是愣了愣。
記得當初，裴母同意我嫁給裴西臨的條件之一。
就是，我三年內不得有孕。
「你不是我中意的兒媳婦，你生下的孩子也不會得我喜歡。」
我不想我的孩子出生在沒有爺爺奶奶疼愛的家庭裡。
也不知道和裴西臨的這段婚姻，究竟要走到哪一步。
那時的我，雖然滿眼都是愛情。
但即便裴西臨反複跟我承諾，要一生一世跟我走下去。
我還是沒怎麼思考的，就答應了這個條件。
回到家後，我在父母的城市裡重新買下了一棟房子。
他們怕我傷心，帶我出去旅遊了大半年。
和裴母一樣。
我父母當初也並不看好我和裴西臨在一起。
他們說，兩家的家庭背景相差太大。
無形中，就會比普通家庭多出很多的委屈。
而這些委屈，是裴西臨看不見的。
也確實如我父母所說的那般，我為了維持這段婚姻所承受的委屈。
裴西臨，他都一無所知。
17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是三年。
又結婚三年的裴西臨，再一次因為方若雅要出去玩。
不管孩子哭鬨而發怒。
他已經記不清因為這件事情吵過多少次了。
「你就不能待在家裡帶帶孩子嗎？他是你生的兒子，不是彆人的。」
在玄關處的方若雅已經換好了鞋，拿起了包。
「家裡不是有保姆嗎？要不然就給你媽送去，那是她大孫子，她不管誰管。
「當初說得好聽，我隻管生不管養，怎麼，你們裴家人說話都是不算數的嗎？」
一會兒還要開會的裴西臨一邊哄著孩子，一邊跟她吵。
「我媽年紀大了，她還要和朋友去吃下午茶，哪裡有精力。
「方若雅，你彆忘記你已經結婚了，成天就知道往外麵跑，還有一點身為妻子的樣子嗎？」
被怒吼的女人已經出了門，連頭都沒回。
「你要是看不慣，那就跟我離婚好了，我還懶得伺候了呢！」
生了兒子的方若雅，可不會認為能和裴西臨真的離婚。
就算現在裴母不怎麼喜歡她了。
但她可沒有那麼傻，簽什麼婚前協議。
如果離婚，她能分走裴西臨一大半的財產。
何況她的兒子還是裴家下一代的繼承人，怎麼樣她都不虧。
懷中兒子的哭鬨聲一直不停歇。
裴西臨忽然就想起了跟我結婚時，度過的那些時光。
家裡被我打理得井井有條，不用他操心一點。
如果能和我繼續過下去。
他是不是還可以全身心投入工作，吃著美味可口的飯菜。
下班想回家就回家。
不想回家就和朋友出去聚一聚，什麼都不用關心。
那樣的生活，似乎再也回不去了。
18
我沒想過還會跟裴西臨再見麵。
男人應該是連夜開車趕過來的，整個人都透出疲態。
衣服不再整潔，甚至有些邋遢。
衣角那處像是沾染了什麼臟東西，埋埋汰汰的。
他開啟車門時，嚇了我一跳。
實在是太久沒見，有些過於陌生了。
「叔叔，阿姨，能讓我和茜茜說幾句話嗎？」
我媽想要痛快的上前罵他幾句。
被我爸攔住了。
我爸擔憂地看了我一眼，到底還是拉著我媽上了樓。
等人走後，裴西臨從兜裡掏出了一支煙。
「不介意吧。」
雖是詢問，但他沒做猶豫的就點燃猛吸了一口。
「茜茜，你好像比三年前更年輕了。」
我沒說話，一直看著他。
男人手中夾著剩下的半截煙，低笑了聲。
「這幾年，你過得還好嗎？
「我過得很不好。」
他的臉上多了幾分滄桑和苦悶。
「放心，我不是來找你複合的。
「我隻是想讓你知道，你當初的選擇是對的，和方若雅結婚後，我過得不好。」
全程，我沒說過一句話。
裴西臨把我當成了空氣一般，像是在抱怨。
又像是自己的內心獨白。
他說，方若雅適合當戀人，不適合當妻子。
孩子惹她心煩了，她搬去朋友家。
跟他吵架了，她跑回孃家。
裴西臨每天都活得很累。
不止是身體累，精神上更累。
為什麼跑來這裡找我？
他也不知道。
我猜。
也許是我見識到了最真實，也最不堪的裴西臨。
在我麵前，他無需花費力氣隱藏自己了。
一根煙徹底燃儘，被他踩在了腳下。
眼裡好像發了狠。
方家的那些老狐狸，他遲早是要動手的。
但不是現在。
「我暫時沒辦法跟方若雅離婚，這種日子我恐怕要過很久了。
「阮茜，我得到報應了。」
裴西臨目光幽深地盯著我，想要跟我求一句分彆的話語。
我說：
「嗯，那再見了。」
無需多言，他早已成為了我的陌路人。
我的未來始終在前方。
不在曾經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