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流 我們以前不是也這樣嗎
我們以前不是也這樣嗎
陽光明媚的早晨，葉之舟睜開眼時身旁的位置已經沒有了餘熱。
昨天晚上他和自己說過了，今天早上他有個重要的會議，需要開到十點半。
正好趁著這幾個小時，葉之舟準備梳理一下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回來這麼久了，顧家那邊也沒什麼動靜，這和他預想的不太一樣。
他都已經做好了毫不誇張的殊死一搏了，這一次不管說什麼，他都不會再妥協了，結果對方卻一絲動靜都沒有。
不知道是在預謀什麼，還是真的決定放手，不管了，反正當年的約定他已經遵守了。
想到這裡，葉之舟眼裡出現了一抹落寞，像是回到了那段黑暗時期。
這時手機震動聲傳來，是張呈安給他發的訊息，問他這幾天感覺如何，如果不太好的話他可以給他送另外一種藥暫時壓製一下，但不能多吃。
葉之舟思考了一會後，還是跟他要了幾粒，不準備吃但需要防範於未然，這幾天顧塵景工作也許會很忙，自己不能打擾到他。
沒想到剛把地址發過去後，顧塵景就回來了。
“現在才九點半，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看著穿著一身商務正裝走向自己的顧塵景，葉之舟聲音有些沙沙的說著。
“提前結束了。”
顧塵景一邊回答他的問題，一邊解開領帶袖釦走向他，一整個斯文敗類的模樣。
他彎腰伸手順了順葉之舟額前的頭發。
“起床嗎。”
葉之舟點了點頭，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感覺自己身體突然懸空了，沒有任何預備的身體位置變化。
他又一言不合的把自己像抱小孩一般抱起，還順手幫忙扯了扯後衣角。
“等一下。”
顧塵景以為他又是害羞，低頭看了一眼後沒有回應，含笑徑直走向浴室。
葉之舟也沒有聲響，臉緊緊的貼著顧塵景的胸前。
顧塵景拿著牙刷準備遞給他時，才發現他的臉色煞白，額前一下布滿了汗珠。
“怎麼了？”
手輕輕的托起他的臉，顧塵景有些緊張的問道。
葉之舟沒有回答，緊抿著嘴唇，搖了搖頭，看起來難受極了。
顧塵景見他如此，又把他一把抱起準備放回床上。
這時葉之舟擡起手輕輕的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
很輕的一下卻能立刻把人定住。
顧塵景低頭看了他一眼，才聽見他很小聲帶著強忍不適的語氣說道：
“先不動。”
顧塵景隻好就這樣僵在原地，等待著他的下一步指令。
等了大概五分鐘，懷裡的人身體才漸漸脫離僵硬。
這個姿勢讓顧塵景觀察不了他的臉色情況，於是一手扯過旁邊的浴巾，墊在前方的洗手檯上，然後把葉之舟輕輕的抱放了上去，兩個人麵對麵著。
此時的葉之舟眼睛閉著，但臉色已經好了許多，顧塵景神情凝重的注視著他，發現他確實是好了一點後纔拿過毛巾，手法輕柔的幫他擦著額頭和脖子的汗珠。
他看起來有條不紊，隻是手有一些細微顫抖。
過一會葉之舟才睜開眼，看著嘴角繃緊著，麵色沉重的顧塵景，還安慰的勾起嘴角，小弧度的搖了搖頭，以示自己沒事。
顧塵景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前傾了身體，額頭貼著他的額頭，互相感受著對方的呼吸。
“沒事了，是因為昨天晚上沒睡好，不是你的問題。”
明明是自己不舒服，卻第一時間先安慰彆人。
“是我不夠細心，沒有第一時間發現你不舒服，剛剛起太猛了是嗎。”
葉之舟搖了搖頭，兩個人離得很近，他擡起手勾住了顧塵景的脖子，把他抱的更緊了。
“抱歉，下次我會注意的好嗎。”
“不是你的問題。”
葉之舟倔強的說著。
沒有再討論下去這個話題，顧塵景低頭深吸了一口氣。
“等會要再休息一下，還是跟我出去走一走。”
“我習慣早上這樣了，緩過就沒事了，我們出去走走吧。”
顧塵景聽完後頓了兩秒，但也沒再說什麼，隻是默默的把洗臉巾打濕，準備幫他洗臉。
半個小時後，葉之舟穿戴整齊的坐在床邊上，看著身前屈膝給自己穿鞋襪的男人，有些無奈。
“顧塵景，我自己可以穿鞋。”
身前的男人沒有回應，隻是拍了拍他的鞋麵，以示他換一隻腳。
他隻好把另外一隻藏在身後的腳伸前。
“我知道你可以，但我想為你做。”
看著表情有些認真的顧塵景，葉之舟有些發愣。
“為什麼呢？”
聽到他的疑問，顧塵景用一種看不懂的眼神望著他，似乎對他的疑問更加疑問。
“我們以前不是也這樣嗎。”
說完輕拍了一下他的頭，然後拉著手就往外走去。
今天的出行沒有助理，顧塵景把他帶到了一個很繁華的商場裡，也許因為進入消費需要門檻，所以裡麵的人不多。
葉之舟稍微鬆了口氣。
隻是看著這個奢華的環境，顧塵景依舊一身黑的顯貴西裝，而自己一身的小學生檸檬黃，葉之舟有些沉默。
他看著像是被商圈大佬包養的傻白甜大學生，而這一身是顧塵景二十分鐘之前親自搭配的。
“來這裡逛商場，你怎麼給我穿這個衣服。”
顧塵景聽見後停下腳步，望瞭望身旁的葉之舟，眼神從他的頭頂緩緩延伸到鞋子。
“怎麼了。”
葉之舟有些咧嘴，然後也學著他的樣子打量他的穿著。
“你把自己打扮的這麼成熟，結果給我穿這麼幼稚的小學生衣服，你是故意的嗎。”
說完扯了扯領口，以示他的不滿意。
顧塵景聽完帶著笑意看著他，有些冤枉的開口道：
“你這一身很好看。”
葉之舟聽完馬上止住了話，然後低下頭盯了盯腳尖，才小聲的開口：
“好吧。”
顧塵景的笑意藏不住了，他覺得葉之舟太可愛了。
“顧總好。”
談話間兩個人到達了目的地，一傢俬人訂製的服裝店內，有四名店員看到顧塵景進店後連忙上前打招呼。
葉之舟一下變得有些緊張，剛剛兩人開玩笑的放鬆感消失殆儘。
“看看有沒有什麼喜歡的衣服。”
說完輕拍了一下葉之舟的後背，然後牽著他的手走向了衣架旁。
葉之舟的肢體有些僵硬，但不算嚴重，顧塵景卻像是沒發現一般，還取下了一件外套問他喜不喜歡這種。
身旁的店員沒有上前介紹，不約而同的都離他大概有五米遠，這讓葉之舟稍微舒服一點。
強硬讓自己注意力集中，葉之舟望著顧塵景已經舉了很久的衣服，點了點頭。
“拿個最小碼。”
顧塵景側過頭，對著其中一位店員說道。
“好的顧總。”
“不用先試一下嗎。”
葉之舟聲音有些小的在顧塵景耳邊問道。
“沒關係，先拿回家，回去再慢慢試。”
說完後，兩個人就這樣開始了流程，隻要是葉之舟點頭的衣服，顧塵景就看一眼側方的店員，店員也很懂眼色的馬上去拿最小碼。
到後麵已經不需要顧塵景的提醒了，隻要葉之舟點頭表示好看，店員就馬上去取。
不過十分鐘，那位店員手上的衣服就已經二十餘件了。
“很多了，夠了吧。”
說完扯了扯顧塵景的下衣角，顧塵景低頭看了看他，還順手幫他整理了一下衛衣的帽子。
“累了嗎。”
其實沒累，但葉之舟有一種預感，如果自己再不累，這個店都要掏空了，於是點了點頭，製止了他的購物**。
“好吧。”
顧塵景有些遺憾的看了看他，似乎還沒買夠，但也隻好收手。
“走吧，帶你去吃飯。”
說完就拉著他的手往外走去，而身旁的店員也並沒有攔著。
看著兩個走出店內後，葉之舟才恍恍開口道：
“你不用付錢嗎。”
“這家店是我的。”
葉之舟聽完擡頭看了一眼他，也沒有表現的很震驚的樣子，畢竟顧塵景這麼優秀，有這樣的一家店也不稀奇。
接著低下頭沒說什麼，聽話的跟著他的步伐走。
顧塵景今天似乎很高興，看著葉之舟乖巧的模樣，突然停下腳步。
葉之舟見他停下，也止住了步伐，以為他有什麼其他事時，卻見他伸手擡起了他的下巴，彎腰親啄了一下自己的嘴角。
然後像什麼都沒做過一般，神情自然的繼續向前走著。
隻剩下葉之舟臉皮薄的在原地紅了臉。
兩人回到酒店時已經五點，那一大堆衣服比他們還先到酒店。
而顧塵景一回來便去了會議室開會，隻剩下葉之舟和那堆衣服大眼瞪小眼。
有些無聊，今天做了很多事情，但葉之舟卻沒感覺到疲憊，甚至有些亢奮，導致他想畫圖卻靜不下心。
不知道是不是犯病了，為了緩解一下，葉之舟準備自己在酒店裡走一走，剛剛他有路過一個花園，看上去有些漂亮。
隻是他一開啟房門，還沒走出去便迎麵來了一個人跟他打招呼。
“葉先生你好。”
那個人麵相看著有一些凶狠，肌肉很是壯碩，臉上還有一條淺淺的刀疤。
葉之舟第一反應覺得對方是顧家派來的，於是馬上後退一步，快速的關上房門。
而那個人卻伸手一攔，接著說道：“抱歉，忘了自我介紹，我是顧總的助理，他吩咐如果你想出門，可以讓我帶著你。”
葉之舟依舊有些警惕的看著他，透過小小的門縫。
刀疤男見他不信，於是翻出了手機，給他看了自己和顧塵景的聊天記錄。
葉之舟望了幾眼，才卸下了防備，然後開啟房門沒有跟他搭話的往電梯口走去。
其實如果顧塵景不在的話，葉之舟對待生人的態度完全說得上是冷漠，不是因為討厭，而是一種習慣性的防備。
而那個刀疤男也不介意，很有分寸感的離他大概五米遠，並按照要求給顧塵景發了訊息。
正在開會的顧塵景收到訊息後頓了幾秒，緊接著想給葉之舟發資訊，但訊息還沒編輯，就又退出了頁麵。
自從上一次發現了葉之舟手錶下的疤痕，顧塵景就被強烈的恐懼感包圍，甚至昨天晚上半夜還醒了幾次，望著身邊的葉之舟呼吸正常後，才能重新入睡。
早上開會開一半，明明隻是離開葉之舟一個半小時，他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焦急，所以草草的結束了會議回去陪他。
他想發資訊給葉之舟，想讓他先回房間，自己半個小時會議結束後會陪他一起。
但這怎麼不算一種綁架呢，葉之舟會乖巧的同意，但他不應該利用這一點，自己應該信任他。
正在發言的部長見顧總有些走神，便停止了講話。
“顧總？”
顧塵景把手機推遠了一點，重新集中著注意力。
“繼續。”
“好的。”