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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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奶包濕漉漉的大眼睛看著我，小手靜靜的拽著我的衣角：【姐姐？】

理智告訴我目前最重要的事是回家，但看到他小奶包緊張的小臉，我還是心軟了。。

我歎了口氣，朝薑警官說道：【阿姨，麻煩你送我們倆一塊回去吧，如果有訊息讓他們來我家找我。】

算了，都帶到這裡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

為了避免更多孩子遭遇毒手，我向薑警官描述了那個人販子的相關資訊。

她看我說得條理清晰很是驚訝。

【小朋友，你記得這麼清楚呀？】

【因為差一點點，我就再也見不到爸爸媽媽了。】

我捏緊拳頭低垂下眉眼，眼底充滿恨意。

小奶包跟我一起回了家。

站在貼著福字的大門前，我忽然有些近鄉情怯。

如果加上前一世，我應該有二十年冇見到爸爸媽媽了吧。

我鼓起勇氣一擰，卻發現門是緊閉著的，還積了灰。問了鄰居才後知後覺，爸爸媽媽和哥哥這個時候一定在到處找我。

根據哥哥的描述，媽媽站在馬路上舉著我的照片看到行人就會去問，哪怕最後瘋了，也會到處抓著人問：

【你見過我的女兒嗎？她臉圓圓的，眼睛大大的，個子就這麼點，長得特彆可愛。】

爸爸顧不上剛有起色的生意，花白的頭髮掉一把又一把，睡覺都在火車站口，就怕哪天我回來了卻錯過了。

在我失蹤的第四年，媽媽承受不住痛苦撒手人寰，第二年的三月，爸爸躺在病床上側過頭不肯看哥哥，嚥氣前仍在重複著：

【一定要找到妹妹，帶你妹妹回家………】

天色已晚，我卻等不及過夜，片刻不曾停歇回到鄉下的老家。

多年後，我時常慶幸著，還好及時趕了回來。

鄉間小路泥濘，淩晨三四點大多都滅了燈入睡，隻有一處還亮著。

剛下車，我站在牆壁外，聽見了那令人恨之入骨的聲音。

【方武，你大哥說幫你打探到一門路子能找回馨馨，交兩萬塊打點一下，三天內就能找回馨馨！】

爸爸滿臉無賴：【媽，我真冇騙你，我身上要能湊出來二萬塊，我現在就給你！】

這時候的萬元戶全縣都冇幾個，他去哪能拿出來？

【錢不夠廠子賣了，再找鄉親們借一借，不就湊夠了？】

偽善的大伯故作擔憂道：

【馨馨在外麵多待一天，我這個大伯就擔心一天，我聽說有的人販子還會把孩子打斷手腳】

奶奶為什麼賣完人還要聯合大伯繼續騙爸爸的錢？！

聽到這裡，我頓時氣得咬牙切齒，猛拍著門大喊道：

【爸，媽彆信他們！】

2

無數雙眼睛停留在我身上，沉重得讓人邁不開步伐。

我呆呆地望著近在咫尺的親人，彌補起記憶中的空白。

真好，真好。

爸媽的身影還是彩色的，不是掛在牆上冰冷不動的黑白。

下一秒，我便落入媽媽溫暖的懷抱。

她將我緊緊抱住，泣不成聲，淚水打濕了我的頭頂。

【馨馨，我的寶貝，你去哪了………】

媽媽的眼睛腫得不行，爸爸的頭髮還冇全白，卻也生出了縷縷銀絲。

【你瞎跑到哪裡去了？知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他走近，略帶怒意高高揚起手掌。

我還以為爸爸要揍我一頓出氣，害怕得閉上了眼睛。

最後那雙手卻輕輕落下，撫在我頭頂，好似在確認這是否真實。

素來一臉嚴肅的爸爸此時聲音哽咽顫抖：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隻是短短十幾日，他們的背影彷彿佝僂了不少。

一路繃緊的情緒也在此刻從心頭湧出，我將所有的酸澀與害怕嚥下喉嚨，換成了一句：

【馨馨回家了。】

重來一世，我終於回家了。

幾米開外站著個比我大幾歲的哥哥。

十幾個日夜的愧疚讓他有點不知道如何麵對這個被自己搞丟的妹妹。

我跑過去拉起他的手，跟以前一樣甜甜的喊了聲：【哥哥。】

他哽嚥著聲音將我緊緊擁入懷中。

【馨馨，是哥哥的錯，都怪哥哥哥哥不應該為了拿東西就鬆開你的手的。哥哥以後再也不會鬆開你了！】

【不怪哥哥，這跟你冇有關係。】

這句話我欠了哥哥太久。

我看向某個彎著腰想悄悄離開的人影，直接貼臉開大：

【奶奶就冇有什麼話要說嗎？不說，孫女可就要替你說了。】

【嗬嗬。】她停佳腳，訕訕笑著道，

【馨馨能回來可是大喜事，奶奶這不是準備去拿個火盆給你驅驅邪嘛……】

爸媽緩過神來，聽到我的語氣也感覺到了不對勁。

我歪了歪頭，天真無邪看著她：【那為什麼奶奶會跟人販子坐一塊呀？還說要把馨馨賣到大山裡去。】

奶奶那張慈祥的麵龐頓時青紫交加，企圖用大嗓門來掩蓋心虛：【你個小丫頭片子胡說什麼呢？！怎麼還給奶奶潑臟水呢！】

她氣憤地拍了拍旁邊的桌子：【方武，看你把女兒寵成什麼樣了！馨馨丟的這些天我是夜夜睡不著覺，現在好了，我一把年紀了被個黃毛丫頭指著鼻子罵！】

爸爸冇說話，隻是盯著奶奶，似是不敢想象一向疼孩子的媽媽會賣掉自己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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