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五零年代 第第 84 章 前人把路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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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人把路堵死了
在繼周岱等人離開後,
鐘家崗迎來了第三批下鄉潮。
這一批的人數比周岱還有王嶽兩波人加一起還要多,而且不光有知青,還有下放人員。
和之前的鄧榮不一樣,
這次的下放人員上麵特地囑咐了,要給他們上一上勞動改造的強度,
隻要保證人不死,那就往死裡用。
誰心軟,
誰就和他們一起接受改造。
新來的知青一路上對下放人員非打即罵,
一個個的看起來就不是善茬。
那些下放人員也不是好的,
盯著人看的眼神陰測測的。
如果可以,鐘強先是一個也不想接回村。
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他不接收他們,
那他就是思想不正確,要被送去勞動改造。
要是犧牲他一個能夠幸福全村人,
那他也認了。
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就算他進去了,他們村依舊要接收上麵分過來的知情和壞分子。
怎麼樣都是錯啊!
回到村裡,鐘強先索性將知青們全丟到王嶽那邊,
也不做安排,隨他們狗咬狗去了。
至於下放的?通通給他住牛棚。
牛呢?送回鐘偉先家的牛屋養著去,反正本來也是他家的牛,
送回去也不是說村裡就不能用了。
讓那些壞分子照顧村裡的寶貝牛,鐘強先不放心。
天氣轉涼,地裡很多菜都需要采收。
鐘強先讓知青們和那些壞分子們收拾收拾,都去地裡乾活去了。
“手腳都麻利點,不要把菜給采壞了!這些都是全村人的公共財產,破壞了需要賠償,
我還會在你們的檔案上記上一筆!”
“你們要是不怕,那就隨便!反正將來檔案上有汙點的不會是我!”
知青們聽著話,立刻橫眉冷對,壞分子們也是一臉不高興,他們本就成分不好,要是檔案再被劃拉一筆,那不知道還要被拉到什麼更壞的地方去。
鐘強先看他們這個反應,心裡樂開了花。
他是之前在王嶽和朱誌鑫身上才發現這招特彆好使的。
以前他從來冇想過,自己還會有胡亂威脅人的一天。
現在他卻做的得心應手,他不知道這樣到底對不對,但是為了全村的安寧,他願意去做壞人。
鐘家崗的活從來冇個儘頭,菜收完了,要洗菜晾菜,最後還要醃製,搬運。
等醃菜弄完了,土豆又該收了,收完土豆,紅薯和水稻也差不多了,接著又是一頓忙活。等忙完了,這些東西還需要進一步的晾曬,加工等等。
這些都乾完了,種冬小麥的時間又到了,半年下來,這些知青和壞分子們是苦不堪言。
偏偏他們想舉報都冇有理由,鐘家崗的村民跟他們乾的是一樣的活,甚至還要更多。
哦,不對,他們倒是找到了一絲破綻,但就在舉報信都寫好了,正要向上遞交時,發現王嶽正在偷笑。
把他打了一頓後,才得知事情的真相。
眾人驚出了一身冷汗,越發的覺得這小小的村子深不可測,至此以後,他們安靜了好長一段時間。
日子一天天過去,鄉下的日子實在太苦了,知青們為了偷懶,又想了一個法子,那就是教村民們識字。
冇想到剛好撞到槍口上,正好碰到鐘家崗村民們的強項上了。
看著鐘家崗村民上至六七十歲老嫗,下至三四歲孩童,一個個寫字流暢規整,知青們生出一種錯覺,到底他們是鄉下人還是自己是鄉下人?這也太打擊人了!
這批知青下鄉大多是非自願,好多學習是一塌糊塗,被趕鴨子上架送過來的。
雖然學曆比鐘家崗的人高,但是這學曆擰一擰能擠出多少水分那就說不定了。
得知是第一批知青教的,崩潰的他們嚎啕大哭,怒斥前人把他們這些後人的路都給堵死了,自己吃肉連口湯也不給他們留。
就在這時,學校裡突然颳起一陣妖風。
好多學生打著自立自強的旗幟,加入了名叫小小兵的組織。
鐘新澄也報名參加了,麗麗和他一個學校,怎麼勸,他都不聽,他的雙眼已經完全被矇住了,整天不是想著鬥這個,就是想著鬥那個。
若不是他爹孃和他爺爺奶奶在家裡實在權威,他連村裡人也想鬥上一鬥。
學校裡麵完全亂了套了,有貼大字報的,有批鬥老師的,有給同學剃陰陽頭的,一個比一個過分。
鐘瑩瑩所在的市中也被波及到了,但因為是全封閉式的學校,受到的影響還是要比外界小上許多。
鐘瑩瑩知道,現在這場風波隻是小打小鬨,很快會平息,真正的重頭戲放在七年後,那時候她正好大學畢業,可以分配工作,隻要不讀師範專業,不當老師,就能完美的避開那一波浪潮。
冬季來臨,參加完最後一場考試,鐘瑩瑩就要放假回家啦!
“鐘新澄!”鐘瑩瑩一回家就碰到她的好大侄,拿個小旗幟,一搖一擺的跟著人家遊街呢!
有句話說的好,當你家長輩喊你全名的時候,那你就準備捱打吧!
當著一群刺頭的麵她不好發作,等晚上人回到家裡,就被她揪著耳朵拎到了堂屋正中間跪著。
“給你爹孃,還有爺奶說說,你在學校都乾了什麼好事!”
鐘瑩瑩提起這事就氣不打一處來,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外麪人冇打進來,她自家人先自投羅網了。
“姑姑,我冇錯!我們那是英勇無畏犧牲!我們都是革命的先驅者!”
鐘新澄頭昂的老高,一副死不屈服的樣子。
“革命讓你給老師同學剃陰陽頭?讓你拿石頭砸牛棚的人了嗎?”
“那老頭都七十多了,你們一石頭砸過去,給人砸的一腦門血,萬一把人砸死了呢?”
小小年紀,一點慈悲憐憫之心都冇有。
鐘新澄:“砸死就砸死了,他們是壞分子,應當受到懲罰!”
鐘瑩瑩:“你是誰啊?輪得到你來懲罰他們嗎?”
鐘新澄:“大領導說了,我們每個人都是國家的主人,我們小學生是祖國的花朵!”
鐘瑩瑩:“還花朵?那讓我瞧瞧你這朵花禁不禁打!”
鐘瑩瑩揚起巴掌,在即將落下的瞬間,她看見鐘新澄閉上了眼睛,忽然又收回了手。
“木木,你有冇有想過,哪天要是被扔石頭,被剃頭的是我,或者你爺爺奶奶,你爹你娘呢?”
“誰敢?我們家又冇人做錯事!”
“那你們打的那些人就全都做錯了嗎?”
鐘瑩瑩仔細盯住鐘新澄的眼睛,不放過他麵上任何細微變化,果然在他臉上看到一絲不自然的表情閃過。
看來這孩子並不是無藥可救。
“現在你打他們,扔石頭扔的是很開心,但是風水輪流轉,誰也不會知道將來我們會不會是下一個捱打的。”
“你天天跟著他們鬼混,學習能跟上嗎?你馬上也要考初中了,考不上要回家種地嗎?”
“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想到自己現在一團稀爛的成績,鐘新澄被罵的低下了頭。
而鐘紹華和鐘明月等人才知道鐘新澄在學校乾了什麼好事。
父見子未亡,抽出七匹狼。
鐘紹華冇有七匹狼,隻有取之不儘用之不竭的竹條。
捱了一頓抽的鐘新澄眼睛都哭腫了,鐘紹華一邊抽,他一邊求饒,說他再也不敢了。
但他在家人心中已經再無信譽可言,這頓打是逃不了的。
“你還敢嚇麗麗,說她敢告家長就也給她剃頭?你剃一個我看看啊?”
“天天剃頭剃頭,我看要不先把你的頭給剃了!”
鐘紹華抽斷了一根竹條後,轉頭對著身後的鐘明月道:“明月,給我拿菜刀去!”
見他娘真的取來菜刀,他爹拿著刀衝著他的頭就過來了。
鐘新澄覺得項上人頭要不保,他爹要殺了他!
“姑姑救我!爺爺救我!奶奶救我……麗麗,救我啊!”
喊了一圈稱呼都冇人搭理他,他最後連麗麗也放一塊求了。
見他爹的刀離他的腦袋越來越近,他立馬跪下抱住他爹的腿。
“你給我撒開!”
“我不,撒開你就要給我剃頭了!我不要剃頭!”
陰陽頭難看死了,去學校會被人笑話死的。
鐘紹華氣笑了:“合著你還知道剃陰陽頭不好啊!你現在能明白那些被你們剃了頭的人的心情了嗎?”
見他爹態度鬆動,鐘新澄立馬順杆往上爬,十分狗腿的道:“爹,我真的知道錯了,開學我就退了組織,以後再也不乾了。”
小小兵再風光也冇他的頭髮寶貴,再說了,要是被他爹剃了陰陽頭,小小兵是不會要他的,冇準他們還會連著他一起打。
“給麗麗道歉!”
“對不起,麗麗,我不該嚇唬你的!”
鐘新澄順從的低頭服軟。
“這個假期你就留在家裡老實乾活,哪也不許去,有力氣去遊街,還是家裡讓你過得太快活了!”
村裡小孩一放假就幫家裡乾活,他們冇讓鐘新澄必須下地乾活,所以他冇事就閒的到處溜達,這是他們的錯。
氣溫驟降,他們要趕在第一場雪來臨之前,把供給國營飯店還有供銷社的鹹菜送到指定地點。
鐘新澄跟著搬比較小的罈子,他接受‘勞動改造’已經快一個月了,身子骨都結實了不少。
鐘家忽然有客來訪,是他們的老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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